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蛤蟆
胡门仙印已经和我融合在一起,我在心里召唤。真别说,时间不长果然有了反应,身上发热来了状态。
我深吸口气,缓缓睁开眼,这一看就有点吓坏了。二楼的楼梯口“呼呼”往外喷黑雾,雾气朦胧,阴森至极,最为奇怪的是,这些黑雾到了楼梯口就不下去了,像是遇到了什么阻力。
田龙打着手电正顺着楼梯上去,眼看要到二楼,我大吼一声:“别去!”
田龙站在那里,从高处用手电照着我,“你咋了?”
我赶紧冲过去:“听我的,先下来。”
田龙打着手电往上面照了照,原本很自然的表情忽然僵硬,似乎看到了什么东西。
他并没有听我的话,反而快走了几步,踩着楼梯直奔二楼,瞬间消失在黑雾里。
我做了几个深呼吸也上了楼梯,看不到一丝光亮,唯一的照明工具在田龙手里,他和手电似乎被二楼的黑雾都吞没了。
我从没有过如此的紧张,心跳得都快出腔子了,二楼肯定有危险,不能把田龙扔下自己跑路。
一咬牙,手里紧紧握着工兵铲,踩着楼梯缓缓向上。
每登上一级台阶,就要承受着巨大的压力,眼前什么都看不到,黑暗犹如实质,紧紧包裹着我,呼吸都困难。
不知道登了多少级台阶,一只脚再伸出去的时候,已经踩不到下一节台阶了,这才知道我已经到了二楼,楼梯到了尽头。
我拼命沟通胡门仙印,可能力有限,眼前只是重重的黑雾之气。
我蹲在楼梯口,不敢深入,奇怪了,按说田龙已经到了这里,可为什么一丝光亮都看不到。
我轻轻喊着他的名字,又不敢声音过大,怕惊扰到黑暗里的什么东西。
喊了半天没有回应,屁大的一会儿工夫,我已汗出如浆,后背都湿透了。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二楼的黑暗深处,传来一声婴儿的哭声。
我顿时愣住,这怎么可能?难道这里真的藏了个小孩?
突然有光线破黑暗而出,照在我的脸上,强光之下眼睛睁不开,听到有人惊叫了一声,“老朱,你吓死我了。”
光线从脸上移开,我才勉强睁开眼,眼前正是田龙。
我大怒:“你他么有没有组织纪律性了,刚才叫你是不是耳朵聋了,你出了危险怎么办?”
田龙急切地说:“老朱,刚才上楼的时候,我听到了有婴儿的哭声,一时大脑短路,所以就自己上来了。”
“你就是想给什么胡娘娘当徒弟,想疯了。”我恶狠狠地说:“孩子呢?”
“不知道啊。”田龙疑惑地说:“我在二楼转一圈,没发现有小孩。”
“你脑子是不是让驴踢了,”我恨恨地说:“顺着声儿找。”
田龙苦笑:“我又不是傻子。正好你上来了,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转身往里走,也就这么一步,连人带手电的光亮,一起消失在深深的黑雾里。
这个奇怪的现象真是让人迷惑,我和田龙不过一步之遥,黑雾像是一道墙,把我们阻隔在两端。
我喊道:“田龙。”
他回了一声,离着我也就几步远,可偏偏看不到他的身影。
“你先出来。”我说。
田龙带着手电从黑雾里出来。我摸着后脑勺,啧啧称奇,此时感觉到自己差的太多。就算有胡门仙印这样的至宝,但是我的经验和眼界还太少了,眼下这种现象,完全没法解释。
“你往前走两步,能不能看到我?”我问。
“能啊。刚才我老远看见楼梯口蹲个人,手电去照才看到是你。”田龙说。
我脑子里一片乱麻:“你再试试。”
他拿着手电又走进黑雾,我是彻底看不到他了,可他的声音传来:“老朱,我正在用手电照你,你没反应吗?”
我惊疑不定,这座古塔真是太邪了,让人毛骨悚然。
我忽然想到,会不会是胡门仙印的问题?
我用手搓了搓脖子,用意念去想胡门仙印,让它不起作用。慢慢的,黑雾竟然消散,一道强光照在脸上,我赶忙用手挡住。
田龙道:“你反应够迟钝的,刚才照了你半天,你都没反应。”
胡门仙印自从被李司南道长融合之后,它就处于隐藏状态,我不好往外透露这个秘密,只好笑笑没说话。
田龙对这个并不上心,他的注意力都在婴儿身上,轻声说:“你听到哭声了吗?”
我走到他的身边,仔细去听,确实隐隐能听到类似哭泣的声音,细听之下,又有点像风吹在塔身的声音。
“找找看。”田龙打着手电在前面走,我举着工兵铲跟随其后。
此时,我不能再调动胡门仙印,一个是调动它需要时间,二是从内心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我现在有种鸵鸟心态,有些东西不如看不到的好,反而多了很多的心理负担。
二楼空间不算大,绕了五六分钟,全走到了。田龙一耸肩:“没有孩子吧。”
我“嗯”了一声。
“你说会不会在三楼?要不上去看看?”
我说,来都来了,那就看看吧。
我们两人来到二楼到三楼的楼梯口,田龙打着手电往上照,刚一晃,他就“哎呀”一声,吓得脸都白了。
“你怎么了?”
他抚着胸口说:“我刚才看到个大癞蛤蟆。”
“还说自己是农村出来的,看个癞蛤蟆都这么害怕。”我撇嘴。
他点点头:“好,好,你来看。”
硕大的光斑投射上去,只见在三楼楼梯口,蹲着一只大黑狗。
我喉头动了动。田龙道:“仔细看。”
光亮中才看清楚,哪是什么黑狗,而是一只比狗还大的癞蛤蟆!
全身发黑,表皮坑坑洼洼,看着特别油腻,两个大眼珠子往外鼓着,肚子一张一缩,明显是个活物。
我和田龙对视一眼,我们两个同时喊了一声,“跑!”
话音刚落,这只大蛤蟆陡然一叫,竟然发出了婴儿一般的哭声,从三楼一跃而下,直扑我们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