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9:宣告瓦解
望着汽车绝尘的身影,尤秋莹略有些失落的低下头。
从最初到现在,她对白跃峰的感觉,一直都是若即若离。仿佛,这个男人并不属于她,随时都会消失。
这种恐惧,压得她有些透不过气。
拍了拍红润的脸颊,尤秋莹打起了精神。只要她一直对他好,她相信,他会感觉到的!
这时,她的手机响了。
是刘萍打来的。
阿姨,小芮她……在我这里,你放心吧,我会好好照顾她的……她已经睡了,我让她明天再打给你好不好……呵呵,不用客气嘛,我应该做的。
离开尤家没多久,车上的人就缓缓睁开了眼睛,那里清明的一片。
白跃峰看到她醒来,一扬眉:没睡着?
蒋文芮甩了甩头,坐起来,点燃一支香烟。
那点酒,还难不倒我。
白跃峰缓缓轻笑:那她的话,你都听到了?
哪句?尤家讨厌我那句?蒋文芮的口吻,充满自嘲。
白跃峰却是摇头:她很担心你。
抽了几口烟,将烟扔到了车窗外,我不是小孩子,用不着去哪都裹着尿布。
你很固执。他由衷的说。
分对谁。
所以,你在她面前装睡,在我面前,却流露本性?白跃峰笑了,手指有节奏的轻敲着方向盘,车速均匀。
我可以理解成,你开始对我敞开心扉了吗?
蒋文芮鼻音浓重的哼了一声,有几分淡淡的慵懒,倚靠在车里,像只晌午晒着太阳的猫。
我说过,别对我调情。
白跃峰爽朗的笑了,笑声很好听,低低的磁性,震荡着胸腔。
渐渐,他的笑声停止了,目光凝向车镜中的她,缓慢出声:如果,我早一点认识你,今天,我就会狠揍那个男人了。
他的话,信息量很大。
蒋文芮仅是侧过头,同样睨着镜中的他。
认识再早,我也不会和你这只狐狸在一起。所以,你的暴力还是留给欺负秋莹的男人吧,我不需要。
她的拒绝,干脆到不会留给他一丝遐想空间。只要前提是,他是秋莹的男朋友,一切假设就永远都不会成立。
白跃峰的眼神里,有丝趣味。
那是纯粹的,男人对女人的欲望,充满原始的野性征服欲。
车子停下,白跃峰推门下车,回头弯下腰盯住她,眼神满是挑衅。
你以前,就是这么全身长满刺吗?
以前?
蒋文芮选择无视他的问题。
以前的她是怎样,她自己都快要忘记了。
直到这时,她才发觉,这里不是蒋家。
她扬眉,探出头看一眼对面那幢普通的公寓楼,不无嘲讽道:你不会真的送我到你的护士姐姐家里吧?
怕了?放心,这里不比黄泉。
蒋文芮瞪了他一眼,推门就下来。
那我倒要替秋莹看看,到底,是护士姐姐,还是护士妹妹!她昂起头,穿着礼服,不惧初春的寒意。
白跃峰锁好车,蒋文芮已经在门口等他了,唇角上扬,一抹弯弧溢出,走了过去。
来到十二层,他出了电梯,掏出钥匙来,打开门。
蒋文芮一挑眉,看他熟到这种程度,警惕地问:这里不会就是你家吧?
他推开门,率先走进去,直接扯掉领带,脱掉了西装外套扔到沙发上,拉开冰箱取出一瓶冰水。
拖鞋在左边,自己拿。
他的招呼,没有半点邀约的意味,甚至还显得有些随意。
看到蒋文芮还站在门口,他喝水的动作顿了下,好笑道:怎么,你不会真的以为,我给你变出一个护士姐姐吧?
他的坦白,倒让蒋文芮感到意外,不过相对的,竟也多少打消了她的敌意。
现在的她已懂得,坦白的伪装,并不是最丑陋的。
她皱了皱眉,不再犹豫,弯腰就取出拖鞋,怎么有女士的?你不是一个人住?
看着手里拖鞋的尺码,她狐疑的问。
那是之前给我妈准备的。他淡淡地说着,又转过身,走进厨房,想吃点什么?
蒋文芮半信半疑的穿上,走进来,打量下房间。
一套两居室,还算简洁干净,很符合他目前公务员的身份。
随便。她说。
白跃峰煮了面,上面飘着几片菜叶,还加了鸡蛋,看上去很诱人。
蒋文芮本来不觉得饿,看到他端上来的面,不由自主的坐了下来,接过一碗就吃。
白跃峰坐到对面看着她,她没有一点拘谨的感觉,很自然,包括在他面前吃东西,根本不在意形象。
尤其还是一位美女的形象。
蒋文芮吃了一半,抬头,扬扬秀眉:你不吃面,看着我干嘛?怎么,怕我走了不给钱?
