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深不见底的实力

  直到若水和黑眼圈同时飞升到了足够安全的高度，确定不会在战斗中遭受下方魔狼的围攻之后，这两个隐隐有些对立情绪的家伙方才各自活动了一下筋骨，默默调集起自己的法力，然后彷佛心有灵犀一般的同时解除了隐身状态。
  魔云中那无数隐藏在黑暗中的魔物们立刻感受到了有两个气血充沛的活物突然出现，不免像是嗅到的血腥味的鲨鱼一般蜂拥而至，将生灵的怨气和本身的魔气混在一起，形成一道道彷佛黑色浪潮一般的波动，对着这两人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然而这些可怜的魔物却不晓得自己这一次袭击的目标到底是多么可怕的家伙，只听得魔云中两人再度不约而同的一声大喝，竟然一起发动了势若排山倒海一般的攻击，在一瞬间便自横扫了身边几乎所有的出没于云中的魔物，生生将诺大一片魔云打出了两处空荡来。
  要知道，魔云中这些冤魂不像冤魂，影子不像影子的东西纯粹是由魔气郁结而成的精怪，没有形体，只有杀戮的意念和感应生灵存在的本能，所以当其它玩家们进入魔云之后，才会立刻遭受到它们的攻击。而玩家们发动的反击，不管是法宝还是飞剑，想要杀死这种身体似有实无的家伙却极难。
  可惜若水和黑眼圈都不是一般意义上的高手，也许别的玩家在对付这些身形处在虚无缥缈间的奇异怪物之时十分头疼，但是对于这两位爷来说，却真的并非是什么难事。
  若水在这一瞬间里发动的是他恃之纵横天下的天府秘法，大五行生化玄微真法和先天五行九转玉枢妙法，而身体血脉中蛟龙内丹赋予的控水天赋也被他完美无瑕的发挥了出来，那澎湃充沛的法力就像是一双双无形的举手一样肆意搜刮着高空之中充沛的水气，在若水的身外凝成了三十六道长约十数丈的白色匹练，每一道匹练都是由无数细小无比，坚硬更胜精钢的冰晶组成，外形美轮美奂，同时散发着彻骨的寒气，映射出闪烁的虹霓，在若水身边舞动不休，好似三十六条张牙舞爪的雪白冰龙一般，又像是若水这个怪物身体里伸出来的三十六条触手。
  这些若水根据生平第一件法宝冰鳌轮的形态而拟化出的寒冰道法不光是外形拉风，本身的威力更是大的吓人，那些自魔云中朝若水扑过来的魔物，虽然没有实际的形体，却根本不是那散发着无穷凛冽寒气的冰晶匹练的对手，无论是魔物本身还是它们发出的攻击，只要略一靠近若水身边，立刻就会被一股恐怖的寒气结结实实得冻成一团，然后被扫来扫去的冰晶匹练打得粉碎，化为一天寒晶四散飘落。
  连有形无质，魔气与怨气凝结而成的魔物都能冻结的寒气！若水所施展出的这三十六道冰晶匹练威力之强，完全不亚于大道中那些成名已久，为无数高人所推崇的寒冰道法。可是，尽管有如造冰机一般变态的若水对付起这些魔气郁结而成的精怪来速度已经算是极快了，但比起那位笑眯眯的光头和尚黑眼圈来，却又有所不如。
  不是若水施展的法术没有黑眼圈强力，只是因为若水得自九天仙府的五行秘法强就强在洞悉五行之谜、攻击力超级强悍，而且对敌之际千变万化上，但对于邪魔之法的克制，到底不如昆仑派嫡传的玉清仙法、佛门之中的正宗佛法那么变态。所以虽然黑眼圈所精擅的禅宗佛法，从品阶、修为和威力上，都不过是与若水在伯仲之间罢了，但是正到了对付这些魔物的时候，就显现出了更胜若水法术一筹的威力来。
  却见这位光头大和尚，解除了隐身法现出白衣真身之后，立刻双掌合什，默诵佛号，不旋踵身上那月白色的僧袍中便自腾起阵阵金色的光焰，彷佛像是肉身着火了一般。但那层彷佛金色火焰一样的东西，并非是真正的火焰，而是一种极厉害的佛光法术，一旦燃起之后，黑眼圈这普普通通的一个合什礼佛的动作竟然展现出无限威能，整个人彷佛都在焰光映照下化成了一尊半透明的、散发着无穷禅意的佛陀立像，脑后高悬着一圈七彩光环，万道金色火焰状的佛光自那半透明身体胸口处的一颗舍利子里射将出来，隐隐带着幽远的檀香和若有若无的禅唱之声，普照在了围绕在他身边的诸多魔物身上。
  这世界正是一物克一物，休看那些魔气郁结而成的魔物精怪十分厉害，让许多身入魔云的玩家大大的吃了一番苦头，就连若水都必须借助蛟龙的天生控水之能催动天府五行秘法，方才能举重若轻一般的搞定它们。但是面对黑眼圈身体里射出的这些佛光，魔物们当真是遇到了实实在在的克星，根本毫无抵抗之力，只要稍微靠近那佛光一点，就立刻发出阵阵无声的惨嚎，转瞬间便自化为乌有，连一点灰烬残渣都没办法剩下来。
