第64节
就这么一会工夫,铁柱趴在后座上,已经打起了瞌睡。
我们也就止住了这个话题,毕竟铁柱的好坏对于我们这次的行动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关联。是好狗,是孬狗我也没想要丢下它。
梁悦开的这车真是给力,刚过中午,就赶到了杻阳山下所在的安图镇。
我们简单吃过了午饭,马谡说道:“我们上次来杻阳山的时候,也曾经在镇上留宿。当时我们找了个当地的向导,问过进山的路。我还留着电话,上次李阳从我那里离开之后,第二天我就给那个向导打了个电话。约好我们来的时候,可以去找他。”
我看了一眼三叔,三叔摆摆手:“找什么向导啊?我们又不是不会打听,我们先问路,去南柳村看看。”
第108章 驴打背
我们四人的小组,还是要以三叔的号令为准。三叔决定了,我们也只能顺从。
经过一路打听,我们开着车辗转开往南柳村。
开过一段颠簸的土路之后,前面就是一段狭窄的山路了。虽然梁悦的是一辆越野车,但是路窄难行,车肯定是过不去了。问了问路程,距离南柳村还有五六里山路。
没办法,我们只好把车停在了镇子里,把车上的物资尽可能地背在身上,步行前往南柳村。
那山路崎岖难走,我们前行了将近一个多小时,才算远远地看到了一个村落。
想必就是南柳村的所在了。
我们往村子近前又走了一段距离,马谡却不住地摇头。
我扭头看了他一眼,问道:“老马,怎么了?”
马谡说道:“这村子不太对劲啊。现在正是做晚饭的时间。我以前去别的村子的时候,这时候的村子应该飘着袅袅的炊烟,满村子飘散着五谷的香味才对。可是你看这村子,是不是有点死气沉沉?”
经过老马这么一说,还真是那么回事。
整个村落看起来黑沉沉的,村子里竟没有一盏灯亮起。
我问道:“那也不对啊,不是说正常的快递员送的快件都送到这个村子里了吗?那就说明这是个正常的村子。怎么会有问题呢?”
三叔点点头:“那是两年前的事了,现在有什么变化,谁也说不准。还是眼见为实的好,天色也不早了,不如进村子找户人家,先借宿一晚,问问情况。”
我们四个人赶了一天的路,肚子也早就饿了,听三叔这么一说,便聚集在一起,一步一步走向村子。
就在我们快要接近村口的时候,突然从旁边传来一声驴叫。我们扭头一看,发现在村口旁边的一棵树上栓着一头黑毛叫驴。
那驴子长得驴高马大,膘满肉肥的。
但是我们看到它的时候,那驴子正在疯狂地往树上撞,把那树撞得剧烈地摇晃,树叶纷纷落下。
我们都觉得很奇怪,便停下了脚步盯着那驴子。
那头黑驴撞了一会之后,就开始疯狂地尥蹶子。嘴里发出一阵阵哀鸣。
它以脑袋为中心,尥蹶子的方向不断地变换,看那样子就好像它的攻击目标正在围着它打转一样。
“三叔,怎么回事?”我低声问道。
三叔表情严肃,摆了摆手,示意我别说话。
再看那驴子后蹄一番狂踢之后,轰然倒在了地上,开始剧烈地挣扎,一声声哀嚎听得我头皮直发麻。
驴子躺在地上,不住地扭动身躯,让它的后背和地面开始摩擦。它好像不知道疼一样,只一会功夫,它的后背就已经皮开肉绽了。
可是尽管如此,那驴子依然没有放松的迹象,还在疯狂地和地面蹭着后背。
这种情景足足持续了二十多分钟,终于那驴四肢一颤,一声哀嚎之后,身体剧烈地抖动起来。我看到它的一双眼睛里,竟布满了泪水,空洞而又无助。
再看它的后背已经血肉模糊了,它刚刚摩擦的力道可想而知。
在场的人都应该明白,这驴子的动作很不正常。所以一时间场上谁都没说话。
最后还是三叔打破了僵局,他低声问我:“阳子,除了驴子,你还看到什么了吗?”
