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炮灰不想死(快穿) 第61节

  玛德!穿越大神坑死我了!
  别人家穿越不是公主就是贵女,还有温雅状元霸道王爷冷酷将军当舔狗,为什么她开局就是个不受宠的小才人。
  不受宠她一点都不介意,皇帝就是个中年发福的油腻老男人,她一点都不想被宠。小才人也可以不介意,总比宫女好吧,好歹是统治阶级不是被压迫阶级。
  真不知道原身怎么会因为不能得宠而郁郁寡欢,居然还暗搓搓想争宠,不用干活就有人养,快快乐乐当米虫不香吗?
  以上是叶欣茹刚穿来时的天真想法,作为一头苦逼社畜,她真的太想当米虫了。很快,被现实教做人,在她的想象中,生活该是这样的,她在后宫吃瓜看戏当米虫,而事实上,古代后宫的日子,简直不是人过的!
  一个无权无势的才人还不如一个稍微有点体面的大宫女,大宫女都还有大屋子住好东西吃小宫女伺候。
  小才人论理应该也有,但是她不幸摊上宁妃这个后宫一霸。为了防止她们遇到皇帝,把她们赶到偏僻的角落里,每人一间阴暗闷热的小屋子。才人份例被承乾宫的大太监和大宫女瓜分,每天吃的都是残羹剩菜。就连按规矩分下来的两个小宫女小太监都撇下主子各奔前程去了。以至于好歹一个才人,大热天连个打扇子的人都没有,想弄把大蒲扇都无处下手。
  叶欣茹觉得自己大概是穿越史上混的最惨的穿越女,没有之一。
  马上,叶欣茹发现自己还能更惨。事情是这样的,她糊里糊涂睡过去,也不知过去了多久,叶欣茹被活生生热醒,屋子里就像一个蒸笼,而她自己就是一个快熟的小笼包。
  热汗淋漓的叶欣茹受不了了,她爬起来走出屋,想打点水擦擦身子,冷不丁踩到一团软乎乎白蓬蓬的东西,吓得失声尖叫。
  同时响起的还有一道响彻云霄的狗叫:“汪!”
  叫得叶欣茹的瞌睡跑了个一干二净,完了两个大字扑面而来。承乾宫只有一条狗,那就是宁妃的心肝宝贝肉,比十公主还得宠的狮子狗雪团儿。刚穿来时她没搞清状况,被这狗仗人势无法无天的畜生吓了一跳,下意识轻踹了一脚,宁妃差点没打断她的腿。也是那一次,让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离死亡那么近,只隔了一条狗。
  睡眠浅的皇帝被凄厉的人叫和狗叫吵醒,不悦的心情雪上加霜,一问奴才,快上朝了,便起身离开。期间皇帝神色淡淡的,弄得宁妃在喉咙口悬了一夜的心差一点蹦出来。
  皇帝一走,一夜没睡的宁妃脸上霎时阴云密布山雨欲来:“想死是不是,一大早的谁在鬼哭狼嚎。”
  明月硬着头皮回:“是叶才人,踩了雪团儿一脚,娘娘放心,雪团儿没事,就是受了点惊吓。”
  “还不给本宫抱过来,该死的贱婢,居然敢踩本宫的雪团儿,”宁妃怒不可遏,“叶才人,又是她,她嫌命太长了是不是。一大早不在自己屋子里待着,她出来想干嘛,是不是算着陛下离开的时辰,想在陛下面前露个脸。”
  宁妃记得叶欣茹,一开始还算安分,夹着尾巴做人,两个月前突然不知道怎么地变了性子,踢了她的雪团儿还理直气壮,居然傻了吧唧地搬出皇后想来压她。蠢货,皇后本人来了都压不住她,更何况一个名头。
  挨了一顿打后倒是识相了,又恢复了以前的鹌鹑做派,怎么的,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想开始作妖。
  宁妃冷笑连连:“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耍花招,我看她是又皮痒了。明月,好好教教她承乾宫的规矩。”
  明月应诺,稍稍同情了下叶才人,好死不死撞上了娘娘的枪口,成了出气筒。与自己,是要感谢叶才人的,娘娘一肚子火,总要有个人倒霉,死贫道不如死道友。
  宁妃可不是满肚子窝囊气还有不安,昨儿原本好好的,她和陛下耳鬓厮磨正要行鱼水之欢,陛下却难展雄风,以前偶尔也有这情况,陛下年纪终究是大了,于女色上又不节制,难免有力不从心的时候。她便使出浑身解数伺候,不曾想这样都不行,最后陛下甚至吃了仙药,还是不行。宁妃白了白脸,都不敢回想陛下当时的脸色。
  叶欣茹想起上次那一顿板子,遍体生寒,看见走来的明月,吓得面无人色,以为自己又将挨一顿打。
  “娘娘口谕,叶才人惊扰圣驾,罚跪在庭院里思过,直到日落。”
  罚跪和杖责相比,听着罚跪可轻多了。
  叶欣茹却是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打了一个晃,险些摔倒。
  之前住在她隔壁的谢美人暗中走门路想在皇帝面前露个脸,被宁妃知道后,宁妃也是不打不骂,就让她在烈日下跪着,中午一过人就晕了,却没人抬回屋子。一直到太阳落山才被搬回屋子里,没两天人就没了,中暑严重也会死人!
