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好了,闲聊就到这里结束吧。黑发的青年并没有就刚刚那个话题发散下去,他阖上书优雅的站了起来,广津因为这番动静又睁开了眼睛,所以他并没有看错,无论是青年手上的那本盗贼的极意、还是另一本印有广津柳浪名字的书籍,都在青年起身的动作中纷纷消失了。
应该也是异能力?
心里闪现过这样的想法,黑发的青年悠然的从自己身边走过。
书籍消失以后,广津柳浪觉得力气瞬间回到了身上,现在突然跃起的话,他也许能够杀掉这个年轻人。
您还是赶紧回去复命吧,港口黑手党现在正需要人手守护你们的boss不是吗?
就像是看穿了广津的想法,走到门口的库洛洛对着身后的老人这样说到。
广津的眼皮猛的跳了两下,这时他突然对未来产生了一点不好的预感:
虽然是个无聊的问题,但我姑且还是问一下阁下是什么人?
我叫库洛洛.鲁西鲁,一个失去了一切的流星街人。
黑发青年嘴角的笑容说是从容,但其中也蕴含了一点苦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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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深海的秘密一个将脑海里的意识具现化成为海洋生物图鉴的能力,通过这个能力,库洛洛从名为广津柳浪的书籍上知道了许多事情。
比如一个瘦弱的俄罗斯人袭击了港口黑手党的首领森鸥外,并且让那个蹩脚医生卧床昏迷不醒。
比如他脚下的这片土地叫做横滨。
比如这里确实是一个和猎人大陆完全不同的异能力世界。
真是不得了。
库洛洛不由得这样感叹到。
之前的一个星期,他对于这个世界已经有了初步认知,但是通过广津柳浪的意识书籍,这个世界在他的面前终于完善了起来,只是粗略的研究了一下那本海洋意识生物图鉴,他就已经得到了许多信息。
很有趣。
无论是港口黑手党,还是武装侦探社,这些组织听起来都很有趣。但也只是停留在有兴趣的程度而已。
现在的库洛洛漫无目的、孑身一人,他并不准备去做点什么事情也许再找个隐蔽的地方,研究研究文字,然后查找一下相关资料会比较好,毕竟他刚刚死而复生,并且还莫名其妙的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
没错,库洛洛死了。
死在了黑暗大陆,被锁链手一刀穿心,然后扔进了海里。
库洛洛想起了酷拉皮卡站在甲板上看他淹入海水时的景象,强劲的海风将复仇者蓝白相间的民族服饰吹得猎猎作响,那双代表了窟鲁塔族荣耀的火红眼仇恨的盯着自己,几乎要溢出眼泪来。
库洛洛没有想到酷拉皮卡会哭,他满溢的仇恨最终化作眼泪消散在了空气中,以此作为他虚无缥缈的复仇之旅的终点。
旅团全灭,有一大半死于酷拉皮卡之手,剩下的人则死在了西索的手上。
旅团会是这样的结局库洛洛并不感到意外,杀人者人恒杀之,旅团随时都做好了赴死的准备。所以他们胡作非为时才肆无忌惮,这就是流星街人、也是旅团的处事风格。
当然,酷拉皮卡也没有讨到太多好处,库洛洛沉入海底,锁链手也坚持不了多久,至少,他活不到再见到到朋友的那天也算是扯平了。
死亡之前,库洛洛的脑海里浮现出了这样的想法,他觉得很无聊。
然后一转眼,他就来到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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港口黑手党总部,三十层。
您是说,在排查可疑人口的时候遇见了一个黑发的青年?
港口mafia大厅里,一个穿着繁复和服的精致女人用折扇轻轻的点着下巴,然后所有部下都死了,只有你被放了回来?
广津柳浪背手站在五大干部的尾崎红叶面前,沉默的点了点头。
那是个怎样的人?皱着眉头,尾崎红叶的问话显得十分慎重。
一个黑发的青年,额头上有个逆十字,看起来不像是日本人。广津柳浪回忆起之前的细节,脸上的皱纹微微的抖动着,他似乎可以使用别人的能力,对于异能的叫法也有点奇怪,应该是不久前才来到横滨的。
他是俄罗斯人的同伙吗?尾崎红叶的眉头皱得更深了,精致的眉眼间下一秒似乎就要迸发出凌厉的杀气。
应该不是。广津缓缓的摇了摇头。
您是怎么看的?
