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沉沦七
小珠珠睡得很香甜，完全不知道未来会面对什么样的事情。
裴九安守在小珠珠身边，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醒来，小珠珠习惯性地找王美玲，可王美玲根本就不在这里。
裴九安将小珠珠抱在怀里，柔声对她说：“你妈妈去忙了，这一阵儿你就在这个人妖这里住着。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离开你。”
小珠珠瘪着嘴，流着眼泪，但还是很乖地点了点头。
就这样，小珠珠在人妖这里住了下来。
人妖对小珠珠很好，总是哐哐叽哇地对她说什么，后来裴九安在这边待久了，也知道人妖嘴里那话是什么意思，大概就是小宝贝的意思。
小珠珠四岁的时候，还是不会说话，人妖一直带着小珠珠说话，可小珠珠就是学不会。
还是只会啊啊啊。
人妖也发现了小珠珠的问题，尽管她很喜欢小珠珠，但还是觉得那几个把王美玲和小珠珠卖给她的人，骗了她。
她试图找那几个人算账，但最后总是无疾而终。
小珠珠虽然不能说话，但很懂事，乖乖巧巧的样子，让人妖越发爱不释手。
裴九安每每看到人妖用那张血盆大嘴来亲小珠珠，就会很生气，“你都不知道要卸妆吗？带浓妆亲小孩，对小孩不好。”
人妖完全不知道这回事，抱着小珠珠继续腻歪。
裴九安每天会在小珠珠入睡之后，就去看王美玲。
她似乎慢慢适应了这种迎来送往的生活，起先她刚来的那一两个月也挣扎过，寻死过，但最后都被人压制下来了。
时间一久，她就乖顺了，每天周旋在不同的男人之间，每天笑呵呵的，好像再也没有流过一滴眼泪。
只是她不再提起珠珠了，仿佛忘记了还有珠珠这个女儿了。
来年的冬天过了之后，王美玲终于获得了人妖的信任，只不过人妖没有让她见到小珠珠，只是允许她出去活动活动。
王美玲跟着里面工作的姐妹，在t国最大的娱乐城附近转悠着。她渐渐学会了这里的语言，渐渐在这边混得风声水起。
有一天，裴九安发现王美玲，转悠着去了一家药店，她花钱买了好几种药物。
裴九安不认识那里的字，但知道王美玲可能又要做什么了。
果然，他带着小珠珠从人妖的房间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那个人妖被一刀捅死在地上。
原本来以人妖的死，会招来t国当地警察，没想到在这小小一方娱乐城内，根本就没有人把人命当回事。
人妖之死并没有引起多大的轰动，娱乐城一小波动荡之后，裴九安发现跟王美玲走得最近的那个女人，接管了娱乐城。
紧接着王美玲带上了自己简单的行李，准备离开。
娱乐城的新老板牵着小珠珠，将她送给了王美玲。
小珠珠再次见到王美玲的时候，啊啊了几声，迈着小短腿走了过去。
王美玲低头看了小珠珠一眼，眼中再不见昔日对小珠珠的温柔，她拎着自己的行李，带着一大笔钱，彻底离开了t国。
时隔近两年的时候，裴九安终于跟着王美玲回到了自己熟悉的地方京都。
在这里，王美玲肆无忌惮地挥霍着手中的钱，过着纸醉金迷的日子。身边的男人换了一个又一个。
“王美玲，你就不能留点钱。现在房租那么贵，你不弄点钱买个房子，以后怎么生活？再说小珠珠还得上学呢。”裴九安跟在王美玲身边劝。
大概是劝多了，王美玲终于决定买房了。裴九安跑到附近看了好套房子，交通方便，以后小珠珠上学也不需要太久。
可王美玲为了省钱，居然在京都贫民窟买了房子，而且还以小珠珠的名义申请了特价房。
那种简单的一室一厅，带点小卫间小厨房。
裴九安看到这套房子之后，简直气炸了！
她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
小珠珠住进了贫民窟，那以后上学怎么办？上那种贫民窟的公立小学吗？
那里的教学质量差不说，而且老师还极其不负责。
但小珠珠根本就不在乎这些东西，四岁多点的小珠珠开始会自己做饭洗衣服了。
当然，这些少不了裴九安的指导。其实裴九安也不会做饭，为了不让小珠珠饿肚子，他跑到了星级酒店的后厨去偷师学了点。