白跃峰失笑,拿起筷子,吃得很优雅,不紧不慢地问道:你经常去男人家?
蒋文芮瞪了瞪他,喝了口汤才说:我的过去怎样,与你无关,你只要关心秋莹就够了。她喜欢吃什么,喜欢玩什么,看哪一类韩剧会哭的像得了失心疯……这些,才是重点。
放下筷子,她吃得挺满足,至少,比伍德餐厅的牛排要更合她胃口。
白跃峰盯着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你一定要用这种方式提醒我,谁才是我的女朋友?
蒋文芮眨巴下眼睛,故作惊讶:哦,原来你还记得啊!呵呵,我以为,你都快要忘记了呢!
他轻笑:好的女人是一本书,翻开第一页,就会被吸引着一页页翻下去,一读再读。
蒋文芮随口问:秋莹是本什么书?
一本,你看了开头,就会知道结局的书。
蒋文芮不以为然,那有什么不好?总比你读本谜语大全要好,天天猜来猜去的,累不累啊?
白跃峰双手撑在桌上,倏尔起身,距离她很近。
蒋文芮仅是抬起下巴,目光冷漠的看着他,她的反应,让他更觉有趣。
你知道男人都很喜欢猜迷的吗?越是难猜,越是想要猜下去,直到看清楚谜底。
蒋文芮笑了:所以说,是犯贱。
呵呵,他伸手,隔着桌子,挑起她削尖的下巴:你知道你身上的刺,已经扎到我了吗?
蒋文芮没有抗拒,颊边的笑,更加冷艳,日光灯下,有几分虚无的华美。
一字一句,她说:怕扎手,就滚远点。
捏着她下巴的手,倏尔用力,他则探前,镜片后的眸挨近,满是征服欲。而蒋文芮,却是神情略一恍惚,竟有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你说,如果我现在打电话给秋莹,告诉她,你正跟我一起,在我家……你猜,她会怎么想?
蒋文芮清醒过来,一把推开了他的手,猛然起身,眸目变冷。
我不喜欢猜迷。她抓起皮包就要走:谢谢你的面,至少它看上去,没你那么讨厌。
她肆意的反感,让白跃峰不怒反笑,大手一伸,就扯住了她,这么晚了,路上没车的。
那就走回去!蒋文芮回头,冷笑:又不是没走过。
白跃峰盯她,笑意渐浓,靠近,伸手撑在墙上,将她固定在胸膛与墙壁之间。蒋文芮退后,身子已经抵到了墙上,一双眸子,分外明亮。
我从没想到,秋莹的朋友,会这么迷人。他说。手指已经抚过她滑嫩的脸颊,顺着皮肤带给他的触感,一路游走。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他提到秋莹,听到她的名字时,蒋文芮突然萌生了一股罪恶感。
尽管,她什么也没做过。
我要走了。
想要推开他,但白跃峰纹丝不动,固锁得更加牢靠。
小芮,记住我今天教会你的第一件事。他靠近,暧昧的呼吸拂面,男人的房间,不是那么好进的。
倏地,他吻上了她。
那么突然,不,又或许,是在她的意料之中。
从她踏入这间房子的那一秒钟,她就跟自己打了个赌,赌他对秋莹的真心。
她并非尤秋莹那种心质单纯的女生,人一旦有所经历,就会变得敏锐。仅仅两次碰面,他对她的若有似无的挑逗,已让她心生芥蒂。
所以,她一方面劝着自己要睁只眼闭只眼,另一方面,又难以说服自己的私自验证。
因为那个人是秋莹,她不可以让她受伤……
结果,果真令她愤怒!
蒋文芮眯紧似在喷火的眸,一手抵住他,一手扬起,白跃峰却快她一步,扼制住她的手腕,将她的手高举过头顶,吻着她,并不温柔,甚至还很粗鲁。
他咬着她的唇,渐渐施力,直至尝到了血腥蔓延,他才满意的笑了。
唇瓣一痛,蒋文芮挣扎得更加激烈了,唔……
他突然放开了她,肆意欣赏着她唇上的那滴血,鲜红的颜色,很漂亮。只是可惜,虽美,却不足以构成那幅他为她亲手绘制的画卷。
混蛋!
蒋文芮推开了他,抹着嘴巴,那里传来刺痛,手背上一道血痕。
这不是她的初吻,却是她最为惊心动魄的吻,在他咬住她的那一刻,她清楚的感觉到,他似要将她整个人都吞噬入腹。
就是那样疯狂。
白跃峰伸出舌尖,轻轻舔拭着唇上沾着的她的血。
很鲜美的味道。
他突然啪地一声,双手撑在她脸颊两侧,同样染上血气的眸,一瞬不瞬地盯住她:你的嘴唇很软,吻起来很舒服,比秋莹的,还要舒服……
蒋文芮再好的自制,此刻也宣告瓦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