一个麻烦人物,但就上次碰面来说,他应该对目前的事态毫无了解。广津背着手汇报自己的看法,就经验判定,我认为他和首领中毒的事件应该没有什么关系。
没有什么关系吗折扇已经被尾崎红叶收了起来,目光流转之间,她端正了一下坐姿,看着广津柳浪这个黑手党三代老人说到,妾身的情报部刚刚得到消息,武装侦探社的社长福泽阁下似乎也遭人暗算躺在了床上,症状和我们的首领一模一样。
艳丽的指甲挡住了她精致的妆容,只露出了一双缠绻的眼睛,此刻这双眼睛微微的眯了起来,能够清晰的感受到眼底的慎重:看来事情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复杂。
第1卷 第3章
要不要和我一起吊唁这个陌生的小女孩儿?
好啊。
03.
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相互刺杀,为了保住己方首领争斗得如火如荼的时候,库洛洛正在书店里看书。
《穿越时空的可能性》《起死回生的秘密》《时空黑洞》从书架上一溜排的选了些类似的书垒在桌上,经过了几个下午的研读,他发现自己可能只是在浪费时间。
书里的内容都是一些毫无意义的幻想,连伪科学都算不上,和自己的情况也完全不搭边这样想着,库洛洛无奈的笑了起来,想在这种路边书店找到相关资料,自己的想法果然太天真了。
在书店里又待了一个下午,什么线索也没有找到,库洛洛有些失望。
离开书店时,他习惯性的往一个角落看去,发现那个卖花朵的小女孩儿今天没有来。
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儿,穿着朴素的裙子,总会在客人从书店门口走出来后小步跑过来,然后问客人要不要买上一束花。
小女孩儿的身上透露出了贫民窟的味道,看着行人时总是小心翼翼的,所以库洛洛记住了她。
小女孩儿今天没有来。
很可能永远不会来了。
他的心里有这样的预感。
但是库洛洛并没有追究得更多,流星街每天都有人在死去,比那个小女孩凄惨百倍的孩子随处可见,不过是一个孩子失踪了而已,在库洛洛眼里这种事情连眼皮也不值得抬一下。
小女孩儿对他而言只是陌生人,也就是说,没有任何留恋的价值。
但是之后的两天再路过这个书店,库洛洛还是会习惯性的往那个角落看上一眼。
第二天,小女孩没有出现;第三天,小女孩依然没有出现。
第四天的时候,库洛洛发现一个随身携带手帐的男人正拿着照片询问周围的行人有没有见过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儿,他眨了眨眼睛。
随身携带手帐的男人穿着西装,背挺得笔直,询问时的神情也显得一本正经。他看起来已经重复了无数次无效的问答,在其中一个行人匆匆离开以后,他捏着照片的手微微的束紧。
库洛洛知道这个人,他在寻找有关时空穿越的线索时,顺便也打探了一下侦探社的资料。
在这之前,国木田独步在他的印象中是一个品行坚韧高洁的人。今天见到了活人终于对号入座,库洛洛对他又有了新的评价看起来像个脑袋不会拐弯的强化系笨蛋。
小女孩失踪以前经常在附近卖花,所以认识她的人应该不少,在国木田独步没有遇到熟客以前,库洛洛主动的走了过去。
您是在找一个卖花的小女孩儿吗?库洛洛腼腆的笑了起来,我认识她。
国木田猛的睁大了眼睛。
大概这么高的个子,库洛洛比了比自己的腰,随即却又皱起了眉头,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啊,卖的花也很新鲜,不过这两天都没有看见她。
国木田独步似乎有些沉默。
库洛洛马上意识到国木田独步也许知道小女孩儿失踪的内情,和他刚刚猜测的不一样,这位侦探社社员并不是来寻找失踪小女孩儿的线索的。
突然就起了兴趣。
这种年龄段的孩子应该是最可爱的时候,不过她的生活似乎有些清贫。
库洛洛顿了顿,继续说到。
之前遇见她时,她说希望长大后可以像客人一样悠闲的走进书店看书会拥有这样的梦想真是让人感到心酸,您说是不是呢?库洛洛一边说,一边注视着国木田独步的神情,然后有些担心的询问到:她已经两天没有出现了,您知道她去哪儿了吗?
国木田独步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黑发青年的话显然触动了他的某些回忆。
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起来。
她已经前往天堂了,愿天堂没有痛苦。如此真诚的祈祷,说完后国木田独步才转头面向库洛洛,事实上,我是来替这个女孩进行最后的吊唁的。
想知道她曾经在怎样的环境里生活,想知道她眼里看过哪些风景。
那不是你的错,是陀思妥耶夫斯基把她当作了牵制你的棋子,共噬的混乱结束以后,乱步前辈这样劝解过他,即使你这样做也毫无意义,你想让这个小女孩永远成为你的负担吗?
