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节
我苦笑道:“我说老马,我又没打你,这怎么还有我的事啊?”
马谡摆摆手:“你也不是什么好人,你这是卸磨杀驴。”
我和三叔相视而笑。
说完之后,马谡可能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把自己给绕了进去,又没办法发作,脸色一红一白的。
这怪教授的这个怪性格,还真的很讨喜,起码在我看来,是很想和他在一起共事的。
闹归闹,经过了几个人连说带打之后,气氛倒轻松起来,也该说到正题了。我问三叔:“三叔,说说吧,你失踪的这段时间,到底经历了什么?”
三叔站起身,说道:“老子饿了好几天了,先下去吃饭,边吃边说。”
我点点头,招呼马谡也去吃饭,谁知道马谡怪脾气上来了,说什么也不跟三叔一起吃。最后我好说歹说,说可以陪他喝点小酒,他这才跟我们下去。
马谡这人,除了研究学问,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嗜好,就是爱喝点酒。
而我们下到餐厅的时候,意外地发现了吴天佑正在餐桌边坐着。他见我们下来了,便向我们招了招手。
我走过去打了声招呼:“吴总,您怎么在这?”
吴天佑呵呵一笑:“我一直在等你们,怕你们没休息好,就没上去找你们。”
“梁悦……她还好吗?”我问道。
吴天佑点点头,招呼我们在餐桌边坐下,说道:“按照洞宾大师的办法,梁悦已经没事了,就是身子有点虚,养几天就好了。”
我一愣:“洞宾大师?谁是洞宾大师?”
三叔在旁边啪地一巴掌,我才回过味来,三叔改名叫李洞宾了,这洞宾大师竟然指的是他。
不过这话,却让我愈发地糊涂了。三叔一直被那笛声控制,又是什么时候给吴天佑出办法了?还有吴天雄说的吴天佑干的那些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酒菜陆续上来了,尽管我一肚子的疑问,但是实在饿得发慌,这时候也顾不得什么礼仪了,各自都拿起筷子吃起来。马谡更是自顾自地倒了一杯酒。
吴天佑没动筷子,一边看我们吃,一边问我:“我那兄弟,冒犯你了。给你填了不少麻烦吧?”
我嘴里塞了两块肉,含糊不清地说道:“你哪个兄弟啊?吴天雄,还是吴天泽啊。”
这句话我是脱口而出,说出来之后就后悔了。吴天泽已经死了,估计也是吴天佑心头的一块痛处。我这时候说这话,不是在伤口上撒盐吗?
果然,吴天佑听了,脸色一变,原本平静的脸,变得苦涩无比。
吴天佑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两张纸,递给我看。
我不解其意,接过来一看。有一张是一份诊断书,诊断书上的人,就是吴天佑。诊断书的时间是在三年前。诊断书的内容,是吴天佑得了一种怪病,医院的诊断是存活期不超过两年。
而另外一张是一份声明,下面落款的名字,竟然是吴天泽。声明的内容,是说吴天泽本人自愿死亡,与他人无关。
我疑问道:“吴总,这是什么意思?”
吴总神情黯然,断断续续地把事情讲述了一遍。
当年吴总被诊断出得了重病,可能不久于人世。就在那个时候,天佑集团一直盯着的临市的一个地段准备开发。而那个地段正是当年吴宝璋在族卷中记录的风水宝地。
等到开始挖掘地基的时候,就发生了那么多的怪事。吴总身边的一个风水师,说这个龙脉已经要破了,处理不好,不但事业受损,对整个吴氏家族都会产生不利的影响。
吴天佑一筹莫展,那风水师便给吴天佑想出了一个办法。这办法很邪,但是可以利用这个龙脉来续命,同时又可以压住邪棺,护佑天佑广场顺风顺水。
这个一举两得的办法,就是用一个吴家宗族的人来殉棺,也有点借寿的意思。而这个最合适的人,就是吴天泽。因为他本身体弱多病,按照命数推测,最多也不过十年的阳寿可活。牺牲十年的阳寿,不但可以给吴天佑续命,更可以护佑整个吴氏家族。
吴天佑听了之后,坚决反对这么做。没想到这番话却被吴天泽听到了。吴天泽天性醇厚,为人很是忠义。他听说牺牲自己可以保住大哥的命,又可以让吴家繁荣鼎盛,便留下这份声明,偷偷找到那个风水师,以命殉棺。后来那邪棺果然被压住了,工程也得以延续下去。
三叔吃饱喝足,打了个饱嗝,问道:“这么说,吴天泽以命殉棺,并不是吴天雄说的那样,是你逼死的?”
