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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节

  第452章 活得起劲
  秦秋觉得气氛不对,自己是杀手,虽然要杀的只是庄柔,但他们不是一伙的吗?
  现在大家围在一起玩猫是什么意思!
  他抬头看向了这群人当中,瞧起来最正常的萧然。却见他面无表情,一副经历过大风大浪,这种事只不过是毛毛雨的架势,根本就没有任何要出手的意思。
  萧然本来就一直注视着他,虽然看起来没有提防他的样子,但其实从来没有放松过。
  要是可能,对于这个杀手,他巴不得现在就杀了。可大人就是这样,特别喜欢玩火,只要有意思,没有什么能让大人在意安危。
  秦秋和他的视线交集在一起,相互打量着对方,毕竟是人家的地盘,秦秋下意识的抱紧黑将军,猫儿却突然挣脱他的怀抱,跳到了床上。
  “哎?”秦秋想要把它抱回来,黑将军却抬起前掌,轻轻的就搭在了他的手上,仿佛是在优雅的拒绝他的拥抱。
  这动作让秦秋整个人都愣住了,猛得心如小鹿乱跳,愣在当场。片刻之后他实在不想让人看自己的丑态,猛的转身就夺门而去,跃上房顶消失了。
  萧然扔下愣怔的楚夏和庄柔,出去看了一眼,随即回来说道:“大人,他走了。”
  “这人真有意思。”庄柔拿起一颗香猫粒扔到嘴中,边嚼边说道。
  这肉干的味道可真是好,她眼睛一亮,又抓了一把吃起来。黑将军见状立马扑到了她身上,伸着前爪就想抢来吃,不停的喵喵直叫,这可是它的东西,不是人吃的!
  庄柔提着它的后脖子上的皮毛,把它扔给了小太监,挑衅似的又扔了几粒猫香粒在嘴中,“我说你这猫也太小气了,我这是在为你做好事,要是让流民知道你吃这么好,小心扑来把你煮了。”
  黑将军哪里听得懂这种大道理,只知道这人抢它的吃食,在小太监的怀中挣扎不停,要扑过来护食。
  “要不是今天过来,我还不知道你竟然吃得这么好。小心以后都让你吃剩饭,有点小猫鱼吃吃就不错了。”庄柔从来没关注过黑将军吃的是什么,今天也是第一次听说,同样被吓了一跳。
  这小郡王也太败家了,猫都养得这么精贵,那还怎么抓老鼠?
  不过看那肥样,不被老鼠欺负就算好了。
  楚夏看着她在和猫抢食,过去一把拉住她就往外拖。庄柔感觉莫名其妙,但执不过他,只得把盾牌拿上,从暖洋洋的屋子中被拉了出来。
  屋中这么暖,外面便显得更冷了,庄柔缩了一下肩膀问道:“大人,外面这么冷,拖我出来干嘛?”
  “还干嘛,你跑哪去了,还把这家伙给带了回来。”楚夏不满的问道,对一线灰没杀她,还能聊得起来感到非常费解。
  “上次让你送圣旨回京,路上不就是他追杀你,今天见面不动手,你竟然还和他聊上了。”
  庄柔冲着他便笑,“大人,我出去城外想试试这盾牌的威力,却不想遇到了他。上次的事不是已经完了,圣旨都送到皇上那,要抢他也得去京城才对。”
  “我觉得和他没有打杀的必要,而且看他这样子似乎也这么想,再瞧他喜欢猫,我就把他领回来看猫了。”
  说完她便拍了一下自己的头,刚刚想起一般说道:“对了,我还没试一下盾牌的威力,大人你去忙吧,我先走了。”
  提起盾牌,庄柔就快步往外走,就怕被楚夏挡下来。
  楚夏确实喊了一声,“你身上带着银子吗?玩累了可别没钱买吃的。”
  庄柔回头瞧着他,眨巴了一下眼睛,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体贴,“有,前几天抢了些,足够了。”
  她可是做足了工夫,要不是遇到秦秋,在外面天天上酒楼都够活两月了。
  害怕夜长梦多,她可不清楚楚夏会不会抽疯,突然来挡她,举着盾牌便跑了。
  萧然见四下无人,便问道:“大人,要不要我把她领回来?”
  “领回来干嘛,玉佩本王也拿出来了,是她不肯听话,她哥怪下来也与本王无关。”楚夏一摊手很无奈的说道,这怎么管,墙都可以砸坏的盾放在手上,谁关得住她。
  不过他却又反问道:“萧然,你知道人要怎么样,才能活得有滋有味有自己是活着的感觉?”
