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八卦洲有所收获刘队长遇见熟人
第75章八卦洲有所收获刘队长遇见熟人
“怎么样,谁见过这根皮腰带?”金所长大声道。
没有一个人应答。
“咱们马家集,什么人用过这样的皮腰带?”
“金所长,你在马家集呆的时间也不短了,这些年,谁还系这种皮腰带呢?”老曾道。
“你说得也是。”金所长道。
“早些年是有不少人用这种腰带,现在,连混混都不用这个玩意了。”人群中有人道。
金所长明白,这个人说的是大实话,这些年,一个运动接着一个运动,人们都变得安分而老实了,俗话说得好,出头的椽子先烂,除了那些热衷于“革命”的人,所有的人都得夹着尾巴做人,弄不好,就会有一阵风刮到自己的头上来。
楼梯口有几个人正在交头接耳,卞一鸣就站在旁边,他听到有这样几句对话:“老四,你说啊!”。
“说不好。”
“说错了也没有人怪你。”
卞一鸣走到金所长跟前,毕老和李云帆也在跟前:“金所长,那边好像有情况,在楼梯口,就是那个头发花白的老者。”卞一鸣同时朝楼梯口指了一下。
“四老爹,您有什么话要说吗?”金所长道。
“我——我说不好。”
“不要紧的,说说看。”
所有人的眼睛都聚焦到楼梯口。
“我是好像见过这样的皮腰带?”
“在哪里?”
“就在舒心堂。”
“四老爹,请您再仔细想一想,谁用过这根皮腰带呢?”
“说不好,想不起来了。”
“大概在什么时间呢?”
“有些年头了。”
又是一个“有些年了”,和阎师傅、马大福的说法不谋而合,李云帆暗自思忖,同时低声道:“金所长,这个四老爹是做什么的?”
“他就是舒心堂的修脚工,在舒心堂干了几十年。”
“金所长,你再问一问子弹的事情。”毕老道。
“各位乡亲,在我们马家集,有没有人的身上——特别是这个地方。”金所长指了指自己的屁股,他说话还是比较注意的,因为茶馆里面有不少女同志。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哄笑声。
“挨过子弹,这年头,谁会挨子弹呢?”老曾道。
“屁股上,谁会把自己的屁股给人看呢!”
又是一阵笑声。
“曾师傅说得对,要挨子弹也是在解放前。”四老爹道。
“四老爹,您整天在澡堂里面呆着,有没有见过身上——特别是屁股上有抢眼的洗澡客呢?”
“没有,就是身上有伤疤和洞眼,如果洗澡客自己不说,谁又能知道那是枪眼呢?反正我是没有见过,要不,金所长,我去把伍老三叫来。”
“太好了,请您去叫一下。”
人们让出一条路,四老爹穿过弄堂,进了浴室。
“金所长,五老三是什么人?”李云帆问。
“伍老三是一个擦背的。”
两分钟左右,四老爹领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后生走了进来,他就是伍老三。伍老三的上身披着一件棉袄,下身围着一条毛巾。
“金所长,啥事,你问吧!”
“老三,你在舒心堂擦背,有没有见过谁的身上——特别是屁股上有疤痕。”
“没有见过。”
“你再仔细想一想。”
“不用想,凡是男人,在咱们马家集,没有不到舒心堂来泡澡的,虽然擦背的人不多,但光着屁股在你的眼前晃来晃去,一打眼不就看到了。”
“你在舒心堂做了多长时间了?”毕老道。
“今年开春才开始做。”
“时间不长吗!”
“干我们这行的,时间都不长,因为这是体力活,时间长了谁也受不了。”
金所长接着问:“老三,您见过这根皮腰带吗?”
伍老三拿着皮腰带仔细端详,然后道:“没有见过。”
毕老一行在“冬去茶馆”没有丝毫的斩获,反而又增添了新的疑团。
我们再来说说郑峰这边的情况:和毕老他们分手之后,郑峰一行沿码头向西,在马家集的西南方向,有一个村寨,叫“八卦洲”,四面靠水,连接“八卦洲”和马家集的是一座木桥,大约五、六十米长。
“八卦洲”上住着五百多户人家,洲上绝大部分人家都以撑船和捕鱼为业。马家集在最早的时候渔业非常发达,“鱼市口”就是这么来的。“八卦洲”是过去的名字,现在叫“八卦大队”,由几个村子组成。刘队长如是说。
桥下每隔四、五米就有十几根并排的木桩子,这些木桩子和桥面所形成的直角的斜面用树棍固定成三角形。水下面的木桩子有旧有新,新的估计是后来换上去的,这些木桩子都很粗,至少有一人合抱那么粗。
桥面上是用木板铺起来的,上面还可以走牛车,可不是吗?桥对面正有一个村民牵着一辆牛车前顾后盼地、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桥面有两米多宽。
郑峰他们只能后退,让牛车先过。
“请问老乡,看见陈书记了吗?”刘队长向牵牛车的老乡打听。
“看见了,正在大队部开会。”
踏上“八卦洲”的土地,如同走进了一个船的世界,河岸边停着船,一字排开,河岸上倒架着船——有好多条,有几条船刚刷过桐油,空气中弥散着桐油的气味。绳子上晾着一张张渔网。
下桥之后,刘队长领着同志们踏上了一条碎石路。
两三分钟之后,同志们走进了一个村子。
不远处有人说话:“二姑太,您接着说,后院里面的鬼影到底是谁啊?”
“等一下,有人来了。”
“是公安。”
“十有八九是为马家桥无头案来的。”
“差不多。”
“今天早上,金所长他们在马家桥下面捞到东西了。”
几个老头老太坐在一堆芦苇跟前晒太阳。
“队长,我们要不要过去问一问?”李子荣道。
“刘队长,走。”
见有人走过来,几位老人停止了他们的谈话。
李子荣走上前去:“老人家,向你们打听一点事情。可以吗?”
“有啥要问的就问吧!”一位年龄稍大一点的老奶奶把手挡在眼睛上方,朝同志们看看,道。她嘴里面的牙齿全没了。
“你们有没有见过这样的腰带呢?”李子荣从皮包里面拿出一卷纸,展开来,这是史可染画的一幅画,是皮腰带系在腰上的正面工笔画,皮腰带的宽度、龙头虎头的大小和实物一模一样。
几位老头老太站起来对着画看了看,然后摇摇头:“没见过。”
“二姑太,你也看看。”二姑太就是和李子荣答话的那位老人。旁边有一位老太准备把她扶起来。
李子荣没有等老人站起来,走到老人的跟前,蹲下身子:“老人家,您见过这样的皮腰带吗?”
老人吃力地看着画,道:“人老了,眼睛都花了,已经看不真切了,这位同志,你说给我听听。”老人的年龄大概在七十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