吴天佑点点头,又摇摇头道:“虽然他不是我逼死的,但是是因我而死。我这一辈子都是欠他的,天雄说的也不无道理。”
我看向三叔,诧异道:“三叔,你好像什么事情都知道的样子。你到底怎么回事?到底被那人骨笛迷惑没有?”
三叔嘿嘿一笑:“大侄子。这事呢,说来话长。当时我和你们在楼顶的时候,听到那笛声,就知道那笛声会摄魂。我知道这里面的事错综复杂,千头万绪。不深入其中,很难洞彻其中的真相。我就用了一个办法,拿银针刺穴,打开了自己的囟门,故意着了他们的道。当时我被笛声引着,就乘着那部电梯,直接到了地下。”
我摇摇头,埋怨道:“三叔啊,你这事整得太不地道了。你倒是跟我说一声啊,你失踪了,这把我们给急的。我和梁悦,还有老马都差点死在下面了。”
三叔笑道:“你小子,不是一直胆小嘛。我以为我失踪了,你就知难而退了,等我把事情搞定再回去找你不就行了嘛。再说了,我用这个方法,是有一定危险的,弄不好就真的被控制了,也是不想连累你们啊。”
第43章 第一桶金
我指着三叔骂道:“李大刚,你就缺德吧。你好歹是我三叔,你在里面失踪了,我知难而退算怎么回事?我问你,当时我和梁悦在下面,我看到你的时候,你那时神智清醒吗?”
三叔点点头:“我用银针打开囟门,又封了泥丸宫。是能保持清醒的,但是我的行动大部分时间却不受我自己控制,所以我说我这么做也是冒着一定危险的。我当时看到你了,却没办法跟你打招呼。没想到大侄子你还真有本事,居然能靠自己的能力,找到那墓室的中心去。”
我苦笑了一下,指着闷头喝酒的马谡:“这还不是得感谢他嘛。”
吴天佑说道:“几位的本事,真的令在下佩服。当时天泽殉棺之后,我很是悲痛,也无心去管这工程。还是天雄主动把这差事揽了过去。我把那些挖出的邪棺善后和工程的后续都交给了他。我也没想到,他的心机竟然如此之重。他一直都在怨恨我,包括那天佑广场的题字,以及楼体的颜色,都是他处心积虑的结果。更过分的是,他竟然在那天佑广场里,把地下的墓葬都给挖通了。还想要给天泽还魂,唉,他走上这条邪路,也是我这个大哥当得不称职啊……”
三叔摆摆手:“吴总,您先别自责了。这条手杖是吴天雄送给您的,这手杖应该是取自那些棺材木。你每天带在身边,只能让那阴气附体,所以你的腿,只会越来越严重。”
吴天佑把那手杖拿在手里掂了掂,淡淡地说道:“我知道。”
“你知道?知道你还用,还是早把他扔了吧。”
吴天佑摇摇头:“算了吧。我知道天雄是准备让我阴气入体,公司这一大摊子,早晚要交到他的手上。只是现在他已经身陷囹圄,我还要苦撑一段时间了。”
此时的吴天佑,表情凄然,像是瞬间老了几岁。我知道这件事的真相,对他的打击实在是有点大。
我接着问道:“那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吴天佑点点头:“天雄的事,自有相关部门作出处理。至于那下面的墓葬,下一步我还要听大师的安排。”
三叔说道:“吴总,具体怎么做我已经交代给老肖了。他这人你别小看了,在风水术上面还是很有造诣的。那墓葬的后续,相信他能够处理好。”
吴天佑有些诧异:“老肖?他还有这本事?”
三叔一笑:“真人不露相。他只是不想参合你们兄弟之间的事,也不想因为这个去得罪吴天雄。我被困在地下墓葬的时候,有一小段时间是清醒的,我把我了解到的情况也告诉了他。”
吴天佑点点头:“怪不得昨天老肖来通知我,我才找到的那部电梯。好吧,既然这样,那我就先走了,我准备去问问天雄的事。”
我们也站起身和吴天佑告别。
马谡吃饱喝足,像是想起了什么,站起来跟火燎屁股一样,追着吴天佑跑下去了。
三叔指着马谡的背影,问道:“这老家伙什么毛病?”
