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吸收
事情的发展，齐晨虽然不能亲眼所见，但已经符合他猜想那样。
他合上眼睛的第三个时辰来临时，光罩之外已经汇聚了上百人。而且他们的”成色”极高，最差的都是尊境巅峰。而一般的是帝境初、中期，较高的则是帝境后期，帝境之上还未显现踪迹。
这上百人，已经具备撼动七宗之一的实力，可谓是不容小觑的存在。
收到消息而先至者，看到了盘坐在梅树前的齐晨，印证了消息的真实。同时，他们当中不乏猴急且对自身实力感到自信的人，只是思索片刻，便运转修为，凝聚战技轰出，目标是那肉眼可见的光罩。
而即便受到实力为帝境中期的人的全力轰击，光罩亦不发生丝毫的震动，更谈不上碎裂。这一幕，倒是叫猴急的人稍稍冷静了下来。
齐晨进入感悟的第五个时辰过去一半，此地已经汇聚了大陆北境大半的强者，数量足足三百有余。
许州与他的同伙，也在其列。
在零零散散的攻击始终无法撼动光罩后，许州走出，道出了他是发现这颗树的第一个人。
言出，顿时三百多人的目光都放在他的身上。
此地不算最强，起码也是中上水准的许州，能承受着这些蕴含修为的质疑目光，继续维持方才的语气，镇定道：“我说出来，完全没有要霸占梅树的意思。既然大陆北境大多数强者皆是集于此地，刚才零零散散的攻击也不能立丝毫的建树。不如我们就惺惺作态地团结一次，集中一击于一点上，看看能否破开这个光罩？不这样的话，恐怕再拖下去，所有的梅子与机缘，都会被那个家伙独吞了。”
许州的提议，得到不少人的赞同。商议片刻后，近乎九成人都达成同意。
不过，他们也要求作为提议者，许州就应该带着他的同伙率先站出，免得其在背后耍花招。
许州及铜同伴没有意外这个要求，没有推脱地站了出来。
三息后，每个人的身上已经酝气蓄势完毕，只等许州这伙人率先轰出。
没想过在这点耍小心机的许州，看着齐晨的身影，流露一抹怨毒。下一息，脱手而出的战技所指的方向，也正是齐晨的所在。
许州后，他的同伙以及用各自人脉找来的帮手，都向着紧随着许州战技的方向轰出。
继他们的，是身后更多的、也更汹涌的战技群轰出。
这一次集火，虽然会因为彼此之间的相性问题，会自行消散一部分。但总的来说，是绝对远超单一出手。哪怕手持上品宝具的帝境巅峰，也决然不会直面挡下这一集火。
而这落到了光罩之上，终于让它发生了摇晃震动，涟漪泛起。
在众人渐渐露出一丝期待中，这波集火威力消耗殆尽，光罩还是存在着，哪怕是一个窟窿都没有出现！
众人脸上的期待转为失望，但刚才的一幕没有让他们放弃这次机会。光罩的震动摇晃，被他们看在眼中，这是之前单一地出手所没有的。
也即是说，只要再加强出手的强度，就能增加攻破光罩的可能。
这一点，能修行到这种境界的人，都能意会。
只是，他们没有再匆忙地出手。
方才的一击，虽是他们的所掌握的最强战技，但还不是真正的全力。
在尊境巅峰，他们有”势”这种力量，更甚者可能与齐晨一样，在造化与机遇中，拥有自己的法相与神通。至少，宝具这种外物，是有可能存在的；
而在场的帝境，他们就自然要比尊境巅峰更强，法相与神通能随手拿来，对于宝具的掌握与运用，也要比尊境巅峰更为擅长。
不过，因为彼此顾忌，防止破开光罩后必定会出现的大抢夺，没有人会那么白痴地消耗着自己去拼尽全力轰击光罩。
所以眼下面对光罩最重要的问题，就是彼此之间的出工不出力。
这个问题，每个人亦都知道，但就是没有说破，也没有人会去劝说他人要加把劲，因为这比自己用出全力还要不智，还要可笑。
尽管如此，光罩的问题也不是就这样卡住了。
既然一群出工不出力的人聚在一起，成果已经能看到希望的存在，那索性就去找来更多出工不出力的人，将这丝希望放大。
至于破开光罩之后会是如何，那就是之后再讲。
当即，聚于此地的强者，如许州他们一样，利用自己的人脉，唤来实力具备且相识的人。
“啧，到头来还是要惊动整个北境，甚至整个大陆。说不定，斗盟也会派人过来，那就算此地果实有数百万颗，也不怎么够分了呢。”侏儒男子乐仑对着许州讥讽道。
许州不屑回应对方，但还是要给望向他们同伴，以及其一起唤来的人一个交代，“既然大家凑在一起，也是能稍微相信的同伴吧。刚才，我可没有把除了那小子之外，还有一人说出来。我们可以在这点上，做一番文章。”
