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4章 人道

  任谁在此，无论是何种族。
  都会被此情此景震撼，遭受前所未有的冲击。
  那是人族无垠山河疆域，是人族立足万古的根本，是人族磅礴的气运苍龙。
  人皇印。
  人皇之兵。
  近乎超越诸天的存在。
  是兵器，却也是人族气运的呈现，亦是灵。
  轰！轰！
  许光体内的无极天地疯狂激鸣，在短短片刻间，扩张了数百倍都不止，其疆域之浩瀚，犹若十分之一个诸天。
  大量的生命孕育。
  鸟兽虫蚁，花草灵木，天地精气……
  然而许光却毫无所觉，心神被牢牢吸扯在人皇印之上，沉醉。
  太美了。
  你想象过以这种姿态和角度去看人族的山河吗？
  无从有之。
  不知道过去多久。
  许光手掌猛地按在了人皇印之上。
  嗡！
  那气运苍龙，一百零八古城，无垠山河，瞬间沉寂无踪。
  人皇印古朴斑驳，横悬许光掌下，巍然不动，毫无波澜，就仿佛是一枚普普通通包裹着一层金箔纸的方印。
  轰！
  许光身子一颤，心神如置另一时空。
  “杀。”
  “杀尽我人族之敌。”
  “万载时空，纪元更替，视我人族为猪狗者，当杀。”
  “辱我人族，欺我人族，囚我人族者，皆为敌人。”
  “烛火不灭，人族不灭。”
  ……
  “吾逍遥天帝，逍遥一生，不解我人族困境，何来逍遥？今死而不悔，望我人族，辉煌鼎盛，永恒不朽。”
  轰！
  绚烂的烟花，淹没诸天时空。
  “万死不悔，愿我人族自强不息，薪火相传。”
  “杀杀杀，杀尽异族杂碎。”
  “吾今日葬灭尔狱族，自此起，诸天再无狱族，哈哈哈哈。”
  ……
  一片片时空，相同而又不同的诸天。
  血火交织，杀伐横跨无数纪元。
  代代相传，薪火昌盛。
  吾为人族，当以人族脱困为己任。
  杀尽一切敌，为我人族贺。
  一尊尊绝代风华的强者，沐血而陨，意志传承，不死不灭，亘古不朽。
  ……
  许光身子不住发颤，一行血泪从眼眶滑落。
  历万代人族行，方知人族之苦痛。
  悠悠岁月，血泪不息。
  哪至此今，亦有人挟悲壮而行。
  嘭！
  人皇印猛地炸起一片剧烈神光，扩散周虚。
  霎时间。
  如有人皇动怒，苍龙咆哮，天翻地覆，乾坤颠倒，时空不存。
  许光蓦然松手，缓缓睁目。
  “人皇之位，我不配。”
  许光凝视着人皇印，一字一字吐出，掷地有声：“但我为人族，当为人族而浴血杀敌。万死不悔。”
  仿若宣言般。
  声落。
  人皇印骤然停歇动荡，变的死寂无波。
  某一刻。
  人皇印荡起一层波澜，凭生消失在此间。
  谁也没有注意到，消失那一刻的人皇印狠狠颤抖了一下，内里有一抹惊惧的波澜动荡不堪。
  “人皇之位，配不上你。”无人之地，有无声的意志泛起。
  许光缓缓闭目。
  嗡！
  人皇印离开，但却在他体内留下了一道袖珍版的气运苍龙。
  轰！
  当无极天地与这气运苍龙交融的一瞬间。
  许光意识陷入无尽空白。
  他能看到天地开辟，阴阳两分，乾坤翻覆，却听不到任何声音。
  人道密藏齐齐呈现，无穷无尽，爆发出浩瀚神威。
  万载纪元，先贤无数。
  演化煌煌人道，遍布周天。
  轰！
  神光淹没天地，一缕道则呈现在天地之间。
  人道道则，形若人字，古朴斑驳，蕴生万古，不朽不灭。
  许光意识空冥，不闻不觉，仿若雕塑。
  某一刻。
  道则凭空消失。
  魂印之上，古墟爆颤。
  仿佛如临大敌一般，发出狂怒的咆哮，天摇地晃，爆发出至极的神力，欲要将这道则湮灭。
  然而任凭神力冲击，道则纹丝不动。
  直至倏的一下，撕破神力洪潮，没入古墟。
  轰！
  似有万古神魔发出哀鸣。
  霎时间。
  古墟疯狂摇晃，仿佛有一道伟岸存在随之破灭。
  无名之力的波澜涌现，带着无可睥睨的湮灭，扑向这道则。
  然而这道则悍然无畏，与之碰撞，交锋。
  十年、百年、千年、万年……
  哗！
  交锋中，道则与其水乳交融，化为一体。
  古墟骤然归寂。
  一丝异样的波澜，席卷古墟，席卷魂印。
  一股摒弃神魔，独属于许光的意志之威，汹涌而现，煌煌无边。
  吼！
  其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无数狂吼。
  最终，化为一道苍龙，盘踞烙印在魂印之上，定鼎山河，镇压一切。
  古墟依旧，但却凝为实质，清晰可见。
  黑暗的古墟，有人道显化。
  嗡！
  恍惚中，许光仿佛感觉历经了悠悠万古岁月。
  清晰的一瞬间，他身上竟是散发出一股时光荏苒，斑驳沧桑的气息。
  许光恍惚的眨了眨眼，混沌般的意识终于清醒。
  “人道道则。”
  “魂印、古墟、无极、无名……”
  许光咽了口吐沫，有种忐忑不安的害怕。
  集诸般融为一体，将蜕变为何物？
  意志扫去，许光心神一震。
  所有的一切都包揽其中，仿佛发生了翻天覆地般的变化。
  伟岸无上，极致湮灭。
  人道苍龙，不朽不灭。
  道则非道则，更贴切的形容是意志。
  一缕纯粹至极，包揽万象，融合一切的意志。
  “至此，魂印、古墟、极湮、道则、无名之力，不分你我，归为一意。”
  许光喃喃，诸般明悟浮至心间。
  “完全摒弃了人皇成道之路，武者修行之道。”
  “但魂力、古墟、无名之力依旧是我提升的根本。”
  “或许，古极天可以给我答案。”
  许光心神一定，在这一刻看到了希望。
  镇压神魔古墟的希望。
  那怕不是人皇。
  想到这，许光长出一口气，环目扫过四周，空无一人。
  沉吟了一下，许光径直顺着来时路返回。
  离开人皇宫，通道浮现。
  许光迈步踏入，回到神魔殿。
  而在另一虚空。
  九帝齐聚，威严肃穆。
  禹帝矗立一旁，神色复杂。
  “他放弃了人皇之位。”良久，才有一位强者喃喃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可思议。
  “你们察觉到没有，他身上的气息大变，就连吾等也再难看透。似乎已经完全走出了另一条不同于诸天万道的道路。”
  “或许这才是正确的选择，悉数古今，人皇之位，皆是吾人族正统武道。”
  “唉。”
  “罢了，人皇之位还可以等。”
  “眼下，是古极天，等下去，对我人族而言，未必是好。”
  “不妨就按照禹的提议如何？”
  “投票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