我笑道:“我估计他是惦记着墓里面的那几棵墨陀罗,还有那些人骨笛呢。”
“真是个怪人。”三叔嘟囔着。
我点头应承:“没错,他就是个不折不扣的怪教授。”
等到吴天佑和马谡走了,三叔坐下来,满脸开始冒汗,身体也在剧烈地抖动。
我吓了一跳,忙过去问道:“三叔,怎么了?”
三叔嘴唇发白,哆嗦着说道:“没事。扶我回房间。”
我赶忙扶着三叔回到房间,三叔让我把窗户都打开,并点上一根佛香,他开始在地上盘膝打坐。
足足打坐了两个多小时,三叔的神色才逐渐恢复正常,但是身体看着还是十分虚弱。
我给三叔倒了水,他连喝了三大杯,摆了摆手:“老了,真是老了。这么一折腾,真是损耗元气啊,仨月俩月都恢复不过来。”
我没好气地埋怨道:“谁叫你乱逞能?这事,就这么结了?”
三叔说道:“不结你还能怎么样?说到底都是他们兄弟三个之间的事,生者也好,死者也罢。让他们自己解决去吧。我们的任务,也就到此为止了。唉,不对啊……不能就这么完了啊……”
我一愣:“还有什么事?”
三叔一捶大腿:“钱啊,答应我们的钱还没给呢啊。不行,我得去找他去。”
三叔从地上爬起来,就准备出门。我没办法只好跟着。
三叔刚打开房门,刚好有个人提着个箱子出现在门口。
那人穿着一身西装,看到我们开门,便问道:“二位是姓李?李大师?”
三叔斜了他一眼:“我是李大师,你谁啊?”
那人把箱子往前一送:“这是吴总让我来交给二位的。”
三叔接过箱子,那人转身离去。
我把门关好,三叔已经回去把箱子打开了。里面是一沓沓的钞票,三叔喜笑颜开,乐得合不拢嘴。
吴天佑送来的钱,不多不少三十万,加上之前给的二十万,这次我和三叔足足赚了五十万。更重要的是,我们之前欠吴天雄的那笔钱,也被吴天佑给免了。这相当于我们赚的第一桶金,等于我们整整赚了八十万啊。
别说是三叔了,我看着都眼热。
三叔摆弄了半天,从里面抽出两沓,往我手里一拍:“大侄子,这钱你拿着花。”
我一看就急了:“我说三叔,你也太不地道了吧?这五十万,你就给我两万啊?你好意思啊?”
三叔拍拍我肩膀:“你说你,女朋友也没有,平时也没什么花销。拿那么多钱干什么?你的那份,三叔给你存着,等你娶媳妇了再给你。”
“我呸,你还说我,你不是也是个老光棍。”
三叔大言不惭,把剩下的钱往箱子里一塞,说道:“三叔跟你不一样。这钱留着也许有大用呢。”
我想着再和三叔争辩一下,就见三叔把箱子收好,又神秘兮兮地向我招了招手:“大侄子,三叔给你看样东西。这玩意的价值,可比五十万高多了。”
三叔从怀里往外掏东西,是用黄绸子包裹着的。
三叔把那东西铺到桌子上,一层一层地把那黄绸子打开。
里面的东西像是一种皮革,颜色很旧,叠了几层。
三叔小心翼翼,唯恐碰坏了那东西。
我很好奇,不知道三叔又要搞什么名堂。
第44章 凶宅笔录
我伸手去拿那皮革样的东西,却被三叔一巴掌打在了手上。
“稳当点,毛毛躁躁的。这东西可金贵着呢。”三叔骂了一句,亲手把那皮革一层一层打开。
我这才看清楚,那皮革一共有十几张,上面都写满了字,而且这十几张皮革被线扎在了一起,看起来像是一本书。
这东西应该是三叔最近才得到的,因为我从来没见三叔拿出来过。而且以三叔的性格,要是以前就有什么宝贝,早就跟我炫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