  如此恐怖的威力，甚至让若水在百忙之中扭头偷看到这一幕之后，立刻差点惊得咬破了舌头。
  别人也许不明白黑眼圈这一招的厉害，但若水是什么人，眼界开阔，极其重视对游戏中各种资料的收集，自然能认出这黑和尚使出的佛光技能到底厉害到了什么样的程度。
  黑眼圈先前几次和若水打交道的时候，展示出来的都是一种名为灵台不昧大菩提佛光的技能，这种佛光技能本身威力与小光头的大般若梵光、烟花般的寂寞的常自在妙谛相差仿佛，极其擅长防御，不过攻击力比起小光头只防不攻的纯防御技能大般若梵光也强不了多少，按理说本不该展现出如此变态的能力。
  只是佛门的佛光技能可谓是大道中最为前途无量的技能之一，因为凡是这类佛光技能，都能通过修持提升本身的品阶，即使初始品阶不过是精英级别，也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将其提升为玄妙、镇山乃至更高级别的佛法。正是因为有着这种让人羡慕不已的无限成长性，佛光技能才会被玩家们冠之以前途无量的名头。
  不过系统老大毕竟是公正的，佛光技能虽然拥有可升级、可升阶的特性，但实际提升起来却是困难重重，不但要付出难以想象的努力和汗水，更要拥有一定的机缘才行，所以直到现在，小光头和花花这两个幸运儿还是依旧坐拥宝库却找不到打开宝库的钥匙，无法将大般若梵光和常自在妙谛升阶为更强大的佛光技能，让自己的实力跃升一大步。
  不过，这两个家伙不成却不代表别人不行，若水眼前的这个黑眼圈便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因为如今洋溢在这光头身上的金色火焰一般，带有檀香和禅唱的光芒，便是灵台不昧大菩提佛光得到提升之后，化为无上级别佛光神通的摩诃萨无量涅槃佛光。而且更可怕的是黑眼圈还以佛光结成了涅槃光明净焰，用这种象征着佛陀转世重生的无上佛法火焰将身外的魔物一扫而空。
  佛陀也不是不生不死的，凡属佛陀入灭之时，便有灭世解脱劫火降下，而当佛陀转世重生的时候，身上则会燃起象征永生不灭的涅槃光明净焰。不过这种涅槃光明净焰并非是像天地间至高无上的三大绝火那般实实在在存在的火焰，而是佛力澎湃到一个极限之后产生的类似明焰一般的佛力形态，拥有一些火焰的特质，比如善焚世间一切恶，但又蕴含着浩然无匹的生之力，威力比起天地间自然生成的地心太焰毒火、天外太虚劫火、太阳绝灭真火这三大火焰也许稍逊一筹，不过精微奥妙之处却还要凌驾在道家三昧真火之上，与代表佛门灭世之力的灭世解脱劫火并称于世。
  黑眼圈如今所发出的摩诃萨无量涅槃佛光，一改其原始形态灵台不昧大菩提佛光攻击力不足的弱点，除了继续保持着强悍无匹的防御能力之外，还能凝结出这种象征不死不灭，似火而非火的净焰之火，简直就像是在最为坚强的盾之外，又给了这小子一柄最为锋锐的矛。故此，当亲眼见到涅槃光明净焰出现之后，一向觉得自己在丙火法术上的造诣大道第一的若水，也觉得背后有点凉凉的，因为精研丙火法术的他深知，这摩诃萨无量涅槃佛光外加涅槃光明净焰的组合，从法术本身来说，绝对不比当初自己在禅宗三祖寺遇到的那个大度头陀所施展的无上级丙火属性佛光，大红莲宝焰如来佛光差上半点。
  更恐怖的是，仅仅是对付魔云中自然生成的一些魔物，黑眼圈绝对没有必要把压箱子底的功夫全拿出来。也就是说，摩诃萨无量涅槃佛光、涅槃光明净焰还只是他的常规战手段而已，暗地里，这位舞阳城的第一高手肯定还隐藏了更多更变态的绝学。
  直到这个时候，若水才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天堑的青龙堂堂主，东方魔教弟子，天下有数的控火达人小虾米，在黑眼圈手下居然连半个小时都没撑过去，实在不是小虾米无能，而是这个笑嘻嘻的光头小子本身太过彪悍了。
  “牛逼啊！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明明有楚老二那种角色存在，但舞阳城的第一高手却是你了……”在这个时候，若水却仍然能笑出声来，只是笑声里难免有点苦涩的意味，他的身边，是一片空荡荡，几乎所有围绕在他身边的魔物，都已经被若水身边那三十六道冰晶匹练一扫而空了。
  同样的，黑眼圈的身边也是一览无余，更可怕的是由于摩诃萨无量涅槃佛光和涅槃光明净焰的超强力量，非但是魔云中的魔物，就连那万千魔狼共同凝结出的庞大魔云本身，居然也被如今这宛如庙里佛像一般的黑眼圈身上的光芒逼得生生退后了足足七八丈远，简直就像是一颗金灿灿的小太阳一样，非但让人不敢逼视，就连遮天蔽日的魔云也不敢逼近。
