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临终遗愿
白子墨越是这么说,楚惊鸿的眼泪掉的越快,她根本控制不住。
楚惊鸿急切的哭诉着:“不,不不,北楚还没胜利,大商还没有退兵,我需要你,我需要你,白子墨你不要离开我!不要……呜呜呜……”
白子墨虚弱的笑了笑,他将手从楚惊鸿的手中抽出来,艰难的举起来抹上了楚惊鸿的脸颊,这是他第一次碰到她的脸,第一次为她擦拭眼泪,第一次看到她为他如此伤心,第一次看到她眼中满满的都是自己的倒影。
所有的第一次,也将是最后一次。
好舍不得啊……
白子墨笑着笑着眼泪就落下来了,可他不想哭,他不想这般矫情。
纵有千般不舍,终有离别之时。
白子墨气若游丝的低声道:“惊鸿,靠近些,我有句话,要对你说……”
楚惊鸿似乎猜到了白子墨要说什么,其他人似乎也猜到了白子墨要说什么。
楚惊鸿握着白子墨的手,语气乞求的哭诉道:“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你喜欢我对不对?子墨,活下来,活下来娶我好不好?我嫁给你好不好,我不要你尚公主,不需要你做北楚驸马,我嫁到稻城好不好?求你,求你不要死,求求你……求求你……”
楚惊鸿眼泪决堤,却无计可施。
若说父兄的死,让她欲哭无泪,那么此刻面对白子墨即将离去的模样,她仿佛要把这辈子所有的眼泪都哭出来。
白子墨笑了笑,反握住楚惊鸿的手,开口道:“好,我当……我当你这是下辈子的承诺,我……我下辈子,一定,一定娶你……”
楚惊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而白子墨的声音则越来越小。
楚惊鸿急切的问道:“子墨,你说什么,你说什么?”
楚惊鸿俯下身,耳朵凑近白子墨的嘴,听到他气若游丝的最后一句话:“原……原谅他人,放过……放过自己……”
白子墨爱楚惊鸿,可他临终之前的最大愿望,却是希望楚惊鸿能拥有真正的幸福。
楚惊鸿明白,白子墨让她原谅御龙渊所做的一切,可她如何能原谅的了?
若说北楚被屠城,父兄被残忍杀害,或许其中有什么误会。
可眼下白子墨和她都中了毒,是她亲身经历,亲眼所见的啊。
当白子墨的手无力的垂下,当一条鲜活的生命从楚惊鸿面前消失,当昨日还言笑晏晏的知己此刻却阴阳两隔。
楚惊鸿心中,再也没有“原谅”二字,她无法原谅他人,她也无法放过自己!
“子墨!”
“子墨!”
沐风何和应寒歌悲戚的围上来,可楚惊鸿,却猛地站起身。她随手拿起白子墨的佩剑,怒气冲冲走出了房间。
“惊鸿!”沐风何心里一惊,连忙追上去。
沐风何去拉楚惊鸿的手臂,却被她用力甩开。
沐风何开口道:“惊鸿,你冷静点,你……”
楚惊鸿大声哭喊道:“我冷静不了,我已经太冷静了,若是我不冷静,昨日战场之上就杀了他,白子墨也不会死,沐风何,我冷静不了,我真的冷静不了,我宁可死的是我,你知不知道?!”
楚惊鸿痛哭流涕,拿着剑跑到了牢房中。
此时此刻御龙渊还在和送饭的人僵持,御龙渊滴水不沾,送饭的人站在门口一脸无奈。
楚惊鸿疾步走进来,一脚踹翻了食盒,怒声道:“既然不想吃,你就饿着上路吧!”
楚惊鸿拔出长剑尖直逼想御龙渊的胸口。
然而此刻御龙渊没有半分害怕或者想要躲闪的意思,他看到楚惊鸿哭的眼睛都肿了,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御龙渊站起身,急切的问道:“谁欺负你了?”
他这么一站,险些让还没刺入胸口的长剑,直接刺进去。
而楚惊鸿却本能的瑟缩了一下,她……她终究是下不去手杀他。
“娇娇……”御龙渊担忧的唤着。
楚惊鸿带着哭腔的怒声:“别过来!你别过来……”
“娇娇,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告诉我!”
楚惊鸿举着剑哭道:“告诉你?告诉你我父兄能活过来么?告诉你白子墨能活过来么?告诉你我北楚都城数十万百姓,能活过来么?御龙渊,我对你不好么?你告诉我,你告诉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要承受这一切?你告诉我好不好!”
御龙渊愣住了,惊声问道:“白子墨死了?到底怎么回事?”
沐风何走了进来,冷声道:“怎么回事?大商陛下,你好心机,在盔甲上擦了毒药,还要问怎么回事?”
御龙渊茫然看着沐风何,盔甲?毒药?他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可是看楚惊鸿的样子,白子墨肯定是出事了。
御龙渊没有急着为自己辩解,他开口安抚道:“娇娇,你没有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你别哭,别哭好不好?”哭的他心都要碎了。
楚惊鸿看着御龙渊摇头,苦笑道:“不,你没有错,是我错了,我最大的错,就是不该爱上你,从一开始,你就明确的告诉过我,我们应该站在自己的界限内,不要碰触对方,是我贪心,是我奢求太多。御龙渊,如果一切可以重来,我宁愿……重来都没有见过你!”
楚惊鸿泪如雨下,她扔下长剑,转身离去,她对白子墨满心愧疚,可却终究无法对御龙渊下手。
她爱不下去,却也恨不起来……
不知是不是被泪水迷了双眼,楚惊鸿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开始变得不清晰,天旋地转,仿佛整个空间开始扭曲一般。
“噗!”一口鲜血喷洒而出,楚惊鸿突然晕倒在牢房外面。
“惊鸿!”
“惊鸿!”
御龙渊和沐风何急忙跑出来,沐风何捏着楚惊鸿的脉门,惊呼道:“糟了,毒性攻心!”
毒性攻心?
御龙渊震惊的看着沐风何,开口问道:“惊鸿怎么会中毒?”这问题刚问出来之后,御龙渊便回过神来,刚刚沐风何说过,他盔甲上有毒,所以白子墨会中毒而死,那么楚惊鸿,也是因为他盔甲上的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