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 对峙

  卡塔利安扫视了一眼这个空间内部的布置，就在刚才乔修专门建立了一个隔音结界。
  而泰琳此时正坐在隔音结界中捧着一本厚重的书籍在等待着些什么。
  “看守者，你要做什么？”卡塔利安手上已经凝结出了冰霜。
  卡塔利安之所以能保持冷静的原因，是因为除了那个隔音结界以外，卡塔利安就没有在这个空间中感觉到其他的魔力结界波动。
  可卡塔利安无法排除乔修准备用泰琳为媒介举行某种仪式的可能性。
  “给泰琳准备工作场地，这个时候的下午五点钟是她工作的时间。”
  乔修指挥着日间女妖摄像师们到指定的拍摄位置。
  由于《贤者讲坛》和《寒霜内乱》播出的原因，泰琳不需要全天下午都待在无声之厅里面，一个星期内偶尔有几天能够休息一会。
  很可惜今天并不是泰琳的休假日，那怕在排练演唱会的情况下，泰琳也不愿意错过能与诺兰的听众们对话的机会。
  所以乔修直接在法洛西公馆建立了一个临时的无声之厅。
  不过在外人看来，被一堆魔法铭文给包围，周围还有一群飞来飞去的女妖，这无论怎么看都像是某个‘邪恶的仪式’。
  “工作？”
  卡塔利安盯着坐在了长桌后面的泰琳，尽管周围被加持上了隔音的铭文，可卡塔利安漫长的岁月中学会了许多无用的知识……例如读懂唇语。
  “你给她的工作就是讲述这些无趣的故事？”
  卡塔利安静静的‘听了’快十多分钟的时间后，才看出了泰琳不是在吟唱什么复杂的咒语，而是在讲述一个叫做‘辛德瑞拉’姑娘的遭遇。
  这在卡塔利安听来是一个很无聊的故事，与人类相关的记叙都无法让这位冰龙提起任何兴趣。
  “你认为无聊，但其他的人类就不这么觉得了。”乔修说。
  “其他的人类？”
  卡塔利安再次看向了站在乔修身侧的希里，她注意到了这名人类女孩的目光并没有看向泰琳，而是一直在盯着地面，指尖还在半空中点击着些什么。
  “看守者，我并不喜欢你开的玩笑。”卡塔利安微微皱起了眉头，整个剧场内的人类就只有希里一人，而且泰琳还处在隔音结界之中。
  如果泰琳所讲述的故事真的有什么听众的话，那么就只可能是那些日间女妖。
  给老年人讲解网络是什么东西，还真是一件费解的事情。
  乔修知道给这只冰龙说明魔网的概念是毫无意义的，还不如直接来点实际的例子更实在。
  “诺兰的人类都是通过这个来聆听的。”
  乔修一挥手魔网的界面直接具现化在了半空中，乔修打开了诺兰之声，然后使用了‘强音’的铭文将声音直接外放了出来。
  “那位仙子赐予了辛德瑞拉一双水晶鞋……”泰琳的声音突然在卡塔利安耳边响起。
  这只冰龙的表情微微停滞了一下，她紧盯着乔修眼前的魔网界面。
  “传音的法术？不对……”
  卡塔利安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解读乔修所释放的那个‘魔法’。
  “这东西叫做魔网，以世界之树为链接的媒介，构筑出的一个虚拟空间，每一位拥有‘魔网’的人类，都能通过这种方式听见泰琳的声音。”
  在乔修的提醒下，旁边正逛着施法者论坛的希里也很配合的用‘强音’的铭文，将自己魔网的声音外放。
  卡塔利安在这一瞬间听见了两个相同的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魔网。”
  这只冰龙忽然想起了来到这座城市以后，她在这座城市中大多数人类的身上，都能感觉得到世界之树的气息。
  “这座城市有多少人类在使用这个魔法？！”卡塔利安有些不确定的问。
  “我没有具体的统计过，但我可以很自信的告诉你，你造访诺兰任何一家商铺，任何一处旅馆都能遇见使用魔网的人，一整天街道上随便找一位诺兰本地人，他们都知道魔网为何物。”乔修思索了片刻然后说：“用一个比较不恰当的比喻，如果我将魔网比喻成一种会传染的疾病，足以致人于死地的疾病，那么现在整个诺兰就已经没有活人了。”
  “我喜欢你的这个比喻。”
  卡塔利安静静的听着乔修所叙述的一切，她在拥有精灵肌肤的情况之下，第一次感觉到了毛骨悚然的含义。
  “诺兰的人类是以百万计数的，那么你认为有多少人正在聆听泰琳现在的声音？”
  冰龙没有再去听乔修的讲述，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泰琳所吸引了。
  作为圣树的庇护者，卡塔利安也能看见一些只有霜精灵才能看见的东西。
  那就是圣树汲取养分的瞬间。
  世界之树的化身正趴在了长桌上方，而从四处汇聚而来的微光粒子正不停的涌入白猫的体内。
  这些信仰虽然很稀薄，远远没有霜精灵对世界之树信仰的坚定，可数量却多到了可怕。
  这样持续下去的话，圣树再次成长到过去的辉煌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卡塔利安有些欣慰的松了口气时，一种刺痛的感觉再次涌入了卡塔利安的体内，原本被卡塔利安竭力压制的东西又一次开始在她脑海中沸腾。
  灰雾……
  卡塔利安就知道高等精灵们无法完全清除侵蚀进自己体内的灰雾，因为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感谢你为圣树所做的一切，看守者。”卡塔利安强忍下了脑海中沸腾起来的东西，她将冰蓝色的竖瞳转向了乔修“但我依然要带她离开！”
  这与圣树的成长根本无关，卡塔利安清楚的知道这座人类城市沦陷也只是迟早的事情，或者说她依然无法放心的将圣树交给人类来看管。
  “依然么？那么我也感谢你曾经守护过世界之树吧，冰龙。”乔修微微的发出了一声叹息，然后魔力开始在乔修的手心之中聚集“不过很可惜的是圣树并非是你的所有物。”
  果然战斗依然避免不了吗？
  卡塔利安的脸颊之上出现了鳞片的痕迹，冰霜也开始在整个大厅之中弥漫，可就在卡塔利安准备拼死一搏将泰琳带走的瞬间。
  一只白猫突然坐在了她的头上。
  “不…恩露希。”卡塔利安像是失去了力量一般跪倒在了地上想要挣扎“那些人类不值得你再次付出性命……”
  没有等这只冰龙将话说完，卡塔利安就直接倒在了地上失去了意识。
  白猫站在了卡塔利安的头上舔了舔自己的爪子，在瞅了乔修一眼之后灵巧的跳回了泰琳的桌上，继续趴下陷入了沉睡当中。
  “是交给我来处理吗？或许我该问问灰衣者。”
  乔修刚才和这只冰龙完全谈崩了，那怕卡塔利安知道了待在诺兰对圣树的成长有绝对的好处，依然要将泰琳带到某处。
  具体的原因乔修暂时不清楚，至少在这只冰龙下次苏醒前，找个地方关起来才是最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