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不仅我需要你,大庆需要你,六嫂也
“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六哥有如此通天之能,在国家存亡之际,又岂能袖手旁观?”
萧云钊无奈地捏了捏额角,最近他是真的忙得脚不沾地,真的十分需要一个能快速将大庆士兵训练出战斗力之人。
江文涛固然也可以,但是江老将军已经多年未曾领兵作战了,那些曾经忠诚于他的士兵们都已经老了,已经丧失了最佳战斗力。
况且,江老将军到底是年过半百之人,就算能上战场又能上几年?
大庆从根源上已经开始腐败,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寻找到新鲜的、滚烫的、强劲的血液注入到大庆的每个角落,将大庆守住。
否则的话,在不久的将来,大庆将会遭受到无情的侵略。
现在边境各国都只是在试探他们大庆的国力,不曾有大动作,只要但凡确定了大庆没有与之一战的实力,边境驻扎的各国兵马就会肆虐地踏破大庆的防线,快速攻略城池,将他们大庆的土地占据分割。
那些无辜的黎民百姓将会遭受战火的残害。
届时,国破家亡,便会有无数人遭受屠杀,失去亲人。
大庆,将会沦为人间炼狱。
这是萧云钊无论如何都不愿意看到的。
所以,他一定要得到江卓昀的帮助。
现在,在他身边之人,也只有江卓昀有这个能力可以力挽狂澜了。
“六哥,不仅大庆需要你,我需要你,六嫂也需要你。”
萧云钊知道江卓昀最在意苏元娇,便用苏元娇来劝他:“苏小姐乃是我大庆的名门之女,只有大庆一直完好无损,她才能一直享受现在大庆带给她的尊贵和荣耀。若是有朝一日咱们大庆当真陷入战乱中,乱世中求安宁,谈何容易?你若是想要给她一个荣耀且美好的未来,首先就不能让她成为一个亡国奴。”
亡国之奴,再高贵又能高贵到哪里去?
别说苏元娇只是丞相之女,即便是皇室公主,一样被人践踏辱骂,身上也照样背负着亡国奴的名头,又如何能谈安逸享乐?
“别劝我了,我将老大借给你。”
江卓昀眼眸闪了闪,似乎有所动摇,慢悠悠地说道:“我手底下的新人全都是老大一手带出来的,个个战斗力惊人,我只能帮你到这里了。其余的,不必多说。”
军营里面全都是一些臭烘烘的男人,哪里有他家香香软软的媳妇惹人疼?
他才不要去跟一群臭男人打交道。
安逸,舒适,抱得美人归,生堆胖娃娃才是他的毕生追求。
萧云钊知道今天他是劝不住江卓昀了,便只能退而求其次地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便多谢六哥了。”
“不必客气,付银子就成。”
江卓昀眯着眼,笑得漫不经心,眼中的眸光却十分精明,他说:“我家老大褚怀乃是这天底下少有的高手,只要给银子,啥活都给干,只是价格略贵。咱们兄弟一场,一个月收你三万两白银就成。”
一个月三万两白银?
相当于一天一千两?
怎么不去抢?
萧云钊抿了抿唇,苦笑道:“六哥,如今国库空虚,边疆还有许多士兵要供养,今年咱们大庆又多处受灾,一个月三万两实在是拿不出来,不若六哥体谅体谅弟弟,再重新给个合适的价格。”
江卓昀眉头一皱,给出一个你在开什么玩笑的眼神,腰板都坐直了,淡声道:“你可知旁人我都是要价五万两的?如今我都给你少了四成,你竟然还不知足?”
这人呐,就是这样,贪心不足。
给便宜了两万,竟然还想让他便宜。
白瞎了他给的兄弟价。
萧云钊扯了扯嘴角,无言以对。
江卓昀站起身来,拍了拍手,将手中沾染上的糕点碎屑拍去,想了想还是说道:“虽然你说了要准备整治朝中的蛀虫,之后再让我挑职位,但眼下我也得给岳父岳母一个交代,你且随便给我个职位吧!省得让旁人因为我对我家媳妇儿小瞧了去。”
这年头啊,但凡京都之内,那些名门贵女啊,只要自家男人没个一官半职都会被人瞧不起。
若是自家男人官职不高,依旧还是会被别的女人冷落。
女人之间的攀比心实在是太过于严重了。
未出嫁前比家世,出嫁之后比夫君,有孩子之后比孩子。
除此之外,还要比才艺、比文采、比长相、比性情。
更甚至连衣服的颜色和头钗的大小和品质都是要比的。
他的媳妇儿前十五年都没有被任何人比下去过,他这个做夫君的怎么说也不能给自己的媳妇儿拖后腿,让她被旁人比了下去。
江卓昀的话音刚落,萧云钊便眉头一挑,掷地有声道:“近年来朝中武将官职空缺严重,当下骠骑将军的位置还无人担任,不如便先给六哥吧?”
