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反悔的机会

  办离婚，还叫老婆？
  离婚的夫妻走到这一步的大多数都是互相埋汰，怨对，甚至有些签字前，还故意数落对方一顿来解气，她甚少见到这般平和恩爱的，完全不合理。
  她搞不懂两人离婚的原因，但她清楚自己没有机会了。
  轮号期间，顾城打开笔记本工作，对她依旧不理不睬。
  号数一个一个过去，她与他将要分开，心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78号请准备……78号请准备……78号请准备。”
  叫号声呼起，男人抬头小声道，“到我们了。”
  朱砂的心沉到谷底，心跳加速，全身发冷，手抖得停不下来。
  “78号请到3号柜台……78号请到3号柜台……78号请到3号柜台。”
  她蹒跚地站起来，跟着顾城走到3号柜台。
  工作人员检查证件，同时递交了几份文件给两人签署。
  朱砂看着文件，眼泪又滴了下来。
  “砂砂，现在反悔还能来得及。”他给她最后一个机会。
  想起在顾家遭遇的一切，朱砂抽了抽鼻子，签下了名字。
  男人见状也签下名字。
  工作人员收起文件检查，“可以了，要是审核通过，可以在两周以后来拿离婚证。”
  “谢谢。”
  朱砂从椅子上起来，准备与顾城道别，顾城叫住她。
  “砂砂。”
  “嗯。”她抬起头看他，红红的眼眶里尽是泪水。
  “结婚戒指还我。”
  朱砂下意识蜷起手指，“能不能留我？”
  两人在结婚时就协议好，各自财务独立，离婚财产不分割，戒指是顾城婚前买的，属于他的财产。
  “不行，我只会送戒指给我老婆，你不是了，要还我。”
  朱砂鼻子一酸，哭得厉害，恋恋不舍地摘下戴了七年的戒指，交还他。
  男人毫不犹豫地收下戒指，“你的东西可以随时过来拿，也可以吩咐志宇帮你收拾，虽然你不是我老婆了，但再见亦是朋友，如果你日后有任何需要或是困难，也可以吩咐志宇帮你解决。”
  言下之意就是我可以帮助你，但我不想见到你。
  朱砂泣不成声，顾城拿出手绢给她拭泪，却从始到终没有再说片言只语安慰她。
  他们的婚姻彻底走到尽头。
  顾城吩咐陆志宇送朱砂回去，朱砂没有拒绝，上了车。
  陆志宇通过后视镜看着她，问道，“太太……朱小姐，你是想回你自己家，还是回顾家收拾东西？”
  “回我家吧。”朱砂漫不经心地回他。
  “好的，朱小姐。”车子发动，他再问，“那你想我帮你收拾，还是我送你到顾家，让你亲自收拾？”
  “不知道……”朱砂又梨花带雨地哭起来。
  好歹认识了那么多年，陆志宇放下助理的身份，关切地问，“既然不舍得，那为什么要离婚？”
  当顾城通知他时，他也很愕然，换个说法，他没想到提出离婚的会是朱砂。
  虽然两人身份背景，学历家世相差悬殊，但性格上，顾城性情寡淡，比起那些刻薄虚伪的千金小姐，开朗调皮的朱砂才是绝配，他觉得很可惜。
  “如果你有什么难处，我可以帮你解决。”
  朱砂摇头，“解决不了。”
  车厢再度恢复安静，不经不觉，已经回到店，朱砂与陆志宇道别。
  从今开始，连他的助理，她可能也见不着了，她与他的人生，不会再有交集。
  她以为自己没那么在乎，也没那么爱他，她低估了自己对他的情份，也高估了他对自己的情份。
  看着空空的无名指，他不但没有半句挽留，就连结婚戒指也不愿留给她。
  她将回归到原本的生活轨迹，过上平凡简单的生活。
  裁缝生意有限，朱砂卖起了早餐来增加收入，无心插柳柳成阴，由于她厨艺出众，又美貌惊人，早餐生意异常火爆。
  生意的忙碌让她渐渐走出失婚的伤悲，老城区生活节奏缓慢，居民朴实，朱砂很快就习惯了这里的生活。
  十点，她关店到附近的菜市场买菜做饭，旧菜市场经过升级改造，环境卫生比以前好上许多，种类也更齐全丰富，很快她就买好东西打道回家。
  “大黄！”朱砂又看到了在菜市场流浪的大黄狗，忍不住揉了揉它的狗。
  “既然那么喜欢就带它回家养着呗。”旁边的卖鱼小哥撺掇她。
  “它又乖又听话。”对面的卖菜大婶也加入劝，“你家有店，可以养它。”
  “你要带他回去，我这边无限量供猪下水给它加菜。”卖猪肉的大叔也搭上话。
  朱砂心动了，现在自己独居，实现了宠物自由，而也不用担心它会被……
  “那好，大黄你跟我回家吧！”
  “汪……”
  大黄狗高兴地甩了甩尾巴，仿佛听懂了她的话，真跟她走了。
  “大黄，我们回家了。”
  “汪汪……汪……”
  突然一辆黑色奔驰驶到她前面，将她拦住，两个彪壮大汉从车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