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2-304.足够聪明就好
两个人都握得很轻，但一时间谁也没有松开。
顾则笙的眼睛有些湿润，嘴角却带着笑。柏西文的目光很沉静，只是嘴角勾起的笑容显得有些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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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咖啡厅后，顾则笙穿过商务区里两条步行街，仰头看着那栋曾带给她自信、带给她骄傲的大楼，莫名的就泪流满面。
从离开到现在，已经整整七个月过去了。今天才第一次站在这里，坦然面对已成为过去的过去。
那个嚣张犀利、任性自我的顾则笙，经历了半年的挣扎、反省和茫然，终于与柏西文和解后的现在，知道了自己以后要成为什么样的人、要怎么去面对这个世界里的别人们。
“其实，你的单纯与傻气，还是让世故与职业的他放进了一点感情。”
“所以顾则笙，你要变得聪明、你不要用自己的满腔的真诚去博得别人一点点的真心，但你还是不需要世故的。”
“真的，足够的聪明就好了。”
顾则笙闭上眼睛，任眼泪在脸上肆意流淌－－没关系，就当与过去告别。告别一个曾全心信任与依赖的朋友，迎接一个可以信任、可以尊重的老师和搭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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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这么久？”
“还好是柏西文，如果是jone，我一定要追过去。”
拉开门，看见一脸平静，眼圈却红红的顾则笙，关子墨嘴里说着轻松的玩笑话，嘴角却是温柔的笑容，伸臂将她揽进怀里。
“又胡说八道。”顾则笙用力抱紧他，声音轻轻地说道。
“中午做的西红柿是牛肉火锅，怎么样？”关子墨拥着她进门，反手将门关上后，指了指屋里，笑着说道：“告别午餐。”
“喂－－”顾则笙看着空了的屋子，心情一下子从刚才的低郁里抽了出来，一脸惊奇的看着他：
“搬家啦？”
“搬完啦？”
“是。”关子墨笑着点头：“其实怕你早回，希望你一回来，就看到一个收拾妥当的过去，然后，去到一个我们共同的未来。”
“你这么会说情话，以后我会舍不得把你让给别人的。”顾则笙推开他，在空荡得只有一锅西红柿火锅的的房子里转了一圈后，定定的站在他的面前：“所以关子墨，你可记住了，你想换个人恋爱的时候，一定要让我先讨厌你，否则我会拿着刀追杀你的。”
“没有发生的可能。”关子墨凑唇在她的唇上重重地亲了一下，然后牵着她的手回到餐桌边：“先吃午餐，然后去新家午睡。”
“就像这屋子一样，我今天突然觉得很轻松。”顾则笙在关子墨拉开的椅子里坐下后，看着他说道：“我干嘛非要他做朋友，做搭挡不是很好吗？”
“凭什么我把人家当朋友了，人家就一定要真心把我当朋友，能敷衍不当面给黑脸，已经是很给面子了，干嘛强迫人家要真心？”
“更何况，他不是不真心，只是在职场上他没有那么多真心。”
“关子墨，以前的我太小孩子思维了，什么都要平等。公司撤离要对员工信息平等、交朋友要真心对等、恋爱要婚姻观对等……”
“求不到对等我就发脾气、就生气，就不和你们玩了。”
“唉，我真是......”
“我呀，这世界哪儿有那么多平等啊，现在才想明白－－做自己，不强求。你说是不是？”
“对别人有什么可求的，对我有要求就行了。”关子墨将碗筷放到她面前，伸手捏捏她的脸说道：“对我可以提任何要求。”
顾则笙笑着，接了碗筷去吃火锅，并不理会他的自说自话。
“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关子墨伸筷子敲敲她的碗。
”听到了。”顾则笙咧嘴笑着，将碗伸到他面前：“牛肉筋全是我的。”
“调皮。”关子墨看着她的眸光微微沉凝，少许之后，又轻轻地笑了，接了她的碗，夹了一整碗的牛筋给她。
他对她的感情，除了爱情、或许还有一种大人对孩子的纵宠，怕她长大、怕自己再不懂她、怕她越来越不需要他。
“嗯，好吃。”顾则笙吃了两口后，连连点头，毫不吝啬的夸奖关子墨：“关子墨，你怎么这么能干的，会做这么多事啊。”
“留学的时候，吃不惯西餐，自己对着菜谱学的。”关子墨笑着说道：“所以你吃到的，都是关氏独创，别家别店都没有的。”
“荣幸荣幸。”顾则笙边吃边点头，又对关子墨说道：“我和你说啊，这种火锅，再煮一点青菜馅儿的饺子、或者是薄皮儿馄饨，会特别好吃，全是西红柿汁的味儿。”
“吃得下吗？”关子墨见她只要遇到吃的，就能提好些要求，自己却不会做，也是觉得好笑。
“可以少吃几个。”顾则笙点头。
见关子墨起身去冰箱里拿饺子，便也端着碗跟在他身后，又跟着他转身回来：“我爸特别会做菜、顾予箫也做得好吃，然后我又常吃陈姐家的菜。所以吃我是很在行的，就是没什么机会做。”
“我看出来了，你吃在行。”关子墨笑着，将薄皮馄饨一个一个的扔进火锅里。
“简单的我也能做。”顾则笙很自觉地说道：“以后你忙的时候，我给你做。”
“我一定马上忙起来。”关子墨连忙举手。
“喂！”顾则笙不依的大叫，伸手要去打关子墨，倒是关子墨怕她烫着，伸手将她拎到了身后。
两个人笑笑闹闹，一顿火锅饺子的午餐吃了一个多小时，最后两个人都撑得不想动了，说好去楼上新房子午睡的，结果就在客厅那个皇室蓝的沙发上半躺了下来，再也不愿意动了。
两个人一人一边半躺在沙发里，边摸着胃、边相视而笑。
“以后再也不能这么吃了。”顾则笙笑着说道。
“偶尔放纵一次，我觉得没问题。”关子墨笑着坐了起来，看了她一眼后，又顺势倒在她这边。
“喂，别压到我胃了，会吐的。”顾则笙忙往里让让，将半边身体和半边沙发都贡献给了他。
至此，则笙真正明白，人与人的交往，可真心、但不应求对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