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包大贵供认不讳马明斋再赴黄泉1
第126章包大贵供认不讳马明斋再赴黄泉1
包大贵被刘队长和李子荣带进会议室的时候故伎重演:“你们把我关在派出所,这算怎么回事啊!”
“包大贵,稍安勿躁,你先坐下来,你很快就会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包大贵从口袋里面掏出一包香烟,就是那包中华牌香烟。烟盒是瘪的,包大贵从里面倒出了一支香烟。
负责审讯的是毕老,郑峰和李云帆分坐两边,王萍坐在郑峰的旁边。刘队长和李子荣坐在门口旁边的靠背椅上。
金所长和其他同志们陪陈局长到舒心堂泡澡去了。
“包大贵,我们也不必兜圈子了,你儿子包俊才现在究竟在哪里?”
“我不是说过了吗?你们就不能换点新鲜的玩意吗?”
“行,既然你喜欢新鲜的玩意,那我们就说一点你感兴趣的事情,前些日子,你和智清方丈说了一个关于“羊和牛’的故事,现在,这个故事已经有结果了。”
包大贵一脸疑惑:“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张家的那头牛就是李家人偷的,因为李家人已经招供了,可奇怪的是,张家人却说,那头牛根本就不是张家的。”
包大贵没有回答,他应该听懂了毕老的意思。
“你知道张家人为什么不承认那头牛是自己家的吗?”
包大贵吸了一口烟,大概是抽得太猛了,连咳了好几声。
没想到包大贵关于“羊和牛”的故事能在这里派上用场。
“张家是怕承担偷羊的罪名,因为张家偷了李家的羊。”
“你干嘛绕这么大的弯子,能不能直奔主题啊!”
“我说得还不够直截了当吗?让我来告诉你吧!马明斋就是你所说的那只羊,而你儿子包俊才就是那头牛,偷牛的人,我们已经找到了。”
“他是谁?”包大贵终于被毕老绕进去了。
“他就是马清斋,那头牛已经被他杀了——而且是身首异处。现在你听明白了吧!”
包大贵哑若寒蝉。
“马清斋已经供认不讳,八月二十九日晚上七点半钟左右,他在七里湾杀害了包俊才,尸身埋在喇叭塘,头颅藏在老槐树的树洞里面,同时被扔进槐树洞的还有一个皮包,包里面还有一支钢笔。”
包大贵拿起烟盒,倒了几下,很遗憾——烟盒是空的。
“你再看看这几张照片。小王,你把一号照片递给他。”
王萍把照片递给了包大贵。照片的背后有一个圆圈,圆圈里面写了一个“1”。
“这张照片是语文书中的内容。你看仔细了。虽然是只言片语,但可以确认是高三语文教材里面的内容。你儿子包俊才不是读高三吗?小王,第二张。”
“这张照片是练习本,上面有”姓名“和”班级“四个字,是印刷体。你再看第三、第四张。”
包大贵像机器人一样:接——看。
“这两张照片,一张上面是一件残破的的确良衬衫,原来的颜色应该是白的,那些书和作业本就是用这件衬衫包着的,里面还有一条裤子,裤子是棉的,已经完全腐烂;另外一张照片上是一块怀表,这块怀表就是马清斋的,我们就是根据这块怀表找到马清斋的。现在,你总该明白了吧!”
包大贵的嘴上没有说,但眼睛里面似乎已经明白了。
“我们在槐树洞里面发现的皮包,包括我们从你们包家拿回来的那个皮包,在马集公社一共有十二个,是去年——风阳县召开“农业学大寨’总结表彰会的时候发的,马集公社一共去了十二个人。”
此时,包大贵就像一个松完了发条的机械玩具人,慢慢定在椅子上不动了:他佝偻着腰,耷拉着脑袋。
毕老看了看郑峰和李云帆,郑峰点头示意,意思大概是:继续,有门。
“包大贵,请抬起头来,你不是要我们直截了当吗!现在,你也该跟我们说点什么了。”
包大贵抬起头来,他眼皮下垂,二目呆滞。最大的变化是两个眼球停止了远动,可它刚才还神气活现来着,刚才这两个眼球还在毕老他们的脸上转来转去,可现在呢,它们已经定格在某一个未知的空间里面。
“当然,你有权力保持沉默,实在不行,我们还可以找你兄弟包副部长谈谈,种种迹象表明,他和“8.18”凶杀案也有脱不了的干系,至少,包家和马家之间发生的这些事情,他应该是知情的……”
金所长见包大贵的眼睛停滞在那个空烟盒上,用眼神和郑峰交流了一下,见郑峰点了点头,便递给包大贵一支香烟,包大贵以最快的速度从嘴里和鼻孔里面喷出烟来。
郑峰他们一边抽烟,一边耐心地等待着。
包大贵低头猛抽了几口烟,突然抬起头来:“你们说得没错,那件的确良衬衫、皮包和钢笔。还有书,都是我儿子俊才的,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没有必要再瞒你们了。”
郑峰的后背离开了椅子,先前,他的后背一直没有离开过椅背。坚冰开始溶化,堡垒似已攻克。
“金所长,给他倒一杯水。”郑峰道,“金所长,您歇着,我们来。”刘队长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刘队长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了包大贵,包大贵哈着腰接过茶杯。
刘队长同时给所有的茶杯添满了水。毕老端起茶杯喝了几口,茶喝到这时候,应该品出一点味道来了。
时值岁末,山区的夜是寒冷的。但同志们的心里却燃烧着一团火。金所长往炉子里加了一些煤,火很快就旺起来了。
几口水下肚之后,包大贵终于愿意面对现实了:“我也用不着隐瞒什么了,马明斋是我杀的。”
郑峰没有想到包大贵会怎么爽快——竟然是一竿子打到底。
“他该死!十七年前,他就该死了!我们包家在马家集本分做人,不招谁,不惹谁,时时小心,处处谨慎,可结果又怎么样呢?能给我一支烟吗?”
金所长抽出一支递给他,并且把剩下的半盒香烟也递给了包大贵。
毕老耐心地等待着。
“当年,我们也没有想到翻船的事情和马明斋有关系,几天后,我们在下游几里远的地方找到了伙计的尸体,发现他的身上有伤痕,我们觉得有问题,就从省城请来的满侦探,验尸,勘察,向拉纤的人了解情况,正准备报官,可是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两天后,他突然变卦了,他说伙计身上的伤有可能是被水下面的芦柴桩刮伤的,如果能在第一时间找到尸体就好了,尸体在水里面泡了好几天,肉全泡白了,有的地方已经开始腐烂。他说没有确凿的证据是不能报案的。我估计,满侦探一定是受到了什么人的威胁,把伸出来的头缩回去了。”
包大贵端起茶杯,仰起头,把茶杯里面的水喝了个底朝天,金所长又为他倒了满满的一杯。
郑峰和李云帆不得不重又靠在椅背上,这种事情是急不来的,毕老吐着烟,静静地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