  萧然冷静的看着他,“属下跟着大人,随时能感觉到自己是活着的。”
  “你这话听着好像抱怨一样。”楚夏顿时笑了起来,“本王现在要钱有钱,要权有权,又左右逢源锦衣玉食,外人看来每天逍遥过日子就行了。”
  “但就像我说的那样,人要怎么才能觉得自己是活着?比如贫穷的人家,突然得了十两银子,这对他们来说就像我得到的权力一样。”
  他走到院中的树下,摘下了一片还没掉落的枯叶,拿在手中打着转继续说道:“如果把银子藏起来,继续过着苦日子,只等着到万不得已时,才把这银子拿出来用,那有何意思?”
  “明明可以修缮一下屋子,做几身好料的衣物出去炫耀一番,买肉来大吃几顿,或是给自家的儿女说门好亲事,体体面面的成亲。”
  楚夏扔掉枯叶,回头看着萧然,“我手有权力,应当把它们用到极致,这其中不管发生什么事,都可以让我知道自己是活的。”
  “没有波澜的生活,那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只有那些僵而不死的人,才会觉得一成不变才叫生活。”
  萧然出言道:“大人,大部份的人都在过着一成不变的生活。”
  楚夏挑挑眉,有些张扬又得意的说:“贫穷人家得了银两,而我得了其它郡王没有的权力,这便是让我们拥有了不过那种日子的机会。”
  “放任庄柔出去,很有可能给安排好的事带来变化,但我为何要因为稳妥这种小事,就听命于上面?”
  他抿嘴笑了起来,“正因为有这种不安定,使人措手不及的危机,随时会毁掉层层安排好的算计,这才让人觉得刺激啊!”
  “萧然,本王就喜欢她这种不守规矩,肆意妄为的人。你便同我瞧瞧,她能把这趟水搅成什么样。”楚夏兴致勃勃的笑道,已经等不及想看庄柔能做什么了。
  突然,他想到了一件事,便吩咐道:“那个一线灰要是过来看猫,便让他进来。”
  萧然早习惯他的习性,应下了一线灰的事,“是。”
  “猫儿,我也喜欢呢。”楚夏带着狡黠的笑容,背着手往清风居而去,为了当个好官,他还是得去假装看一下公文才行。
  第453章 挑衅下乘
  庄柔拖着盾牌又出了城,带着秦秋折腾了一下,已经到了吃中饭的时辰。她在城门口的酒肆边,随便买了碗热汤和饼,找了块石头坐下,热乎乎的吃了起来。
  过了一会,便见一队人马浩浩荡荡的向她这边走来。
  “嗯?”庄柔抬头看了一眼,继续喝汤吃饼,这队人马她知道,正是杨榕的那群人。
  他带着众人绕了个大圈子,想想还是到城门口走一圈,更容易把自己的行踪传给庄柔。
  让杨榕没想到的是,如此巧的就在城门口,他看到了大马金刀坐在城门口,正在悠闲吃东西的庄柔。
  远远的看过去,她穿着藏蓝色的兽纹男装,一身的护具和兵器,头发只简单的全束在头顶,身旁摆着一个半人高的大盾,说不出来的英姿飒爽。
  她的这副样子非常的显眼,四周五丈内没有人敢靠近。杨榕莫名想到,要是她能为自己所用,那该多好。
  那荫德郡王不知哪来的运气,身边有这种人,有些事女人做起来可比男人不起眼多了。
  不过可惜,她这次死定了!
  庄柔抬头看了他一眼,便又继续吃起来,仿佛没看到他一般。
  杨榕向白原广使了个眼色,而白原广又不是傻子,看来这个女人就是他这次的任务,只要保护杨榕不被这个女人杀掉就行。
  他仔细打量着庄柔,没内力,也感觉不出有练过什么精湛的武功,似乎只是个寻常人?
  不会吧……
  白原广知道自己有些厉害,寻常的高手死在他手上的很多,虽然不能和秦秋相比,但也只是性格和喜好的差别,实力并不会差到哪里去。
  而眼前的女人,虽然装备很齐全,但他能很肯定,这就是个普通人。
  卫所这种保护国土,遇到外敌之时要上战场的军队,实力怎么能差成这样,只是个带了兵器的女人,就吓得要从铃阁请人来保护了。
  真要有外敌入侵,这大昊国不就马上得完蛋?
