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节
李珣贪婪地把她抱紧,嗅她身上的橙花香,烦躁的心情稍稍得到安抚。
林秋曼就任由他抱着,把手放到他的肩上,问:“金恒靠得住吗?”
李珣“嗯”了一声。
林秋曼又问:“药瘾发作了忍不了?”
李珣没有回答,只道:“我想跟你在一起。”
林秋曼啐道:“我不会跟瘾君子在一起的。”
李珣:“我戒,你说什么我都听。”
不知道为什么,林秋曼居然诡异的生出一种奇怪的虚荣心。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抱住她的腿求她拯救。
皇族权贵,掌生杀大权的男人像一条大狗一样缠着她拉他出深渊。
林秋曼的心里头有些微妙,她变态的生出一股征服的快感。
把李珣的情绪安抚稳定后,她去找老陈,让他把金恒找来,又怕李珣在失控之下伤人,拿绳子将他捆绑。
金恒来了后,林秋曼同他坐在屋里商议怎么戒药。
金恒颇觉诧异,小声试探问:“殿下愿意戒了?”
林秋曼点头,“愿意。”
金恒欣慰道:“我为这事担心了许久,他愿意戒,自然会想法子的。”
林秋曼好奇问:“要怎么戒?”
金恒正色道:“针灸和服药,生理上的药瘾熬些时日就能戒掉,但心瘾难除,需要疏导。”
林秋曼:“那金太医只管动手,其他的由我来。”
二人细细说定方案后,金恒先开了一剂方子给老陈。
下午李珣先服药,随后金恒用针灸扎穴位。
那药里含有催眠成分,他很快便昏昏欲睡。
醒来后李珣出了一身大汗,整个人甚至比先前更毛躁了,破坏力暴增,甚至差点弄断了捆绑他的绳子。
林秋曼瞧得心惊。
老陈安抚道:“郎君是在战场上厮混的人,现在失去心智,平日里不这般的。”
林秋曼:“我得拿把刀护身。”
老陈:“……”
林秋曼:“他破坏力太强了,万一挣脱出来,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老陈客观道:“小娘子拿刀是没用的。”顿了顿,“老奴记得郎君跟北獠人恶战时,杀红了眼以一敌十也曾有过。”
听了这话,林秋曼边往后退边道:“等他把这阵子熬过去了我再进来看。”
老陈:“……”
晚上折腾了大半夜,李珣才彻底瘫了,浑身都是绳子勒下来的痕迹,整个人精疲力尽。
服了药,他陷入了深度睡眠中,待到晨钟响起时才恍恍惚惚地转醒过来。
林秋曼探头看他,说道:“殿下熬过去了一天。”
李珣动了动身子,只觉得浑身上下都痛,喉结滚动,他头晕脑胀道:“渴。”
林秋曼端来温水喂他。
去沐浴换了一身干净衣裳,林秋曼替他绞头发。
他昏昏沉沉地坐在铜镜前,总觉得四肢无力,脑袋也不好使了。
接连四天服药,针灸,拿绳子捆绑,李珣生理上对寒食散的依赖得到有效控制,比先前那种无法抑制的狂躁要好得多,就是人反应迟钝,思维也迟缓,成日里浑浑噩噩。
金恒把药量减少,不再针灸。
药量少了后,李珣的头脑渐渐清醒起来,也无需用绳子捆绑了,就是时不时不言不语的,一坐就是许久。
有时候他会手抖,机械重复着一个动作,情绪极不稳定。
林秋曼试着转移他的注意力,他直勾勾地盯着她,把对寒食散的欲望转嫁到了她身上,露出一种奇怪的表情道:“你能不能抱抱我?”