如果不这样做,她才会真的永远成为我的负担。
国木田独步是这样回答的,所以他现在站在了这里。
最后的吊唁?眨着眼睛的黑发青年看起来有些错愕:是发生了什么吗?
尽管四十八小时内,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的争斗异常激烈,被不少普通民众看在眼里,但是在这四十八小时中,库洛洛几乎都呆在书店里。
城市中也许弥漫了一股硝烟的味道,但库洛洛抬头望向天边时也并未深究,更不用说知道一个小女孩为了保护名为普希金的哥哥而在这位正义凛然的侦探社社员面前拉开手榴弹自爆的故事。
是我的错,眼前的国木田皱起了眉头,神色沉痛的说到,明明她就在我的面前,是我能力不足,才没能救下她。
库洛洛站在原地,也许是角度问题,有种俯视的意味。
吊唁这个词让他想起了死在酷拉皮卡以及西索手上的同伴旅团只有他一个人活下来了,即使是在不同的世界,他也许也应该吊唁一下逝去的同伴。
看着国木田独步,库洛洛眨了眨眼睛。
他喜欢纯粹的人,无论是单纯的善良还是绝对的邪恶,有些人身上总是能够散发出某种光辉,如果是以前,他也许还能倾听一下这个人内心的想法。
但不是现在。
没有人可以拯救所有人。库洛洛突然就理智得几乎有些冷酷的说到,命运有时候很残酷,但再怎么努力,一个人也不可能拯救所有人。
黑发的青年眼神空洞,漆黑的眸子中没有一点星光,说这话时库洛洛和刚才的温润模样截然不同。
国木田疑惑,不知道自己哪里得罪了眼前的青年。
请问,您是不是也遭遇了一些不好事情?
不好的事情吗?低声重复着这句话,黑发青年竟然缓缓的笑了起来,眉间眼角的细微表情突然就将这个人衬托得有些伤感,嗯,我确实失去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东西。
是亲人?朋友?还是其他的东西?
国木田独步因为这句话而联想到了很多,他本来就是无法对他人坐视不管的性格,所以即使有些犹豫,他依然放弃了今天的日程安排,然后对眼前的黑发青年扬了扬手帐:
要不要和我一起吊唁这个陌生的小女孩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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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木田独步多了一个朋友。
他是侦探社的大忙人,每天掐时掐点的完成一堆公务,连上厕所都要用秒针来计时,这样的国木田君竟然交了新朋友。
国木田君,你现在要去洗手,洗完手后换上大衣,然后出门对吧?太宰原本躺在沙发上,看到国木田从自己的工位站起来后他也跟着坐了起来,然后直勾勾的盯着人看,今天也是去书店见友人?
嗯。
一丝不苟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领,国木田独步没有给太宰治这个惹祸精搭档多余的眼神,随便应了一声便拉开木门离开了侦探社。
太宰的眼珠子就像是沾在了国木田的衣服上,直到他完全消失在门口,才恋恋不舍的收回来。
不正常啊不正常,国木田君最近实在是太奇怪了!!这样大声嚷嚷到,侦探社其他无所事事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身上,太宰挥舞着手指,国木田君这种人竟然一周三次排出时间去见所谓的友人,他肯定有什么秘密在瞒着我们!
会是女朋友吗?
中岛敦顺着太宰的思维猜测,结果话才出口,却发现自己收到了一束束诡异的目光。
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紧张的挠头,敦少年有些胆怯。
没有拖长声音,太宰拍了拍敦少年的肩头,只是有些惊讶,我们的新人社员也终于开窍了,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看来镜花酱把你調教得不错。镜花不在,刚刚从医务室走出来的与谢野晶子恰好听见太宰的话,顺便也调侃了一下这位新人社员。
太宰桑、与谢野医生,你们就不要拿我开玩笑了。埋下头,敦少年无比熟练的接受了这次调侃,侦探社食物链分明,他就是底端小虾米,会因为以前太过直男而被人调侃也无可厚非。
只要顺着侦探社的人就好了了,尤其是太宰先生。
血泪史证明,和太宰先生较劲的话,他一定会被继续捉弄的。
嗯~
太宰语气飞扬的应了一声,看上去心情不错,然而他鸢色的瞳孔里倒映出敦少年乖顺的背影,眼睛微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