  而罪魁祸首宁妃什么事都没有,甚至整个后宫都一点动静都没有,哪怕是宁妃的敌人都不曾利用谢美人之死发难宁妃,似乎这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根本没有利用价值。
  一个年轻女孩被人活活害死,居然在后宫掀不起一点波澜。
  想起谢美人凄惨死状,叶欣茹魂飞魄散:“不,你们不能这样,你们这是动用私刑,我是才人,你们不能这样对我,我要见皇后,我要见皇上。”
  明月看她的目光就像在看傻子:“见皇上?叶才人,你是还没睡醒吗,你也配面见龙颜!”
  “你们这是滥用私刑,这宫里难道就没有规矩了!”叶欣茹惊慌失措,整个人都在发抖,那是恐惧,对死亡的恐惧。
  “宁妃娘娘的话就是规矩。”明月轻轻一挑眉,“不肯跪是不是,来人,把她绑起来。”
  “不,你不能这样,你这是要害死我!”叶欣茹面孔扭曲,不住后退,忽然拔腿就跑。可才跑了两步,就被两个太监抓住。
  明月不屑地翻了个白眼:“堵上她的嘴,咋咋呼呼的别扰了娘娘清净。”
  堵上嘴五花大绑的叶欣茹被扔在青石板山,随着太阳一点一点升起,温度逐渐上升。之前她总是吐槽自己会被这鬼天气活活蒸熟,竟然一语成谶。
  她会被活活热死,就像之前的谢美人。眼泪因为恐惧和痛苦汹涌不绝,泪眼朦胧中,叶欣茹看见了探头探脑的人,有宫女有太监还有王才人苏才人。
  她们同病相怜互相扶持,可此刻,她们只是避开了她哀求无助的眼神,慌乱离开,多么像当初的自己,不敢看谢美人不敢求情,只能懦弱逃离。
  头疼头晕,眼前发黑,胸口发闷,还犯恶心。叶欣茹知道自己中暑了,随着中暑的加深,她会痉挛昏厥甚至死掉。死了是不是就能穿回去?要是这样也不错。
  昏昏沉沉中,叶欣茹感觉到了水珠,浑噩的脑子慢慢清醒一点,睁开眼睛一看,下雨了!
  烈日晴阳,被滚滚乌云遮盖,电闪雷鸣,阵雨倾盆而下。
  叶欣茹精神一震,不禁喜极而泣。
  “雷阵雨!”宁妃不可思议,“运气可真好!”
  明月小心翼翼问:“娘娘,那叶才人?”
  宁妃撩了撩眼皮,斜一眼明月,“日落了吗?”
  尚未日落,所以叶欣茹依旧躺在青石地面上淋雨,她艰难张嘴吞咽雨水滋润脱水的身体。
  一直到太阳落山,叶欣茹才被人粗暴地抬回自己的屋子里。因为得罪了宁妃,没人敢靠近她,哪怕是之前还说得上话的王才人苏才人。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淋漓尽致。
  求生的本能逼着叶欣茹颤颤巍巍地脱湿衣服,如果死了肯定能回现代,她肯定去死,可万一死了就是死了呢。
  忽然间,房门被推开。
  叶欣茹惊讶:“魏嬷嬷?”