林秋曼过去抱他,结果被他抵到屏风后,热情又疯狂地亲吻。
满脑子都是渴望。
肌肤之亲暂时抑制住了李珣对寒食散的心瘾,又疯又热烈。
林秋曼被他带入地狱共沉沦。
夏日雨水渐增,外头淅淅沥沥下起雨来,林秋曼缩在李珣怀里,被他折腾得有些虚脱。
那人露出饕足的表情,她是他的药,包治百病的那种。
亲昵地搂着她入眠,李珣觉得只要有她在身边,他可以不用服药助眠了。
接连好些日都没去政事堂,皇帝派章御医来看诊。
李珣懒懒地瘫坐在榻上,膝上盖了绒毯,漫不经心道:“近日雨水多,腿上的旧疾犯了,疼得要命,倒是让圣上费心了。”
章御医拱手道:“殿下为国务操劳,圣上很是担心,日日盼着殿下身体康健。”
李珣敷衍道:“你禀复圣上,再过两日便去政事堂,不耽误差事。”
他三言两语把章御医打发走了,老陈送人出去后折返回来,发牢骚道:“宫里头这么快就来探口风了。”
李珣站起身,背着手道:“去给我寻一个柺来,旧疾得有旧疾的模样。”
站在门口的林秋曼双手抱胸,啧啧两声道:“殿下身残志坚,还不忘公务,委实值得褒奖。”
李珣:“……”
第166章 林二娘高光时刻开启……
被她一顿洗涮, 他多少还是觉得挺不好意思的。
傍晚时分宋致远过来瞧他,李珣勉强同他下了盘棋,思维比以往要迟缓得多, 终归还是受心瘾影响了。
宋致远知道他在戒药, 高兴道:“还是金恒厉害,短短几日, 竟有这般成效。”
李珣没有说话。
见他神色不对,宋致远皱眉问:“怎么了?”
李珣幽幽道:“你难道没有发现我比以前笨了吗?”
宋致远:“……”
李珣:“我的注意力很难集中, 容易飘。”
宋致远安抚道:“你才刚戒药, 那药有瘾了, 受影响也正常, 待时日长些,把心瘾压下来, 就跟常人一样了。”
李珣不痛快道:“但愿如此。”
宋致远起了好奇心,“往日我说过多少回了,你没一次听, 这回怎么忽然下定决心戒了?”
李珣盘腿坐在棋盘前,似乎陷入了沉思中, “嬷嬷临死前曾叮嘱我戒了它, 后来我发现药瘾发作时我连剑都拿不稳, 你说这样的一个人, 日后如何成就大业?”
宋致远语重心长道:“五郎能想明白就好。”
李珣盯着棋盘上的黑白棋子, 喃喃道:“我输不起, 也不可以输, 我不能成为下一个齐王。”
宋致远野心勃勃道:“那便让燕王成为下一个齐王。”
李珣勾了勾嘴角,表情有些冷艳,“极好。”又道, “如今太皇太后生辰已过,是该让她久病不愈了,反正卒中这种病,一下子没了也正常。”
宋致远提醒道:“华阳待五郎是真心实意的,太皇太后毕竟是她亲娘,五郎的手脚还是得做干净点。”
李珣:“我待华阳也是真心实意的,她的感受,自然会顾及。”
宋致远抱手沉默了阵儿,不禁有些唏嘘,“同室操戈到底残忍,皆是血浓于水的亲情割舍。”
李珣发出灵魂拷问:“我若心怀慈悲,他们可又会放过我?”
宋致远叹了口气,“当初先帝被齐王杀,齐王被五郎杀,这会儿你还要杀太皇太后,燕王,龙椅上的那个,李家都被你杀绝了。”
李珣的目光有些冷,“你想表达什么?”
宋致远:“五郎难道没有感想吗?”
李珣:“???”
宋致远苦口婆心,“日后五郎若成了大统,还是少生些好。”
李珣:“……”
多么痛的领悟!
待宋致远回去后,李珣出去,看到林秋曼坐在长廊下啃瓜。
这个季节的新鲜瓜果多,如果是冰镇过的就更好了。
不过朱大娘说女郎家冰镇的东西吃多了不好,来月事时会肚子疼。
见到李珣站在树下,莲心悄俏戳了戳她。
林秋曼扭头瞥了一眼,毫无礼数,“宋御史走了?”
李珣缓缓走上前,莲心行礼,他自顾坐到林秋曼对面,嫌弃地瞅了瞅桌上的瓜皮,“你吃了几只?”
林秋曼:“俩。”
李珣:“也不怕闹肚子。”
林秋曼歪着脑袋看他,兴致勃勃问:“殿下还真打算拄拐去政事堂?”
李珣自嘲道:“应该是脑子拄拐才对。”
林秋曼被逗乐了,他继续道:“刚下了一盘棋,脑子不太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