“而且，眼下这幕也是我们需要的，这个光罩必须要要靠大量帝境强者才能攻破，这是无法辩驳的事实。至于之后的状况有多乱，也没有所谓吧。水越浊，才越可能摸到鱼。局面越乱，才有可能得到更多的机遇。”
齐晨依旧不知道事情演变到怎样的地步，但他在闭上眼睛那刻就完全相信师尊尘耀所言。他说能为自己挣来三天，那就是三天，不会多一息，更是不会少一息。
在三天中没有后顾之忧的他，感悟进行了将近五个时辰，已经触摸到不少的东西，最开始的，就是时空之力。
自他领会第一缕时空之力，已经过去了三年时间。准确点，扣除了在混乱虚无的漂浮时间，是一个多月。
这段时间中，因为返回幕国，准备超新星大赛，而没有足够额时间让他可以继续投入心神。
闭眼一刻，他与梅树之间的因果线虽然涌动着，但他还是将其压下，率先顺着梅树中的岁月气息，探寻那股时空之力。
而且，齐晨也能感受到，这股时空之力是他的！
昔日缠绕在梅核上的那丝时空之力，除了将梅树送至千年之前之外，还一直随着千载岁月的流逝，一直壮大着。
这股时空之力，不能用质量去秤度，也不能以肉眼捕捉，只是大致地能感受到其模糊的存在。
但齐晨能预感到，只要将其吸收，那么他无论在空间之力上，还是在时间之道上，都能突破当前的层次，获得质变的飞跃！
凭借残存的烙印，这股时空之力没有对齐晨的意识接近显示排斥，任由他观摩、触碰。
在触碰的一瞬，齐晨的神通瞳术自主展开，呼唤着这股时空之力。同时地，作为其居所的梅树，也全心全意地配合着齐晨，将其缓缓推向齐晨。
吸收并感悟着这股时空之力时，齐晨亦发现了一点，他的寿元正在飞快地流逝，就连不熄永恒体以及涅槃帝印的力量，也不能阻止。
这个异变，正面说明了吸收时空之力，将其化为自身力量的过程，看似简单，但付出的代价也是极其骇人。
根据吸收的进度与寿元流逝的速度，齐晨发现两者是一一对应的。每当他吸收一年份的时空之力，就是一年的寿元消逝。
寿元在很多时候，约等于生机。但修行不熄永恒体的齐晨，知道两者是绝对不对等的。
生机的消耗会影响着寿元，但可以通过药草或是丹药等手段补充，将这种影响极大地降低。
而寿元，则是在当前境界下，没有天灾人祸等因素下，自然通向死亡的一段路程。它是人在降生下就注定的，大多情况是一致。不过，它能随着修炼而延长这段路程。
若把生机的耗去，视作是一股力量推动其主更快地向终点走过的话，那么只要补充生机，该生灵就能倒回原来的地方。
而寿元的流逝，则是一股毁灭之力，将该生灵推前的同时，崩掉掉原来的路。哪怕补充再多的生机，也无法走回已经没有路的后方。
大陆之大，无奇不有，这种情况也有补救的方法，或是继续突破，延长这段路程，或是服用逆天圣药，强行增加寿元。
即便皇境一重天便能拥有接近两千载的寿元，帝境更是多达五千，但没有人不会吝惜自己的寿元。
毕竟死亡，越是强大者，便越是对其感到畏惧。一旦陨落，之前的丰功伟绩，盖世无双也会一同埋入黄土。
深知这一点的齐晨，没有中断过吸收感悟这股时空之力过一息，仍是进行着。
一千多载的寿元就此失去，固然叫人犹豫。可他齐晨现今已为帝境一重天，而且他的岁数也不过三十，完全能承受起这个代价。
更何况，付出的这个巨大代价的回报，就是为他再添一份力量，也是应对天狱的一份底气。哪怕再多一倍，甚至两倍，他也不会停下！
预知未来的瞳术的底子，时空之力属于他的烙印，梅树的相助，齐晨对交换寿元所没有过的犹豫，以及他降生时大片异象所说明的资质，都令他飞快地将这股千载岁月的时空之力吸收。
当第十五个时辰降临不久后，齐晨全身充满了沧桑的感觉，如在一天多的时间中，经历了沧海桑田。与之对应的，是那股时空之力已经完全从梅树的体内，转至他的身上。
“阿梅，谢谢你，将你这千载岁月中的所见所闻，都一同传于我。让我吸收这段的时空之力，不但拥有了神，更有了作为其载体的形。余下的二十个时辰，就让感悟因果，看看从那苗头上，能否取得进一步的蜕变。”
齐晨喃喃自语中，微微睁眼看了一眼光罩外聚集的上千人，神色以及心境不曾变化地重新闭目，投入至下一段的感悟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