  魏嬷嬷是负责教导几位小主的教养嬷嬷,不过宁妃对她们不上心,魏嬷嬷也不敢认真教,大家也就是点头之交而已。
  叶欣茹没想到魏嬷嬷居然会雪中送炭。
  面对叶欣茹的疑惑,魏嬷嬷缓缓道,“小主是个好人,谢美人那会儿,只有你去看了她。”
  叶欣茹心想这是好人有好报吗?这后宫终究还是有人情味的。
  “可这后宫里能活的好活的久的往往不是好人。”魏嬷嬷声音轻飘飘的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森冷,“好人不长命。”
  叶欣茹白了白脸。
  魏嬷嬷面露追忆之色:“端妃娘娘就是个好人,小主怕是没听说过端妃吧。”
  叶欣茹缓缓地点了下头,这宫里有贤贵妃,宁妃、舒妃、德妃、良妃,并没有一个端妃,想来就知道不是死了就是被贬。
  “端妃是潜坻老人了,为皇上生了三个皇子,可只有二皇子满周岁续了齿,其余两位小皇子都没养过周岁便夭折了,就是二皇子也在五岁上莫名其妙病死了。”
  叶欣茹心下一凛,丝丝缕缕的凉意袭上心头。
  “端妃娘娘真的是个好人,从不欺压份位比她的嫔妃,从不责罚宫女太监,当年若非端妃娘娘一句话,我坟头的草都不知道被割了多少茬了,满宫都找不出像端妃娘娘这样善良的一个人了。端妃娘娘是后宫唯一一股清流,她与世无争,只想安安静静过自己的小日子。”魏嬷嬷扯了扯嘴角,“可这是后宫啊,只有装作不争的,哪有真的不争的。你不争,别人却想争你的份位你的宠爱甚至你的儿子,并不会因为你不争就手下留情,只会变本加厉。就算没份位没宠爱没儿子,依然无法独善其身置身事外,这宫里的人天生就爱欺软怕硬,这一点,小主应该深有体会。”
  “嬷嬷为何突然和我说这些?”叶欣茹直视魏嬷嬷。
  魏嬷嬷轻轻一笑,望着叶欣茹的双眼:“小主生得和端妃娘娘有五分像,不过眼睛一点都不像。”
  第68章 怒放的黑莲花4 皇后传召您
  姜刘氏进宫请安, 姜归也在景仁宫等着,毕竟是嫡母嘛。
  互相问候一番身体,姜刘氏主动提起姜芙蕖的胞弟鸿哥儿:“鸿哥儿很好, 昨天的旬考还得了个第二,你父亲高兴极了, 奖了他一方端砚。”
  姜归就笑:“全赖母亲教导有方。”
  姜芙蕖很早就记在姜刘氏名下,鸿哥儿却是在姜芙蕖进宫得宠之后才被记到姜刘氏名下。因为姜芙蕖得宠, 鸿哥儿在姜家地位和待遇都尚可,姜芙蕖争宠很有一部分是为了这个胞弟。偏偏,九九重阳节,去登高的鸿哥儿被嫡幼子姜志杰失手推下山坡不治身亡。可以说, 鸿哥儿的离去带走了姜芙蕖的人性, 她不再有后顾之忧更不再心慈手软, 为了报仇无所不用其极。宫里头那些人暂且不说,宫外害死柳姨娘的姜刘氏再到失手害死鸿哥儿的姜志杰, 全都偿了命。
  如今离着重阳虽然还有好几个月,但还是得尽快把鸿哥儿接出来。一则避免夜长梦多;二则避免被姜家掣肘。
  母慈女孝一番, 姜归留下自己给府中各人准备的礼物, 便如同往常那般识趣告退, 方便人家亲母女说私房话。
  姜归一走, 姜刘氏面上刻意摆出来的慈爱瞬间淡了下去, 问姜海棠:“这一阵,她可还听话?”
  姜海棠回:“还行。”
  “可我怎么觉得你待她生分了些,你还特意提醒我别带玉兰进来。”要不怎么说是亲母女呢,姜刘氏一下子就看出了不同寻常的地方,眼神一厉,“是不是她自以为有宠就得意忘形了。”
  姜海棠怔了怔, 没想到母亲眼睛这么尖。
  “竟然被我猜中了。”姜刘氏怒上心头。
  姜海棠垂了垂眼,想到日后早晚要和姜芙蕖翻脸,遂默认下来。
  “当初我就不赞同让姜芙蕖进宫,她模样太出挑,又精于算计,一个小小的庶女竟然能攀上宁远侯府世子,还能让眼高于顶的宁远候夫人同意。焉不知她进宫后会不会反客为主骑到你头上去,你看看,被我说中了吧。”姜刘氏气得拍大腿,“她姨娘就是狐媚子,迷得你父亲神魂颠倒,若非我当机立断除掉她,后宅哪还有我和你们姐弟四个立锥之地,果然是女肖母!你想想还有这桩官司在,还有设计她进宫这一桩,万一被她知道后患无穷。不行,绝不能留她了,不然等她坐大,你想除掉她都有心无力。”
  姜海棠说道:“现在还不行,我还用得着她。”
  义愤填膺的姜刘氏愣了愣,以往她说这种话,女儿都是护着姜芙蕖的:“果然是出大事了,她到底做了什么?”
