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 誓死追随
几个丫鬟顿时松一口气,那香环答应了就好,免得又生出许多麻烦事来。
见几人并未追问她为何与香环合作的事情,莫欢拨了拨水,撩起一阵潋滟,抬头问:“我若是与香环合作,报复温氏,你们会作何感想?”
前世这三人哪怕是她被囚禁受尽折磨时,也不曾知晓她的身份,不惜以命相护。
前世,她们护的事莫欢,莫府的嫡长女,今生,她们若护,那护的便不是莫府的嫡长女,而是她莫欢。
几个丫鬟一愣,俨然没想到她居然会问这样的话。
纵然云偲素来沉稳,如今倒也发愣。
莫欢眸子微睁,清隽的眉眼被热气笼罩,仿佛迷上一层水雾。
云偲瞧着这样的主子,思绪一下子回到幼年时,她方才八岁,因打坏了夫人最爱的花瓶被罚跪在院子里一整日。
七月里秋老虎毒的厉害,不过半个时辰她便受不住昏死了过去,是小姐顶撞了夫人救下她,后来还领她做随侍丫鬟。
再后来,她十三岁,管后院儿的张管事儿子瞧她生的不错,意图侮辱她,被她拼死逃脱,那张管事的儿子在小姐找上门去的时候还反咬一口,说她勾引他。
云鸯气的不行,拿着棍子追了那张管事满院子跑。
她险些以死证明清白,那时,也是小姐拦着他,亲手甩了张管事儿子两个巴掌,又命下人打了他十个板子丢出府去。
那张管事是温氏娘家带来的人,很得信任,张管事的哥哥又是为了救莫忡死的,有这亡命债在,张管事又脸大,一状告了温氏那里去。
温氏本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这张管事倒时嚣张,言语威胁温氏若不严惩莫欢,就将此事宣扬出去。
莫亭渊那时正得上峰的力,同另外一人争夺一项要紧工程,若是这个时候出了这档子事,定然是争不过对方了。
莫亭渊与温氏咬牙,只能答应下来。
那张管事却又增加条件,不仅要严惩莫欢,还要将云偲许配给他儿子做妾。
本来为着莫亭渊的前程与云偲,莫欢还能委屈自己答应下来,这张家人居然恬不知耻的要她去做妾,那还不如叫她一头碰死在柱子上。
那时候小姐知道她不愿意的,怎么说也不答应,再她被强行拖走时,以死相逼,那剪刀都戳破了颈脖间白皙的皮肤,鲜血滴答的落在鹅黄色的裙衫上,格外的引人注目。
那日的情形,云偲一辈子都忘不了。
在场的小厮丫鬟们都吓傻了,温氏与莫亭渊也慌了,立刻叫了大夫来。
老夫人与老太爷心疼小姐,立刻下令责问了张管事一家,年轻时的老太爷手中握的权利不小,人脉也广,以雷霆手段将张家赶出去,并叫他们半个字不敢说。
云偲清楚的记得,那道剪刀的剪头划破的伤口,直到去年,才彻彻底底的消除了。
几人愣怔之间,她已回神,目光坚定的看向莫欢,背脊挺直跪了下去,“奴婢是受小姐的恩惠才能长存于世,不论小姐做什么决定,奴婢定然誓死追随。”
她从小就是孤儿,和云鸯两个人相依为命,受小姐庇护才能活到如今,莫要说对付夫人了,哪怕是小姐现在下毒害了夫人,她也会守口如瓶,不泄半字。
“奴婢也愿意誓死追随。”
云鸯与枭枭纷纷跪了下来。
莫欢没叫她们起身,正了神色凝眸问道:“倘若我不是莫府大小姐,没有莫府的血脉,你们也愿意?”
总有一天,她们会知道自己的身份。
与其让她们心中疑惑一天多过一天,不如直截了当一些。
她方才问那两句话不仅仅是形式,也是试探。
云偲目光灼灼,“只要小姐不嫌弃奴婢累赘,奴婢的命都是小姐的。”
“奴婢也是。”云鸯与枭枭齐声道。
三人心思如出一辙,转头相视一笑。
莫欢沉默了瞬,抬了抬手,让她们起来。
“既然说了誓死追随,那便不要背叛我。”她漫在热腾腾的水中,语气却寒凉不已。
上一辈子,被父母亲人背叛的滋味她尝过了,这辈子,她不想再经受了。
“小姐放心。”云偲给桶里添了水。
……
“大姐,大姐。”
院子外头,莫伊兰人未到,声先至。
莫欢才用完早饭,就见她提着裙摆跑的飞快。
“你慢点儿,再摔了。”莫欢喊了一句。
她话说完再一瞬,莫伊兰整个人已经在门口了。
“大姐,你不知道,有大事儿。”
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桌旁坐下,云鸯很自觉的给她倒了杯茶水。
“谢谢云鸯姐姐。”莫伊兰说了句,抬手就喝光了。
“二姑娘慢一些。”云偲忍不住劝一句。
莫伊兰只笑了笑,抬手让云鸯再给她倒一杯。
又是一杯茶水下肚,她才缓和了些,同莫欢说起她才听到的大事来。
“我原本是要去找林筱玩儿的,结果半路上听说,宫里传旨的抬脚从宁杨侯府回来了,你才他传的什么旨。”
“什么?”
“当今圣上亲口指婚,赐了许轻染给三皇子为妃。”
莫欢有些诧异,“这事儿怎么一点儿征兆都没有。”
“是吧,我也觉得突然,一听到消息就回来同你说了。”
许轻染一心倾慕三皇子,如今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想起这个,她又皱起眉来,“她先前还一直误会大姐呢,如今心愿已成,总算是没话说了吧。”
“这可不一定。”莫欢语气淡淡。
哪怕是成婚之后,她还得防着那些有意三皇子的女子呢。
莫伊兰想不通她为什么这么说,一挥手,“算了,不说这个了,她现在肯定很得意,三皇子正妃,未来很有可能是太子妃,定然高兴的不行呢,大姐日后可要少见她了。”
“为何?”莫欢不懂她的意思。
小姑娘撅起嘴巴,又无奈又生气,“她风头正盛,又是皇家人,大姐以后可不得躲着她,免得落一个对皇室不敬的名头来。”
“她不是这样的人。”
到底是相处了许久的朋友,就算是断交了,她对许轻染这点儿了解还是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