  黑眼圈本人丝毫不以自己的表现为异，无论是表情和动作，都和平常一样，只是淡淡的回答若水道：“哪里哪里，楚二哥在管理工作室的能力和大局观上，实在强过我太多了。”
  “哼，那言下之意，就是说楚老二在本身的实力上差你太多么？”
  黑眼圈微微一笑，没有回答若水的话，不过脸上的表情却仿佛认可了这一说法一样，随后微微瞄了一眼若水身外那三十六道冰晶匹练，同样有些惊讶的说道：“根据我们的资料，若水你虽然抢在晨星之前完成了五行天书的任务，但出身毕竟是海外空空岛，最为擅长的还是丙火道法……我真是没有想到，你在癸水道法、控水能力上的造诣，居然也能高到这般地步。”
  若水同样还了黑眼圈一个微笑，默默的认可了他的赞赏。
  正如黑眼圈所惊讶的那样，若水身外凝结出的这三十六条冰晶匹练也并不像表面上显出来的那么普通。
  实际上，这些彷佛冰龙一般张牙舞爪的冰晶匹练和摩诃萨无量涅槃佛光和涅槃光明净焰这种系统本身设定好的法术不同，是没有固定的套路和模式的，全靠着若水以自己那几近大道第一的法术操控能力，硬生生的用先天五行九转玉枢妙法模拟而成，那三十六道纵横十数丈长的冰晶匹练里，每一颗微小冰晶都是由无数凝练到了极点的癸水精英组成，还需要若水本身耗费心力向控制飞剑一样去操纵，才能发挥出来威力，否则的话，这样庞大的战斗形态只怕连半分钟都维持不下来。
  且不说能在短短一瞬间内抽调如此之多的癸水精英凝结成威力强大之极的冰晶匹练是一种多么恐怖的法术，也不提同时操控三十六道冰晶匹练舞动却依旧如臂使指般轻松需要多么变态的法术操作能力和精神，单单只要想一想若水做到这一切时所消耗掉的恐怖法力和如今一脸的毫不在意，便可以推算出水水同学那深不可测的法力总值和恢复能力到底是如何的变态，以及他那暗藏在平凡表面下绝不输给黑眼圈的强悍实力——要知道，即使黑眼圈迭有奇遇，佛门法术已经高超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一下子将摩诃萨无量涅槃佛光和涅槃光明净焰同时施展出来也消耗掉了他相当一部分的力量，远不如若水如今这般举重若轻。
  “果然只有到了亲眼所见的时候，才能明白对手的强大呀！”
  同时在心中感慨了一句，认识到了对方强大和深不可测的两人一边不约而同的重新修改对面前之人的评价，一边有如好友一般闲聊着天，即使身在危险无比、让许多玩家头疼万分的魔云当中，也直如闲庭信步一般。
  当初黑眼圈在工作室领了任务出来对付若水的时候，因为楚碧痕的大力推崇，所以特地调集了舞阳城本身收集的所有关于若水的资料，以及从晨星、天堑两大公会处得到了一些信息，对他的实力已经算是极为了解了，并且也确实将若水看成是一个足以让自己全力以赴的劲敌。不过纸上得来终觉浅，真到了面对面打交道的时候，黑眼圈才愕然发现，这个名叫若水的非职业玩家，其真实实力竟然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强大，恐怕光是全力以赴已经不足以为胜了，非得要自己豁出去一切真的开始玩命，并且再向系统老大借来点运气，才有可能战胜这个对手。
  而若水一开始听说这位舞阳城第一高手的光辉事迹和实力的时候，还以为别人所言多是夸大之词，虽然有骨翼和小虾米的事例作为旁证，楚碧痕楚老二作为标杆，但若水还是觉得这家伙最多最多也就比楚老二强上半筹，大概和想飞实力相当，难分伯仲而已。
  但是今日一见，若水觉得自己终究还是小觑了天下英雄，看样子，只怕连操作能力天下无双的想飞老大也难以和这人平起平坐，自己生平所见的所有玩家当中，也就只有如今的大道第一人，已经修成了元神的无非如此，才能稳稳压过黑眼圈一头了，至于自己嘛……相信就连若水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要是真正对上了黑眼圈，到底是谁胜谁负。
  不过，只要一想到这样强大的家伙居然注定要在未来的某一日和自己打上一架，若水和黑眼圈就都觉得头疼的要死，暗地里对那个惹出这天大麻烦来的小心耶稣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这小子弄出这买凶杀人的事情来，黑眼圈和若水这两个超级大变态又怎么会在这北方大草原遇上各自生平仅见的大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