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苦衷
“就......就这么杀了？”
出租屋门口，王大龙呆立当场，他平时虽然纨绔，但却也是第一次见识陈凡弹指杀人的场面，只感觉浑身凉飕飕的。
尤其是陈凡挥手间就把鲁初学的尸体抹去，更是惊呆了王大龙，让他呼吸急促，久久不能平静。
“这种肮脏的蝼蚁渣滓，灭了就灭了，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鸠摩智满脸堆笑的站在陈凡身后半步的位置，替陈凡解释道：“大龙，人间自有人间法，但对于有能力不遵循人间法律的修炼者来说，就需要另外的一套规则来束缚了。”
“自古正邪不两立，刚才那邪修欲取他人肉身来修炼自身之法，此邪道天地不容，陈......老神仙不过是替天行道罢了。”
看着鸠摩智正在给王大龙传授江湖经验，陈凡不可否置的微微一笑。
鸠摩智说的没有错，对于强大修士来说，人间法律束缚不了他们，所以需要另外一套规则，强者规则！
与普通人之间的勾心斗角，玩弄手段不同，修士间的关系更加的原始一些，自然也更加的血腥。
陈凡一直不想过多干预现世，但遇到像鲁初学这种泯灭人性的邪修，他不介意抬手抹杀。至于会不理会被人上门寻仇......呵呵，陈凡还真不在乎，甚至还有些小小的期盼......
那什么金蝉蛊王厉不厉害，他不知道，但有一点可以明确，这货要是来了，没准自己还能弄几本现世的修炼功法来涨涨铜币。
在王大龙的安排下，孙艳很快就被赶来的救护车送进了医院，曹云杰也跟着一起去了，如今房间内就只剩下陈凡、鸠摩智和王大龙三人。
“出来吧，还想躲到什么时候？”陈凡视线看向出租屋的厕所，淡淡开口。
“什么！有人！？”
鸠摩智和王大龙一惊，当即戒备。
咯吱。
厕所的老旧木门缓缓打开，从里面走出一道年轻男子的身影。
“是你！”
王大龙瞪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相信。
这人不是陈神仙的舍友吗？昨天他还和人家一起吃过饭呢，记得非常清楚。
“老四......”
孟祥峰苦笑着走了出来，目光复杂的望着陈凡，如同第一次见到般。
先前屋内的打斗场景，孟祥峰透过门缝看的一清二楚，自然瞧见了陈凡弹指杀人的一幕，心中震惊万分。
原来宿舍里那个平时很好说话的老四，居然是藏得最深的一个人。
鸠摩智见躲在厕所里的人是孟祥峰后，偷偷打量了一眼陈凡的侧脸，然后很识趣的领着王大龙出去了，将屋子留给二人。
“坐下说说吧。”
陈凡叹了口气，自顾自的找了张凳子坐下，点了根烟抽上，然后将打火机和烟盒丢给了孟祥峰，像是老朋友之间的聊天一样，氛围没有丝毫的紧张。
当然，那镶嵌在墙体里的弯曲铁皮门以及地上的鲜血，却在揭露着现实。
沉默了半晌，孟祥峰在陈凡右侧坐下，狠狠的吸了口烟。
滚烫而刺鼻的白色烟雾，没有带给孟祥峰往常的舒适，反倒呛得他连连咳嗽，连眼泪都呛了出来。
“哈哈，这烟果然劲儿够大！”
孟祥峰抽着不到十块钱一包的红塔山，一遍擦着泪，一遍狂笑，过了有半分钟，才接着说道：“咱们大学四年，我好像还没有和你们讲过我的家里情况。”
“我其实不性孟，家里的老孟也和我没有半毛钱的血缘关系，我只是一个被人遗弃的孤儿，本该悄无声息的死去，但不曾想，被老孟捡到，让我多活了这么些年。”
“我很感谢老孟，是他抚养了我，并教会了我很多东西......”
孟祥峰像是打开了话匣子，扭头望着窗外的天空，目光平静，诉说着自己的往事。
陈凡没有打断孟祥峰的话，就这么静静的聆听。
他还是第一次听孟祥峰说起身世，没想到孟祥峰竟然是被领养的，根本不是那位在淮市小有地位的孟老板的亲生儿子。
世事无常，造化弄人，便是陈凡也不由得唏嘘。
当听到孟祥峰自述参与此次针对曹云杰行动的目的时，陈凡再次叹了口气。
原来，孟祥峰所做这一切，究其原因，不过是动了歪脑筋，想帮助老孟支撑家业而已。
曹云杰刚开烧烤店那会儿，孟祥峰去吃过烤串儿，生活在商人家庭的他，一下子便看中了烧烤酱的味道，发现了其中的巨大商机。
那时候的他曾找过曹云杰买酱料配方，只是可惜，曹云杰的原则性很强，说家里有规矩，配方不能外传，因此这事儿也就不了了之了。
没有死心的孟祥峰，弄了点酱料拿去化验，最后空有一张元素成分表，却仿造不出那种酱料的独特风味。
尤其是近几年，有关部门对娱乐场所的监管力度加大，许多人不再偏向于去娱乐场所找乐子，而是转为线上异性互约，导致孟家的生意一天不如一天，每况愈下。
孟祥峰身上的担子，却是越来越重，以至于鲁初学找到他时，他选择了合作。
不得不说，孟祥峰是一个孝子，但陈凡却知道，他和孟祥峰之间的兄弟感情淡了，想回到大学时期是不可能的了。
为了目的不惜对同窗下手的人，无论出于什么苦衷，都已经触碰到了道德红线。
陈凡不认为自己有原谅孟祥峰的权利，他不过是旁人，真正受到伤害而险些死去的人，是曹云杰。
是否原谅孟祥峰，那自然得看曹云杰的意思。
“我走了。”
掐灭了不知是第几根烟的烟头，陈凡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双手插兜儿，离开了这间破损的出租房，独留孟祥峰一个人枯坐。
第二天，陈凡收到了一条消息——孟祥峰自首了。
曹云杰体内的蛊虫，被千年刘木芯的生命能量同化，所以就算做检查，也不会发生什么异常，因此案件并不好查下去，也就无法给孟祥峰定罪。
但孟祥峰能有勇气面对自己和他人，主动去自首，这却是难得可贵的。
“希望以后，你能活出一个崭新的模样。”陈凡由衷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