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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文大神重生在1927 第2节

  她慈爱宽慰道:“妈的话总不会害你,你读了那么多书,上那么多年学,有什么用?女子最重要的是嫁到一户好人家。读太多书,懂得都是没用的道理。”
  许少庭被这不掺水的糟粕思想惊呆了。
  珍珍更是怒道:“所以爸爸才让我跟着姑姑去香港,如果我也是被你带大,那不就是第二个哥哥了吗!”
  许少庭:妹妹,我就是个路过的,不要带无关人士入场了吧。
  “你——你就是这样和我说话的吗?”
  “我有说错什么吗?姑姑都告诉我了,这个家里没有一个人喜欢你,爸爸也不喜欢你!”
  许少庭心道不好,他再作壁上观,照这走势,明明是要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了。
  “珍珍!”许少庭提高声音,厉声呵斥道。
  许少珍静了一瞬,他放缓声音:“你不能这样和妈妈说话,这是不对的,你自己也知道,是不是?”
  许少珍别扭的一撇嘴,勉为其难的点点头。
  然后安静了好一会儿,只喘着粗气的妇人酝酿完毕了。
  她突然语气狠厉:“你姑姑可真是有本事,就把你教成这个样子?你这样的小姑娘,我见的多的是了,都没有好下场!”
  许少庭心想,完了。
  许少珍果然从椅子上跳了下来,站在地上大声反驳:“你有什么资格这样说我,难道要活成你这个模样?你有好下场吗?你以为我不知道,爸爸这次回来就是要和你离婚的!”
  许少庭愣住,离婚?
  少年模样的许少庭一时间百感交集,他听到了这么现代的词汇既感到亲切,又更想回到二十一世纪了。
  那妇人,许少庭和许少珍的亲妈,已经被女儿大逆不道的话气的几欲昏厥。
  而想必定是“离婚”二字刺激到了她,她发出尖锐骂声:“我就知道,你跟着她怎么可能不学坏,我也不稀罕你。你滚回去,滚回到你那好姑姑身边去!”
  这么一出争吵就此展开,母女两人更是引来了许家一群人。
  许家说来也算是书香世家,且颇有薄产,老太太今年刚五十出头,却有四个儿子两个女儿,两个女儿嫁到别人家,已经是外人便不算做家中人口。
  现在在家中的是老大与老二,两人都是四十多岁的中年人,各有儿子、女儿及姨太太若干,女儿还是陆陆续续嫁出去了些,就算这样,许少庭记得光他们两房加在一起,就将近十五口人了。
  小厮之间闲聊,似乎大老爷还又看中了一户良家妇女,聘礼都给了,过不了几天,就要把那刚十五岁的小娘子抬进门做四姨太。
  许少庭对此就一个评价,臭不要脸的糟老头子。
  引来的这群人,管着后宅女人间的事该是老太太。老太太生最小的儿子时,老头子就一命呜呼了,不过幸亏大儿子、二儿子生的早,老头子死时,两个儿子都成家立业有了好几个儿子,所以家产到没被旁的亲戚夺走。
  因此老太太最喜欢放在嘴上的一句话便是:“这孩子就要早点生,也一定要多生儿子。千万别学现在的某些人家,竟然让女孩子去念书,甚至还上什么大学,出来不得了哦,都二十多岁了,谁还愿意娶这样的老姑娘呀!”
  许少庭见家中的妹妹们每天都挎着书包,穿着那民国女学生典型的蓝布上衣黑裙子校服,以为许家是属于认同“新文化”的那种人家。
  听到老太太说这样的话只觉奇怪,后来才知道,原来许家的女孩子顶多读完个初中,有时候初中没读完,有不错的人家上门求亲……
  他们就把女儿嫁了。
  而初中时候没嫁出去的女孩,读完初中,无论想不想继续读下去,也就到此为止,全会在一年内被张罗着嫁出去。
  老太太逢人还说:“也就是我们这样的人家,不糟践女孩子,哪一个不都陪了嫁妆,找的都是清白好人家,哎,我这人啊,没别的长处,就是心善哩。”
  珍珍和母亲的吵架,许少庭没制止住,后面的处理结果也没人听他的。
  那同样是裹了小脚的老太太来了,慈眉善目的问:“你们母女两个吵什么呢?”
