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毒蛇啃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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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黄昏时分，斜阳余晖返照山光水色，交织成一幅飘动着的画面，瑰丽无比。
  “师姐，还有多久才能到？”安若凌有些不耐烦了。
  “闭嘴。”安瑶的声音突然严肃。
  暗处的三人，下意识屏住呼吸，看向前方。
  只见远处缓缓飘来一个黑色纱裙的女子。
  那女子似是并未察觉到前方的几人。
  径直朝着不远处林间而去。
  “好美的女子。”其中一个安氏弟子眼露痴色。
  “美你爷头，美你娘头。”小狸暗戳戳低喃一句，
  “那女人明明一个孤魂野鬼，还仙门安氏的弟子呢，我看还不如夏氏那些鳖孙？”
  “不许骂人。”白若辰轻轻敲了敲她的脑袋，低斥道。
  “师姐，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林信低声道。
  “所以，你们男人看到美人都走不动路？”小狸白了他一眼。
  “……师姐，你不也喜欢美的东西吗？”林信想起之前捡石头，她都要捡那些长得好看的，撇了撇嘴，
  “那男人们喜欢美人有什么错？”
  “你说的没错，美人谁不喜欢？我也喜欢美人，看到美人，我还腿软呢。”小狸话音刚落，就感觉后脖子凉嗖嗖的，她奇怪地环顾了一下四周。
  没有异常啊……
  无奈地缩了缩脖子继续道，
  “但是……那也得看人啊。
  你看啊，就像师父，我看到他，那可就找不到路了，被师父盛世美颜迷的晕头转向。
  但，那些个什么恶鬼啊，恶妖啊，一些乱七八糟的，即使外貌如何能骗人。
  那内里可都是千疮百孔，那肠子，心肝脾肺肾可能都是黑的，啧啧啧，那可真是丑的不要不要的。
  这我要是还喜欢，我脑子怕不是秀逗了。”小狸朝他翻了个大白眼。
  话音刚完，她突然感觉凉气消失了，疑惑地看了看身后两人。
  林信一脸不忿，又脸色颇为难看地看向她。
  而师父依旧是万年不变的冷漠脸，只有那眼眸中，似乎有一抹笑意。
  师父想到什么了，怎么好像心情很好？
  很是难得的一件事。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师父，直到伴随着一声
  “咳”
  眼见着白若辰眼中那抹笑意消失，她失望地撇了撇嘴。
  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便抓了抓头发作罢。
  转眼间入了夜。
  夜凉如水，一似去秋时，空气中的寒意袭来，小狸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可是受寒了？”白若辰轻轻握上她的手腕，舒了舒眉。
  “我……”小狸刚想摇头，眸光划过之时看见一抹光亮，瞳孔一缩，推开了白若辰。
  下一刻，便见一旁的柏松树被劈成两半。
  小狸怒目看向暗处，
  “谁？滚出来！”
  白若辰挑了挑眉。
  这似乎，是他第一次见她因他生别人的气，腮帮子鼓鼓的，像个小仓鼠。
  见此，林信如临大敌，抽出佩剑横在三人身前，漆黑的眸子紧紧盯着前方。
  看着自家两个便宜徒弟将他护在身后的动作，忍不住扶额，
  “小狸，信儿，为师……”
  然而，二人压根没听到他在说什么。
  “来者何人？敢动手不敢露面吗？藏头露尾的，算什么英雄好汉？”林信大喊道。
  前方在柔和的月光下，树影婆娑，林信音落，林间传来沙沙声。
  不消片刻，他们便被蛇群围困住了。
  见此，小狸脸色苍白如纸。
  察觉到她的异样，白若辰捻起食指掐诀，挥了挥手。
  小狸变回了一只小白猫。
  在它落地之前，白若辰伸手一捞，将它提溜进怀中。
  而小狸本来站的位置，则依旧站了一个娇俏的少女。
  林信嘴角抽了抽，眼神那叫一个难以置信。
  难怪师父非要带上那只鸟，感情是早已预料到了此时的情况？
  他拿眼睛斜斜地盯着那只会变脸的鸟。
  她不说话的时候，还真的与小狸无甚区别。
  “是安若凌。”传音入耳，是小狸有些颤抖的声音。
  “……”白若辰眯了眯眸子。
  双手结印，暗暗放出自己的灵力窥探对方的位置。
  不消片刻，他冷哼一声，
  “缩头乌龟吗？”
  伴随着一个响指，地上窜起的一团团火焰，烧得蛇群奔溃四散，逃的逃、死的死。
  那些火焰仿佛长了眼似的，追着蛇群而去。
  黑暗的四周，因着这些火光变得昼亮。
  空气中隐隐弥漫着烤肉的香气。
  小狸忍不住馋意，好奇地从白若辰怀中钻了出来。
  看着一地的焦蛇，咽了咽口水。
  虽然看着很恐怖，可是真的好香啊。
  像是察觉到小狸的想法，白若辰将小白猫的头按了回去，声音如水一般温柔，
  “这些蛇肉有毒，不可食用。
  若是馋了，一会儿为师给你烤山鸡。”
  “好。”小狸眯着眼，感受着白若辰修长的大手，轻柔地在她头上的揉揉。
  她并未告诉他，那蛇毒对她无效。
  林信在旁边，完全没眼看。
  她还要做他师姐。
  哪有师姐这么小孩子气的，天天缠着师傅。
  似是感受到林信的鄙视，小狸从白若辰衣襟中钻出，扭头朝林信呲了呲牙，低声呜咽一声。
  警告他不要惹她。
  林信白了她一眼。
  拉着小鸟到一旁，问她怎么做到能轻易变换容貌的……
  “今夜，他只是来试探我们，但我们杀了他那么多蛇，他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小狸嘟囔道。
  其实她曾经是不怕蛇的。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似乎是十五年前，云岭白氏被灭门。
  她曾经偷偷去安川安氏找线索，却不小心踩死安若凌的一只小蛇。
  他设计给她下药抓了她，将她扔进了他饲养的毒蛇窟。
  要让她给他的蛇做肥料来赎罪。
  而那时，他才十岁不到。
  她中了药，浑身没有一丝力气，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蛇。
  她只觉得自己的血液都要凝固了。
  尤其是，当那一条条蛇爬上她小小的身体，啃食着她的血肉。
  疼，剜肉之痛也不过如此。
  不知过了多久，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仿佛不再是自己的。
  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被扔进了乱葬岗。
  她感受着四周肆掠的阴风，只能紧紧地抱着自己的膝盖哭。
  若非她有九条命，有可以重塑肉身的能力。
  那一次，她怕是早就死无全尸。
  幸而，她的血肉被食，非她之愿。
  于旁人并无用处，因此并未被人发现她的身份。
  不然，她怕是早已被众仙门追杀。
  只是，从此……九尾变八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