  杨榕想要挑衅庄柔,早点把这个心腹大患解决掉最好,他便打马上前,停在庄柔面前说道:“驸马好有心,坐在这里和平民百姓一同用餐,真是爱民如子,以身作则的和百姓一起吃苦。”
  庄柔抬头说道:“杨指挥使说这个是吃苦?羊杂汤加杂菜饼,填肚又暖和,这家的味道还很不错,好多人还舍不得吃。对于百姓来说,冬日中能喝上这么一碗汤,吃两个饼,已经是享受了。”
  “是吗?看来驸马的生活不易啊。”杨榕惊叹得说道,“不过驸马何必过这种苦日子,虽然现在世道不好,但是只要女子便有活路。”
  “听闻驸马整日为了救灾银子四处扰民,何不去那青楼之中,向众男子求捐。以驸马的姿色,想必也能赚到不少银子,只要能多救两个流民,一心为流民着想的驸马应该不会拒绝。”
  庄柔莫名其妙的看着他,“杨指挥使也算是有头有脸的人,怎么像个碎嘴婆子似的,在光天化日之说些羞辱人的话。”
  “我可是堂堂四品驸马,还想要官仪和德行,可不敢像杨指挥使这般,不要脸不要皮的乱说八道一番。”
  杨榕没想到这个女人脸皮这么厚,都这么当众羞辱她,竟然也能忍得住不发怒。反而还借机讽刺了他一顿,感觉自己倒是还落了下乘。
  还没等他开口,白原广却笑了起来,“哈哈哈,你这女子真有些意思。”
  听到这种话能神色不动的人,他只在一部份江湖大妈和青楼女子身上见过。就算是行走江湖多年的女子,也受不了被人如此羞辱,连打趣都不行。
  杨榕不爽的看了他一眼,这有什么好笑的,不过是个没脸没皮的女人罢了。
  庄柔扫了一眼白原广,这人给她一种危险感,应该是杨榕从什么地方寻来的帮手,不过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仰头喝干了碗中的汤,把碗放在地上用非常明显的眼神,上下打量着杨榕,然后点了点头,“杨指挥使看起来确实过的不错,府上一点很富裕吧。”
  “正好,流民这里差的银子太多,就麻烦杨指挥使捐点出来吧。我会送块功德牌到卫所,就立在指挥所司的大门口,让天下人都记住杨指挥使的好。”
  明明就是水火不容,她竟然还有脸敢向自己要银子,真是燕过拔毛,蚊子腿上也得刮下二两肉的家伙!
  挑衅也挑了,只等着她自己送上门来了。
  杨榕冷哼一声,扔下了句话,“要银子也行,驸马都是公主的人,要是能尝尝驸马的味道,那付出一半的家财,杨某也是愿意的。”
  “此话当真?”庄柔顿时笑道,这个鸡毛的男人,挑衅得太下作了。
  杨榕骑上马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当真,只要驸马敢来。”
  庄柔没说话,只是微微笑了笑。而杨榕也办完了想做的事,转身骑马带着目光中全是怒意的众人走了。
  回去的路上,杨榕咬牙切齿的对白原广说道:“白公子,接下来的事就看你了,她这几天一定会来的!”
  “哦,没问题。”白原广有些鄙视他,一个指挥使整整三品官,还拥有实权,竟然这么没有风度。真是官场黑暗,这么无能的人也能上位。
  杨榕露出狰狞的表情,已经在咬牙切齿的想着,等白原广抓了庄柔,要怎么好好收拾她了。
  白原广好笑的瞧着他,无语的扇了扇扇子,这人可真是丑陋啊。
  而庄柔等他们离开后,提起盾牌便从城门口离开,消失在了城外。
  随着藏在冷云中的太阳一点点的落下,让流民们最难熬的夜晚又来临,指挥使司中的杨榕已经做好万全的安排,就等着庄柔过来寻仇了。
  此时的庄柔却根本没有想来指挥使司,而是站在了南溪镇外,远远的瞧着这个围有高墙,镇口有兵丁防守有些严密的镇子。
  这镇子是卫所官员家眷所住之处,相比那到处是田地,穷困兵丁的卫所,那是一个天一个地。
  杨榕虽然大多待在指挥使司中,可老母妻儿,还有兄弟和沾亲带故来他手下混饭吃的亲戚,都住在南溪镇最大的宅子中。
  庄柔看着镇外那两人多高的围墙,嘴角一翘笑了起来,“真是好人啊,想要送我银子救灾,那本驸马就不客气的收下了。”
  说完,她提起盾牌,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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