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皇城,拆散的爱人
向欢阳忍不住就和这书生多说了几句,尽管自己对眼前的字画说遍了艳羡之情,但是那书生却全然不将这些淋湿了的字画放在眼里。
只是一个劲地擦拭着自己怀中的卷轴,这越发勾起了向欢阳的好奇心,这卷轴里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这男子会这般在意?
“你怀中的是什么?”向欢阳忍不住发问,她并不是一个对谁的事情都好奇的,但是这个书生待人温和,她忍不住多了几分好感。
那书生看了看怀中的画卷,原本满满都是凄凉的眸子一瞬间溢满了温柔,那唇角微微上扬:“这里边话的是小生一个朋友。”
向欢阳这才点了点头,心中也明白这所谓的朋友当然不是一般的朋友了。
许是出于女子都有的好奇心,向欢阳竟然趁着这书生还陷在甜蜜的回忆里,一把将他抱在怀中的画卷给抽了出来,握在了自己的手中,得意洋洋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画卷:“我倒是要看看是什么样的姑娘让你想想都这般幸福。”
那书生当下就急了,一脸惊恐地过来就要抢回那画卷:“还给我。”
那突然咆哮出来的怒气让向欢阳愣了一下,不曾想这个温和的书生竟然就因为这么一件小事情怒了。
向欢阳一双眼睛看向书生,那书生也知道自己的态度着实是吓人了,想要道歉,可是看着向欢阳那手中的画卷,态度又强硬了起来:“姑娘,怎么抢别人的东西。”
“我不过就是看看。”也知道是自己的不对,但是因着这书生的态度,向欢阳的倔强脾气也就这么上来了。
说着就想要打开那画卷,这书生慌忙就跑过来抢,看着向着自己扑来的书生,向欢阳赶紧朝着旁边避开,这一避那画卷从手中一滑,就落在了地上,在地上散开了去。
向欢阳只见这画中是一名女子身穿鹅黄色曳地裙,站在一潭湖水之前,那清澈的眸子凝望着远方。
那女子姿态优雅,气质温良,向欢阳猜测着应当是哪个大户人家的小姐,想必这书生不愿意自己看见这女子,就是怕自己嘲笑他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吧。
“都怪你。”那书生冲着向欢阳一阵咆哮,而后慌慌张张去捡起了地上的画卷,用自己的袖子将那画卷落在地上沾上的雨水一点一点擦掉。
向欢阳看着书生那眼中的受伤,不自觉地向着书生走进:“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你走开。”那书生一双眼睛中满满的都是愤怒与心痛,看向向欢阳的目光再也没有了他刚才的温和。
向欢阳心中也涌现出了一丝委屈:“你爱她,抱着这么一幅画有什么用?”
那书生一双受伤的眼睛赶忙垂了下来,不愿意直视向欢阳,那愤怒在这一刻都散开了,紧握着拳头一拳打在了被雨水打湿的街道上。
向欢阳眉头一蹙,直觉自己说了什么错的话。
“对不起。”态度软了下来,本就是自己的不是,她这一次的道歉倒是诚心诚意。
那书生不理睬向欢阳,向欢阳也不离开,就这么在这里静静地站着,陪伴着这个从内而外都散发着忧伤的书生。
就在向欢阳以为这个书生再也不会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他却从地上站了起来,将那画卷紧紧搂在怀中:“话中是我心爱的女子,我们两情相悦……”
向欢阳看着书生那眼中挥之不去的哀伤,自己的情绪也仿佛陷在了无边的黑暗之中,点了点头,示意这书生继续说下去。
“她是富商的女儿,而我只不过是一个落地书生。”那书生唇角勾起了一丝嘲笑,却不知道是在自嘲还是在嘲笑别人。
向欢阳却觉得那笑容深深地刺疼了自己的眼睛,蓦然间让自己感觉到了一丝恐慌,好像下一刻眼前的这个书生就会带着这嘲讽的笑容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那书生名叫章文,历代都只是教书的秀才,家中并没有任何的积蓄。章文有经天纬地之才,那文采也是整个沧州都知道的,他自然是成了整个家的希望。都期待着他能够光耀门楣。
可是谁知道就在这沧州的考试中,这章文就失利了,但并不是他学识不够能力不足,而是因为这官员之间自然有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谁能出得起钱,谁就是第一了。
章文对此多有不服,和官家闹上了,可是民不与官斗这话也不是说说而已的,章文这一闹,非但没有给自己争取到什么。反倒害得自己唯一尚在人世的父亲被活活打死。
而从此之后,那原本让章文教书的人家也不敢再用章文了,谁也不敢得罪官家啊。章文意志消沉,对于父亲的死也无法释怀,那一段时间没日没夜借酒浇愁,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么算了,可是就在那时候遇到了那富商的女儿,也就是话中的女子,她家经商路过此地。
那女子叫许倾城,长得也是倾国倾城,无意间听到醉酒的章文吟诵了一首诗,当下就仰慕上了章文的文采,而后对章文多有照顾,更是让章文从消沉之中走了出来,二人感情日深,山盟海誓。
“这许家并不曾反对,你们这也是一桩好事啊。”向欢阳疑惑,听章文的话,许家的人并不在意章文与许倾城来往,倒也是开明的人家,按理说这当是很好的一段姻缘,可是如今怎么看章文却一个人这么伤心?
章文那眼中的哀伤浓得好像什么都化不开:“好景不长,一日,欧阳将军府的嫡子欧阳少经过沧州,看到了倾城……”
已经不用章文再多说什么,向欢阳就已经明白了。
这欧阳将军是皇上面前的红人,就是向定都要敬他三分。而这欧阳将军有三个女儿却只有一个儿子,那儿子恰好又是嫡子,因而这欧阳将军对那欧阳少很是宠爱,但是这欧阳少并没有因此骄纵,反倒是彬彬有礼,谦和得很,这在皇城是无人不知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