但回来教给小珠珠之后，就完全变了样儿。
小珠珠也不在乎，饿了的话，不管味道是好是坏，抓着就吃。
王美玲经常不在家，她在附近的夜总会找了一份工作，每天打扮得花技招展，穿梭在各式各样的男人之间。
裴九安觉得王美玲是彻底放弃了自己，他每天都守着小珠珠，陪着小珠珠做饭，洗衣服。
闲下来，就教小珠珠认字读书，尽管小珠珠还是不会说话。但裴九安感觉小珠珠很聪明，有些东西只要教一遍小珠珠就记住了。
一天天下来，小珠珠慢慢学会很多东西，也越来越懂事。
只是王美玲这个不靠谱的妈，总是忘记给小珠珠生活费，害得小珠珠有时候总会饿肚子。
这时候，裴九安就会怒气冲冲地去夜总会找王美玲，对着王美玲狠狠地吹冷气。
直到王美玲想起来要给孩子生活费了。
四岁，五岁，到六岁了，小珠珠在贫民区委管理员的帮助下，开始上学前班了。
小珠珠很喜欢上学，高兴地一直朝裴九安啊啊。
“别高兴得太早，这个学校的老师估计教不了你太多东西，如果你有什么不懂的就得自己去想办法弄懂。”裴九安道。
小珠珠点点头，上学的第一天，裴九安牵着小珠珠去贫民窟小学上学。
小珠珠没有小书包，王美玲根本就没有考虑过小珠珠要上学，自然根本就不会为她准备那些东西。
小珠珠找来一个红色的塑料袋，装着从社区管理那里领来的铅笔小本子还有小橡皮，尽管只有这些东西，小珠珠也笑得像个傻子一样。
“笑得这么开心啊？我告诉你，人不能太容易满足，知道吗？”裴九安心疼地对小珠珠道。
小珠珠不明白，只睁着大大的黑眼睛看着他。
裴九安点了点小珠珠的鼻子，“人如果太容易满足，同样也容易被一些小恩小惠收服。你以后要多想想，别人为什么这么做，想明白了，就好了。”
小珠珠重重地点头，紧紧地抓着裴九安的大手。
裴九安清晰地感受到小珠珠软绵绵的小手，轻轻地回握。
小珠珠一上课，裴九安就坐在小珠珠的旁边，一旦课堂上老师讲错了，裴九安就会及时告诉她。
小珠珠学得很认真，裴九安觉得小珠珠很聪明，他试着给小珠珠讲一些难度更大的知识，没多久小珠珠就都学会了。
就着这速度，裴九安慢慢的给小珠珠讲起了初中的知识，高中的知识。
其实，裴九安也不想给小珠珠讲那么多，可不知道为什么，随着小珠珠越长越大，他总觉得自己陪着小珠珠的时间不多了。
到了小珠珠八岁那年，裴九安已经将初高中的知识给小珠珠重复了两遍。
虽然小珠珠还是不会说话，但成绩却出奇的好。
王美玲却并不关心小珠珠的成绩，她只关心自己今天穿得漂不漂亮，妆化得好不好看。
每当小珠珠拿着满分卷给王美玲看时，王美玲都会一把扯过卷，揉成团扔在一边。
裴九安看得怒火中烧，追着王美玲骂一圈，然后再绕回来安慰小珠珠。
“别难过，她不喜欢就算了。你要记住，你不是钱，不是人人都会喜欢你。就是钱，可也不见得人人都喜欢。像我就不喜欢钱。但是，你要喜欢自己。只有懂得自爱的人，才知道如何去爱一个人。”裴九安道。
小珠珠嗯了一声，小手指了指裴九安，然后捏着小铅笔一笔一划地写下，“那你能喜欢我吗？”
裴九安看到这排小字之后，笑了笑，“我喜欢你有什么好处？”
小珠珠抿了抿唇，迅速在后面接着写下，“我也会喜欢你。”
裴九安咯咯笑出声，“这个嘛，我考虑一下。我好像记得以前很多人喜欢我。”
“那我只喜欢你一个。”小珠珠接着写道，一双清澈的眸子盛着满满的认真。
“那要是这样的话，我不得也只能喜欢你一个了？这好像有点划不来啊。”裴九安故意逗小珠珠。
小珠珠拧眉想了想，写道，“你喜欢我一个不好吗？我很听话的，我洗衣服，做饭，拖地，还会写作业。我会乖乖的，只喜欢你一个。”
“你会这么多，不还是我教给你的。”裴九安撇撇嘴。
小珠珠见裴九安半天不答应自己，一下子就红了眼，裴九安见小珠珠要哭，忙道，“别哭，别哭。我喜欢你，只喜欢一个。你不要哭。”
小珠珠似是不信，小手在本子上写道，“真的吗？”
“真的。不骗你。只喜欢你一个。”
“我也只喜欢你一个。”小珠珠在小本子上写道。
“那以后，你得一心一意喜欢我了。班上那些男同学，还有外面那些臭男人，你都不能招惹。听到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