  珍珍还在兀自生气,妇人已经恢复成平日里带着点苦相的沉默表情。
  她恭恭敬敬的低声说:“没吵架,就开个玩笑,一时间声音大了些。”
  老太太和蔼笑道:“清哥儿媳妇,我还不老呢,你就要把我当老眼昏花的糟婆子糊弄啊?”
  许少庭冷不丁的发声:“奶奶,都是我的错,和妹妹……”他艰难挤出那个称呼:“还有妈妈无关。”
  见是孙子出声,老太太目光才跟着笑一齐慈善了,她很是怜爱的对自己三儿子唯一的儿子,爱惜说道:“我们庭哥儿啊,就是孝顺,不像某些小丫头,心肝都坏透了,喝了那么两年洋墨水,连‘孝’字都不知道怎么写了。”
  这话说出来,原本乌麻麻一片围观的姨娘、小孩子们都闭了嘴。
  许少庭也意识到,这话说的很重了。
  他连忙上前把珍珍护在身后,珍珍这小丫头还梗着脖子:“我会写‘孝’字,我没有不孝顺母亲,可是难道母亲说错了话,我就不能反驳吗?”
  老太太眉头皱的更紧,妇人突然开口说:“母亲,珍珍都是被她姑姑带坏了,她这么小的一个人,这些话都是和大人学的,自己哪能想到这些。”
  老太太并不搭理这三媳妇,只盯着小姑娘:“你这丫头,长辈说的话怎么会有错。你这是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我就说,女孩子怎么能和男孩一样去上学读书,你们看看,这都学了些什么玩意儿。”
  许少庭听得目瞪口呆,您老不也是女的吗?这是把自己也一起贬低了,老太太你做人何必如此妄自菲薄?
  却听周围一群人,此起彼伏的附和道:
  “还是妈妈说得对,自古以来都是女子无才便是德,这样说肯定是有道理的。”
  这是太太们和姨太太们在拍马屁。
  “母亲说的极好,唉,要说西方文化自有其先进之处,可对待女子上学这点,实在不能苟同。”
  这是下个月要多了个四姨太的大老爷。
  第三章 (修) 惩罚珍珍,老太太初登场……
  突然,那总低声说话的妇人扑在老太太跟前,跪了下去狠狠磕了两个头。
  “母亲,都是我没教好孩子,我回去就罚珍珍。”
  老太太目光从珍珍脸上,换到自己媳妇脸上,她笑了声,不紧不慢的问:“老三媳妇,你准备怎么罚?”
  妇人低声的说:“禁足一个月,再罚她每天写三十张孝字。”
  “嗯……”五十多岁,头发都没白,端的是老人家气势的妇人沉吟,“那就这样吧。”
  “等等,我看应该再加上每天跪半个时辰。”中年男声插话,是大老爷。
  地上跪着的妇人焦急的开了口:“她这样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哪能这样跪,膝盖都要跪坏了!”
  大老爷捋着胡须,满脸不赞成的说:“弟妹,是你对孩子太宽容了,也就每天傍晚时候,跪个三天吧。”
  妇人还要说,老太太不悦的打断她:“你插什么嘴,就按照老大说的办。”
  “在哪跪?”不知道是谁,尖嗓子的女声问道。
  老太太长叹一声:“我人老了,最见不得别人受难,就跪在她母亲房门口吧。”
  珍珍的处理结果出来了,一群人来了,齐刷刷的又走了,最后剩下母亲兄妹三人。
  许少庭跌坐在自己床边,腿都站麻了,珍珍去扶了母亲站起身,两个人互相看着对方,全都无言。
  还是母亲率先开口:“你——你啊!”