  姜海棠垂了垂眼睑:“没什么,就是忽然发现母亲说得对,她和我不是一个肚子里出来的,怎么可能一条心。玉兰又和穆世子成了亲,隔阂已生。”
  “你知道就好。”姜刘氏欣慰地拍了拍姜海棠的手,“你啊,就是心太软,当年在家时就喜欢照顾那些小的,孰不知这不是一个娘胎里出来的,怎么养都不可能养熟。”
  姜海棠怔然,其实她觉得前世她已经把姜芙蕖养熟了,她知道自己对不起姜芙蕖,设计她入宫又坐视她被绝了子嗣,所以是真心实意地对待她也想过好好补偿她,它日自己为太后她必然是贵太妃。可千算万算没算到,姜芙蕖知道了那些真相,虚与委蛇麻痹她,害了彻儿又害了她。她绝不会放过她,哪怕知道自己错在先也不会,只有血才能化解自己心中的血海深仇。
  “母亲放心,我心里有数,不会给她反客为主的机会。”
  姜刘氏看看她:“你有数我就真的放心了,记得,千万不要养虎自啮。”她也知道女儿无宠,需要姜芙蕖巩固地位,所以还得留着这个人,“我一直在搜罗人,找到合适的就给你送来。”反正她是极为不放心姜芙蕖的。
  感受到母亲的拳拳爱女之心,姜海棠泪盈于睫,后悔自己当年太过相信姜芙蕖才会被害而不自知,最后殒命冷宫。也不知道在她死后,姜芙蕖是如何报复母亲她们,她是如此手狠手辣,连彻儿都不放过。
  姜刘氏心酸不已,替她拭泪:“傻孩子,哭什么。”
  姜海棠忽然间情难自禁,扑进姜刘氏怀里,吓得姜刘氏一颗心提起来,一迭声追问到底怎么了?
  “只是觉得对不起母亲,我都这般大了还要母亲为我操心。”姜海棠瓮声瓮气道。
  姜刘氏将信将疑,没再刨根究底:“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
  望着姜刘氏眉间郁色,姜海棠心里一动:“玉兰又和穆世子闹了?”
  姜刘氏眉头瞬间紧皱,想起小女儿就一肚子火。这蠢丫头居然不顾女儿家的矜持自毁清白,虽然逼得穆世子不得不娶了她,可有这么一根刺在,穆世子怎么可能真心待她。偏这丫头以为日久见真情肯定能捂热穆世子的心,她要真有水滴石穿这份耐心毅力就罢了,可才嫁过去多久啊,就受不住穆世子的冷漠开始闹腾,简直气死个人。
  “不说她,说起来就气。”姜刘氏恨恨道。
  姜海棠欲言又止,若是还没成亲,她会尽力阻止,直至她死,妹妹和穆世子依旧是怨侣。可现在木已成舟,难不成和离吗?
  “母亲好生劝劝兰妹,让她收敛收敛脾气,穆世子想来是吃软不吃硬的,她有错在先,就拿出赔礼道歉的姿态和诚意来。别耍大小姐脾气,人穆世子又不是旁人,怎么可能惯着她,只会把穆世子越推越远。”
  姜刘氏嘴里发苦:“难道我没劝过,可她那牛脾气,要是能听得进我的劝,也就不会闹到这般田地。”
  姜海棠苦笑:“说到底也是我害了兰妹,若非我让芙蕖进了宫,也就没她嫁给穆世子的事了。”
  偶尔姜刘氏也会忍不住这么想想,但是当着大女儿的面怎么可能附和,还得反驳:“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被鬼迷了心窍,就算芙蕖没进宫,只怕她也得出幺蛾子。这蠢丫头,打小就不让人省心,真是上辈子欠了她的。好了好了,不提她了,没得来气,你也别替她操心,她那有我。你只管照顾好自己和五皇子,你们在宫里稳稳的,就是她最大的靠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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