“还看到什么?没……没看见……”我已经使劲揉了揉眼睛,真的什么都没发现。
三叔哦了一声,说道:“看来你的阴阳眼还没被触。你们先别动,我过去看看……”
说着,三叔让我们站在原地,他提着一柄桃木剑,大踏步地走了过去。
那驴子躺在地上,看到三叔临近,挣扎着想要起来,最后却没有力气站起来,只能无助地看着三叔。
三叔围着那驴子转了一圈,冲我们招了招手。
我们也都围了过去,几只手电同时照在驴子的身上,发现那驴子正躺在地上大口地喘气。
突然梁悦指着那驴子后背的伤口喊道:“你们快看,里面好像有东西。”
这一声把我们的目光全都吸引过去,却见驴子的后背早已经皮开肉绽,就在那还在汩汩往外流的鲜血之中,像是有个什么东西在动。
三叔拿着桃木剑就去挑那东西。
马谡急忙喊了一声:“别动。”
可是他喊的到底晚了一步,三叔的剑尖刚碰到那驴子,就见从那伤口里猛地窜出一样东西来,迅速地攀住三叔的桃木剑,直窜向三叔的胳膊。
三叔吓得急忙甩掉了桃木剑,还好他躲得及时,那东西随着桃木剑落在地上,却并没有对我们发动攻击,而是以极快的速度窜向了旁边的草丛里去。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几乎就是一眨眼的工夫。以至于我们谁都没看清那是个什么东西,只是粗略判断像是一条小蛇。
我们面面相觑,我问三叔:“看清楚那是个什么东西了吗?”
三叔摇摇头,擦了一把额头的汗,说道:“妈的,没太看清,好像是一条蛇?”
梁悦说道:“绝对不是蛇,蛇走路的样子不是那样的。”
我点点头,刚刚那东西是直来直往的,好像有足,不像蛇类那样的扭动身子盘着走。
这时,马谡在那边却跺起脚来了,一副懊悔不已的样子。
“老马,怎么了?”我问道。
马谡指着三叔道:“你个杂毛老道,让你别动,你还乱动。你放跑了我的地蛟,你还我地蛟。”
我一愣,那东西就是地蛟?
我仔细回忆了一下老马那张画册,虽然刚才那东西没太看清,但是看形状的确和画册上的差不太多。
要知道,上次老马他们进山,可是费了好一番周折,最后才看到两只地蛟,还导致周正和闻悠悠差点因此送命。而我们这次还没到南柳村,就碰上了马谡一直要找的地蛟,不知道这到底是福还是祸,是特么出师不利,还是算开门大吉?
三叔被马谡埋怨了一番,有些不服:“什么天蛟地蛟的?这能怪我吗?我就是不碰,凭你的身手,你能抓到它?”
第109章 鬼牺牲
这时,随着那只地蛟从驴子的体内跑出来,那驴子也颤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只是四条腿依然不住地打颤。身上跟水浇过一样,湿塌塌的。
三叔看着那驴子,淡淡地说道:“我们好像坏了人家的事了。”
我不明所以,问道:“三叔,坏了谁的事?这村口怎么会有一头驴呢?”
“笨蛋。这明显是有人把驴故意放在这里的嘛。”梁悦装模作样地分析道。
“边儿去,没问你。”我白了梁悦一眼。
没想到三叔却肯定地点点头,说道:“梁丫头说的对,这的确应该是有人故意放在村口的。弄不好就是用来做鬼牺牲的。”
“鬼牺牲?什么东西?”