骠骑将军,乃是从一品,只低于正一品的镇国将军一个品阶。
这个职位要是给他扣上了,以后他但凡想要选其他的职位就如同被贬。
何况,往后,一旦他当真成了将军,萧云钊说什么都不会再让他脱下将军的这个称谓了。
江卓昀拧着眉头,淡漠道:“不要,做将军太累了,以后边疆被犯,你便可名正言顺地让我去抵御外敌了。算了,不指望你了,我先回去,等你想好了再说。”
官职一事,也一定要今天定下来。
时辰不早了,他该赶紧忙完然后回去陪自家媳妇儿用膳了。
江卓昀说走就走,然而他人刚离开,萧云钊就扬声唤来了王大有,出声道:“给朕磨墨,朕要拟旨。”
“是,皇上。”
王大有连忙将空白的圣旨小心翼翼地请出来,然后规规矩矩地立在一旁为萧云钊磨墨。
在出了承乾殿之后,江卓昀也没有直接去苏家寻苏元娇,而是脚尖一转便向着天牢的方向去了。
萧诚屹被关在天牢这么久,他还没有寻到时间去瞧瞧,今日闲来无事,又刚给萧诚屹送了一份大礼,他自然是要去好好欣赏一番萧诚屹绝望痛苦的模样的。
天牢这种守卫森严的地方,旁人若是想要进入难如登天,但是江卓昀却像是在逛自家后花园一般,十分闲适地在牢头的带领下慢悠悠地往天牢深处走。
天牢的最深处,也是最阴暗的地方。
素来是关押最为罪恶之人的。
现在用来关押萧诚屹。
借着微弱的火光,江卓昀看清了跌坐在地上的杂草堆里抱着一颗鲜血淋漓的脑袋垂头静坐着的萧诚屹。
“啧。”
江卓昀眯了眯眼,有些不痛快地踢了踢牢房的铁门,淡漠道:“诚王殿下,再过不久便是你的死期了,你还有什么遗言吗?”
萧诚屹的脑袋像是木头做的一样,脖子僵硬着抬起来,眼神空洞地望向站在不远处老神在在的江卓昀,半晌之后才反应过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现在已经十分消瘦了,原本俊逸的脸上没有几两肉,眼窝凹陷,头发已经脏得打结,硬邦邦地贴在头皮上,跟那窝在街角的小乞丐没什么两样。
“萧允淳!你没有死!”
萧诚屹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江卓昀面无表情的脸,眼底闪过愤恨,他咬着牙说:“原来你没死!难怪本王第一次见你时便觉得似曾相识,谁知你竟是萧允淳!”
“哎呀五哥,想不到吧?当初在寒冬腊月被你推下荷塘,又被你母妃心生毒计活活淹死的我还有活着回来报仇的时候吧?想不到吧想不到吧?”
当时的绝望和刺骨的寒冷,时至今日,江卓昀依旧记忆犹新。
年幼时,常氏给了他一个金锁,说是从皇家寺庙求来的,可以挡妖邪,灭灾祸,他一直十分珍惜且宝贝地挂在脖子上,日夜不离身,因为那是为数不多的常氏对他好的时候,他将那金锁视若珍宝。
可谁能想到,那金锁里面一直都存着慢性毒药。
戴的时间越长,他的身体就越发虚弱,在六岁的那年他就已经虚弱到时常卧病在床了。
那时,即便他身上顶着中宫嫡子的头衔,依旧被父皇厌弃。
父皇的视线始终都落在萧诚屹一人的身上。
明明都是他们都是父皇的儿子,明明他才是嫡出,为何跟萧诚屹在父皇那里比起来却是天壤之别?
他还小,不算很懂,但也猜测到或许是他身子骨不硬朗的关系。
所以,他一直积极地配合御医喝药,即便身体十分难受,他也一直坚持看书学习,从不落于人后,只想让母后少打他一些,莫要将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关在地牢中,也想让父皇也看一看他,看清楚他除了身子骨不好之外,没有哪一点比萧诚屹差。
可是,奢望终究是奢望。
直到萧诚屹想要抢夺他脖子上的金锁,他拼命抵抗,被萧诚屹推下了荷塘。
那一年的荷塘水是冰冷刺骨的。
将他小小的身体淹没在其中,他拼命挣扎,却没有人救他。
他身体虚弱,没有多久就承受不住了,一点一点地往下沉。
岸边,静嫔抱着萧诚屹眼神恶毒地盯着他瘦弱的身体沉入水中,在他挣扎求救的时候,还吩咐身边的宫人将他的身体摁了下去。
在意识模糊的那一瞬间,他看见了一抹明黄疾步而来,却只是关切地搂紧了静嫔和萧诚屹,任由静嫔身边的宫人将他弱小的身体摁下去。
想想,真是可笑。
先帝那样冷酷无情的人,他究竟有多傻,怎么能期盼得到先帝哪怕一丝一毫的关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