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6章 灵魂拷问
原来,沉渊楼在何家村的人传来消息,说何家村那边的祠堂内挖到了一个密道入口,已经差人下去看过了,似乎是一处地宫。入口有断龙石,且内置机关无数,他们无法进入,便差人给曲长亭送了信。曲长亭原本是打算先去瞧瞧再来告知林羡鱼,可谁知道他还未到何家村,便遇到了恶狗拦路,吓得慌不择路直接逃回了城中。这狗也不知怎么的,就是追着他不放。
林羡鱼听到沉渊楼的人挖到了地宫,有些诧异。传闻中何家村只是闹鬼,又说藏了宝藏,哪儿来的地宫呢?难道当年那位将军真的有谋反之心,私造地宫,将宝物藏入了其中,为的是日后作为军饷?可若真是那样,当年那位将军被抄家之时,为何没有人从他家中搜出任何跟谋反有关的证据?
卢宴亭将曲长亭从林羡鱼的身上推了下来,指了指那只大狗,无奈道:“这狗是有主人的。”
林羡鱼和曲长亭回头看去,就见那狗脖子上戴着一个银质的项圈,似乎还刻了字。卢宴亭走了过去,伸手。那狗子顿时安静了下来,蹲坐在地上,吐着舌头眨着眼睛。卢宴亭微微笑着,摸了摸它的下颌,这才去仔细瞧那项圈上的字。可仔细一看,他的眉头就皱了起来。
沉渊楼的人见曲长亭无事,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上前将那狗给制住。林羡鱼走了过去,曲长亭躲在他身后,哆哆嗦嗦地探着脑袋,往项圈上看了去。只见项圈上隶书刻着:融雪。下面又有一行小字,曲长亭低声念了出来,“陈家灵萱独有,敢染指者剁手。”
听到他这句话,众人都忍不住笑了起来。沉渊楼的弟子面面相觑,陈灵萱……那可是长安城首富陈家的长女,据传此女天人之姿,自小聪慧伶俐,可就是这脾气有点暴躁。长安城的百姓每每看到她总也躲着,是因她遇事总冲动,这些年长安城中被她揍过的地痞流氓,恐怕都能排到南门去了。
“陈灵萱……”林羡鱼低低念了下这个名字,觉得甚是耳熟,遂抬头向那几人问道:“你们可认识陈家的人?”
其中一人上前一步,朝林羡鱼施礼道:“知道。陈家就住在朱雀大街上,不过位置较为偏僻。他家有个下人名唤蓝书,常在我的铺子里买东西,我们也还算熟悉。”
林羡鱼“嗯”了声。陈灵萱所养的狗突然出现在何家村附近,这就有点奇怪了。他也不是没见过别人家养狗,可基本上这狗都是随时跟在身边的,且大户人家下人多,怎么会让自己小姐的爱犬跑出院子呢?
思索至此,他朝那人说道:“你去陈家探探,看看陈家这狗是怎么走丢的。”
那人应了声,与身边的人说了几句话,便匆匆离开了。
林羡鱼着急着去见浣衣,想到今夜还要为薛长夜祛毒,不由得头疼。真假张柏皆已身死,陈贵必然有所防范。凤凰斋是琴馆,可到底是不是他要找的那个凤凰斋,还是个未知数。更让他不安的是……江潮生的出现。这个人总也在很奇怪的时间和地点出现在他的眼前,却又让人捉摸不透。
想到江潮生,林羡鱼又不由得想起了凤鸣城时江潮生对秦无雁表达过爱意的事。不知怎得么,他一下子就有些火了,拽着卢宴亭的手也紧了几分,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在询问卢宴亭,声音低低道:“如果有人对你所爱之人表达了爱慕之情,你会生气吗?”
卢宴亭听到他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回头皱眉看着他,忽又笑了起来,伸手戳着他的额头,叹气道:“你啊,可算是开窍了。秦无雁与你两情相悦,你倒好,一直冷落人家。现在好了吧,江潮生的出现,可是帮了你大忙了,让你知道自己的心意,你是不是得感谢人家?”
林羡鱼听到江潮生的名字就来气,翻了个白眼,甩开卢宴亭的手,一声不吭地抬脚朝前头走去。卢宴亭忍不住笑了起来,三两步追了上去,揽住他的肩膀,笑着跟他说了几句话。
林羡鱼脸上总算恢复了些神色,叹着气摇了摇头,复又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然捏住卢宴亭的脸颊,挑眉道:“我有秦无雁,柳渊有蓁妃,宴亭啊,你有谁啊?”说完这话,他连忙松开卢宴亭,撒腿就往前跑去,似是生怕被卢宴亭捉住。
卢宴亭站在原地愣了半晌,直到脸上传来痛感,他这才反应过来,大喊了一身林羡鱼的名字,穿过人潮往前追去。两人你追我赶,一会跳上屋顶,一会落在人群中。街上的行人看到两个长相俊美的年轻公子蹿来蹿去,纵是将要骂的那些话给生生咽了下去。
两人在屋顶上起起落落,很快便赶到了客栈。霍白薰正在屋内写药方,小二蹲在门外,手撑着下颌,百般无聊地玩弄着肩上搭着的帕子,等着霍白薰的药方,好去药铺。掌柜和夫人已经回来了,两人不知昨夜去了哪里,这回来之后就跟掉进了蜜罐子里似的,即便是一个在招呼客人,一个在柜台前忙活,偶尔看对方一眼,也都是满眼的爱意。
林羡鱼就觉得牙齿酸的疼,晃着脑袋直奔楼上。卢宴亭倒是有些诧异,掌柜的孩儿春儿尚在陈贵手中,他们夫妻二人就算是和好了,可也总该记得这件事,没道理将此事抛之脑后,跟个没事人一样。想着,他心怀忧虑抬脚也上了楼去。
小二看到林羡鱼和卢宴亭突然回来,有些诧异,但还是起了身朝两人施礼,却又做了个噤声的姿势,指了指屋内正聚精会神写药方的霍白薰。
林羡鱼了然,转身推开了隔壁的屋门。就见浣衣坐在桌前,正捧着一盏茶慢吞吞地喝着,眉宇间满是愁意。额前的发丝落了下来,遮住了大半张脸。
听到声音,浣衣抬起头来,轻轻叹了口气,说道:“地方是找到了,眼下还不能动手。你可知道,陈贵此刻在与何人饮茶?”
林羡鱼愣了下,“谁?”
“镇南王宋祁安。”浣衣轻轻吐出了这个名字。
“你……你可看清楚了,真的是镇南王宋祁安?”
林羡鱼僵在了原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镇南王世居南疆,没有柳渊召令,根本不能离开南疆之地,他宋祁安又为何会出现在长安城中,还和陈贵搅和在一起?想到石室中那副画,林羡鱼倒吸了一口凉气。
莫非……这些事情背后的主谋,是镇南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