“就是给鬼的祭祀品。在我国古代,牺牲就是祭祀用的牲畜,色纯为“牺”,体全为“牲”。但是一般来说,祭祀神佛,要用牛、羊、猪,因此又称“三牲”。祭祀鬼,却是用驴的居多。因为相对那三种牲畜,驴子更活,更生猛,驴血也更寒凉。鬼魂更喜欢。而驴子通常也是能看到鬼的,在鬼来临的时候,驴子会很暴躁,而鬼魂也最喜欢这个状态的驴子。你没看它刚才朝着四方尥蹶子,那是在踢鬼。倒在地上的时候,那鬼已经在它背上了。它疯狂地用后背摩擦地面,也是想把那鬼从它身上甩开,这种情况叫做驴打背。所以我们行内的人如果看到驴打背,就知道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三叔的一番解释,让我们几个心里又是一凉。看来这里面不但有地蛟的事,还有鬼的事,这么看来,把这驴子放在这做鬼牺牲的,就是这南柳村的人了。
开始的时候,我以为这个南柳村就是正常的村落,现在看还未必如此。
三叔看向村子里面,侧耳听了听,很静,没有一点声音。
马谡也说道:“这不太对劲啊,村子里一点动静都没有。按说村子里肯定养着狗,该有几声狗叫才对啊。”
三叔这次难得地没和马谡抬杠,而是点了点头:“的确有点不正常。走,进村看看。”
经过了这个插曲,我们几个心里都没底了。我们凑在一起,打着手电,顺着村口一步一步走了进去。
进村口也就十几步的距离,我们刚迈进村子,突然觉得头上一黑,光线像是瞬间暗了许多。
我抬头看了看天,月亮高悬,发出皎洁的月光。
可是同样一个月亮,在村子外面和里面,仅仅隔着几米,光线却大为不同。难道这村子真的有问题?
走在这村路上,耳朵里除了我们几个的脚步声,就再听不到一点声音。这种静简直太可怕了,是那种没有任何生机的静,死静。静得让人头皮发麻。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这种感觉,那种死静,会让我们情不自禁地紧张起来,无论是身体还是神经,不知不觉就紧绷起来。我很害怕,这种紧绷起来的神经,随时都可能爆开。
好在我们有四个人,不然恐怕我早已经落荒而逃了。
三叔用手电往四周照了照,就朝着最近的一户人家走过去。
靠近那户人家的窗户,往里面看了看,冲着我们摇摇头,走回来说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
我们又连续看了几户人家,几户都是一样的状况。
梁悦问道:“是不是这村子的人都搬走了?没人住了?”
三叔站在门檐下,轻轻推了推房门,房门虚掩着,吱呀一声被三叔给推开了。
屋子里冷清清的,三叔随手摸了一把窗台,用手电照了一下说道:“这基本没有多少灰尘,而且这屋子里一些必要的生活用品和家具也是应有尽有,摆放也整齐有序,不像是废弃的。看样子,这屋子里的人离开的时间不会很长。”
梁悦摇摇头:“那就奇怪了,这村子里的人都去哪了?”
我们走出屋子,再次来到村子里的那条最宽的村路上。
我们顺着村路往前走了不远,发现旁边出现了一个小型的空地,有几棵遮天蔽日的大树,树下有石凳,应该是村民们平时闲来无事聚集的地方,而且树的旁边还有一眼石井,上面还是那种比较古老的辘轳。
我们决定在这里等一会,看村子里是否有人出来。另外如果出现什么意外,也能提早地发现。
可是当我们走过去的时候,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村子里竟充满了雾气。
我的心里一凉,数次的经历证明,凭空出现了雾气,绝对不是好事。按照三叔的说法,出现雾气,要么属于正常的自然现象,要么就很有可能是因为周围阴鬼聚集,阴气骤增引起来的。
结合今晚的经历,显然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
果然,雾气骤起,三叔大声提醒道:“大家小心,千万别走散了,一个跟着一个。”
三叔话音刚落,一直无精打采跟着我们的铁柱,却突然叫了一声,身子箭一般窜了出去,只一眨眼的工夫就消失在雾气之中。开始还能听到它的叫声,但是很快就销声匿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