  女儿耿直回道:“我没有错,既然是没做错的事,我为什么要认!”
  女孩还要说,眼前妇人看着她,簌簌的落下一行眼泪。
  她便也说不出话来,这妇人哽咽道:“你懂什么,我都是为你好,你跪个三天,大半个月都下不了床,要是膝盖跪坏了,谁还愿意娶你?”
  “你真是三句话离不开嫁人!”珍珍不可思议的回道,“我生来难道唯一的作用,就是嫁人吗?可我不是个物品,妈妈,我是个人啊!”
  那妇人不接女儿的话,只是悲苦的自说自话:“你奶奶是心善的,你大伯……我教训自己女儿,他怎么这么爱管闲事!”
  两个女子,就听到一声不屑的冷哼,那坐在床边揉腿的苍白少年翻了个白眼。
  他哼哼唧唧的冷笑道:“心善?那还真是找不出第二个这么心善的老婆子了。”
  第四章 古代才结束了十五年
  珍珍这天傍晚,在天边只余下个咸蛋黄颜色的太阳时,就跪在了三太太房间门前。
  三太太,既珍珍和许少庭现在这具身体的母亲,坐在厢房里悄悄的拿帕子抹眼泪。
  许少庭之前讽刺了句那老太太,把这位母亲吓得捂住他的嘴,眼珠子瞧了一圈,像是只偷偷摸摸的老鼠。
  随即她贴着自己儿子耳朵,声音压的更低了:“庭哥儿,你不能这样说老太太,况且她对你总是好的,毕竟你是你父亲唯一的儿子。”
  珍珍站在一旁竖着耳朵,小姑娘听罢,也学着刚刚哥哥模样,冷冷的哼了一声。
  两人去看她,她张嘴,随即学聪明了,跟着母亲那般说话压低声音:“是啊,哥哥,妈妈这点倒是说的很对,不然……”
  原本天真烂漫的小姑娘,嘲讽的呵笑一声,她眼中冷冰冰的:“一顶不孝的帽子压下来,就算宰杀了你,谁又能说个不对。”
  本就是进入初秋的天,日子一天比一天的冷下去,院子里枝头上都快秃了头,落的叶子日日增多,小丫头们每天打扫,便都能让许少庭听到她们抱怨这天越来越冷。
  许少珍这话出口,房间中温度不知是不是错觉,许少庭只觉得周围更冷了。
  他见识了今天这一场“大戏”,可不会觉得小姑娘这话说的夸张。
  反而,他深刻的明白了,这就是事实。
  因此他不知是该夸赞珍珍,小小年龄就能说出这样的话,倒也很有几分针砭时弊的风骨。
  还是该先替自己再流几分眼泪,怎么就重生到了这样一个时代。
  现在,许少庭也不知自己出于什么样的心情,怜悯是有的,害怕也很有点。但是他选择了陪在“母亲”的身边。
  珍珍和母亲在他房间呆到外间只剩余晖,就有个老婆子上门提醒,七小姐该去跪着了。
  --
  珍珍跪了半个时辰,再站起来,是被许少庭抱进的屋。
  到了时间,那婆子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笑着说:“时间够了,我这就去回禀老太太。”
  这老婆子前脚走,母亲擦了把眼泪鼻涕,从拔步床上跳下来踮着小脚一路的跑到房间外。
  许少庭紧跟其后,只见小姑娘被丫头扶着,站了一半身子便一歪要往下倒。
  母亲比丫头手快,匆匆的去抱女儿。但这十三岁的女儿已经和她差不多高,这裹着小脚的枯瘦妇人连女儿都抱不动。
  许少庭再也忍不住,三两步上前,从这妇人怀里把小姑娘抱起来。他全靠憋着一口气,踉踉跄跄的用公主抱的方式,把小姑娘送进了房间里的床上。
  珍珍躺在床上,除了两颊不正常的红晕,其余脸色都白的吓人。
  妇人着急的跟过来,抽出帕子给女儿擦额头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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