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想起来了

  棠溪看着穆骁,虽然还是一样的面孔,可是却又说不上来的感觉。
  “你……咳咳……”
  话还没说出口,便引得肩上一阵痛,长咳了好一阵,直到穆骁给她灌了一口水,才稍稍好了些。
  “有什么话慢点说。”
  穆骁将她扶起身来,方便她喘气,责怪的话语却极尽温柔起来,手不停地为她拍抚着后背。
  他望向自己的目光,不知道为什么,棠溪总是觉得熟悉。
  “你,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话说罢,穆骁的手顿了一下,又继续起来。
  看着棠溪满脸期待,穆骁虽然没有说话,却点了点头。
  “真的,你真的想起来了。”
  这话对于棠溪来说,简直是极大的好消息,高兴的她简直差点从床榻上面跳起来。
  高兴之后,则是浓浓的怀疑,她怕这不过是空欢喜一场,不顾自己身上的痛楚,紧紧的攥住穆骁的手臂。
  “你,你没有骗我吧!你记起来了多少?”
  穆骁唇角露出轻笑,另一只手抬起来不轻不重的敲了一下她的额头,连语气都是棠溪熟悉极了的。
  “你家相公自是全部想起来了。”
  穆骁失忆之后,从未以你家相公自居过,如此说,棠溪居然忍不住掉下掉下几滴眼泪,喜极而泣起来了。
  “你这是怎么了?”
  看她突然的哭起来,当真是将穆骁吓坏了,连忙用手将棠溪脸上的泪珠拂去。
  穆骁的手常年拉弓习武,粗糙的很,摸在脸上甚至有些刺痛的感觉,可是棠溪此刻却只感觉到幸福。
  “我高兴。”
  声音带着些许的哽咽,想要抬起手将脸上的泪珠擦拭掉,可却因为伤口,真的差点疼出眼泪来。
  “嘶……”
  瞧着她不住咋舌,五官几乎已经痛的扭曲起来,穆骁又想笑,又心疼,再想起她在战场上奋不顾身为自己挡下那一剑,便再也笑不出来,连带着目光都变得严肃起来。
  “下次不许如此了。”
  尽管穆骁没有说清楚,可是棠溪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棠溪的神情也严肃起来,一本正经的说道:“即便有下次,即便我明知道会受更重的伤,乃至会死,我也不会犹豫,因为在我心里,你是我最重要的人。”
  两个人目光对峙起来,不知过了多久,穆骁一把将棠溪拥入怀中,在耳畔默默道:“你也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答应我,即便是为了我,也不要受伤。”
  他的声音很低,尾音带着颤抖,竟让人觉得像是害怕了一样。
  其实爱一个人不够如此,不想看她受伤。
  长久的不说话,两个人都懂彼此坚持什么,只是抱得更紧,甚至棠溪一点都不顾及自己的伤口,只恨不得将对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这场战胜的极为重要,一时间困顿的局面被打破了。
  迟青来看过棠溪几次,脸上的笑意几乎都快要止不住,那嘴只差咧到后脑勺去了。
  “哈哈……这正是太好了,以前那些小蛮子实在太嚣张了,如今看他们还有什么气焰,这几日简直是被打的节节退步,我看,再过几天就全让他们灰头土脸的滚着爬着回家去,再也不敢来犯了。”
  “你们可是不知道如今都怎么说穆骁,说他英勇神武的就不用提了,还给他起了一个绰号,是,是什么,天,对,天猫将军,哈哈哈哈……”
  一阵爽朗的笑声,穆骁和棠溪四目相对,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迷茫和不解。
  棠溪手上养在营帐里,自然不知道外面如何说,而穆骁则是一门心思的扑在了战场上,对于自己的传闻居然也置若罔闻,实在有些令人匪夷所思。
  “天猫将军,这是何意啊?”
  最后还是棠溪耐不住心头的疑惑,问出声来。
  既然有人问,迟青自然也不会卖关子,清了清嗓子,将自己知道的尽数说出来。
  “他们都说穆骁就像是天猫,而那些小蛮子则像是老鼠一样,这老鼠到了猫的手里,只剩下逃命的份了,可不正如同穆骁将那些小蛮子打的小蛮子落花流水,只差在手心中把玩了吗?”
  迟青是个武将,说话不讲究,难免粗糙一些,声音也是爽朗豪迈,极具男子气度的,和他说起话来,有时候在他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会被逗笑。
  如此一解释,可谓是豁然开朗,棠溪不由得笑出声来。
  “这个比喻倒是果真贴切极了。”
  目光驻足在穆骁的身上,眼睛里的神色颇带着一股玩味的意思。
  穆骁回瞪过去,两个人一时间虽然没有言语的沟通,却好像通过眼神交流起来一样。
  “得了,我可就不打扰你们两个人了,这几日事情也不少,本帅估计也就得不出空来在打扰你们了。”
  迟青如此说,棠溪倒是红了脸,只不过唇角那抹幸福的笑容倒是十分的晃眼。
  除了棠溪,两个人皆起了身,穆骁帮棠溪掖了掖被角,轻声道:“我便也一起出去了,你若是闲的发闷,可以让人将阿九唤过来,他这几日倒是清闲不少。”
  看他颇有些不放心的意思,棠溪猛点了点头。
  “哎呀,你快去吧!我自晓得怎么照顾自己的。”
  注视着穆骁两人出去的身影,屋子里再一次落得清静。
  这几日来往的人倒是不少,只不过身子动弹不了,一时的热闹到显得过后冷清至极,更让人觉得难受起来。
  努力的想要抬起手上的右手,可却提不上来半点力气。
  “嘶……”
  挫败的叹了一口气,看着肩膀处已经隐隐映出血色来,这几日全都是如此,她的这条胳膊就好像没有了一般,自己根本感受不到它的存在。
  莫名的心慌,像是有一只大手扼住她的心口。
  若是……
  念头还没有出来,便被棠溪猛地摇头打断了。
  绝对不可能的。
  在心头默默的肯定自己,她不过是受了伤,等到养好了就没事了。
  即便如此不断的安慰自己,可是一天天见好的伤口却还是让棠溪心头恐慌,她是真的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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