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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拿了女主剧本的咸鱼 第97节

  原来任氏黑柴的凸起刚好戳进他眼睛了!
  鲜血立即染红了河水,两人死命纠缠,任氏拼命打着,这时候,季承檀终于赶到了!
  他沿着河岸一路往下游狂奔,跑了不知不久跌了不知多少个跤,骤然一转弯,他看见他嫂子被一个北戎人持匕扑过去,目眦尽裂,立即往河面一跳,“嘭”一声,奋力往对岸游过去!
  他好歹还是赶上了,一抽匕首使劲往那个北戎人背心一插,一下到底!
  后者僵住,被季承檀掀翻进水。
  任氏半躺在沙滩和水里,一脸的鲜血,不知是她的还是那个北戎人了,她沙哑大喊:“二弟,二弟!快去救苏二妹妹啊!!”
  原来任氏和北戎人缠斗间,肯定没法扣住小舟,两人一挣动猛一撞小舟,小舟瞬间被撞了出去。
  直直冲向那暗涌和乱石滩!
  苏瓷卧槽一声,她赶紧要撑着坐起,可没等她抬起上半身,就感觉身下的小舟在不规则的急促颤动,不好了,到暗涌区域了,她立马停住抬头的动作,屏住呼吸。
  好在幸运的是,小舟虽好几次擦着暗涌边缘,差一点就被卷进去了,但最终没有,最后居然就这么磕磕绊绊的渡过了那几十米。
  季承檀急忙抬头的时候,那小舟已经飘过暗涌区,幸运没有被卷进水底,却失速往乱石滩冲去!
  任氏喊的时候,是根本没想到其他,她也忘了暗涌,季承檀看见了,但他不顾一切,猛地一个跳扎进水里,拼命往小舟追去!
  任氏失声。
  这时候,谁知水中那北戎人却挣扎起来了,原来黑魆魆的,季承檀那一匕首没扎中他心脏,他没死透,心脏冰冷片刻后挣扎站起来,背心哗哗流着鲜血,他马上要死了,此人眼球充血,眼神却带着一种野兽般他就算死也要多拖一个的狂戾!
  这也是个意志极坚的人,否则也不会毫不犹豫下水潜泳追赶小舟!
  水花喷溅一脸,任氏一侧头,对上那双充血的眼睛,她惊叫一声,但好在任氏反应极快,趁着对方还没站稳,她立马连爬带滚站起,飞速往岸上跑去!
  黑魆魆的夜里,她背影一下子隐没在长草里。
  北戎人盯了任氏消失的方向一眼,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选择了看得见的两个目标,一个猛子扎下水,狠狠地扑过去!
  漆黑的夜里,苏瓷用力扣着船舷,她精神极度紧张甚至连岸上的动静都没听见,骤小舟速度一下快了起来,她一惊,可不等她挣扎爬起,“嘭”一声!小舟舟头重重撞在礁石上,她脑袋一甩,也重重磕在船舷上,登时一晕。
  但幸好,季承檀终于赶到了,在湍急水流带着小舟失速冲往第二第三块大礁石的时候,他奋力一扑,死死扣着小舟,一蹬礁石,使劲往后一仰!
  他连推带蹬,关节泛白,最后竟然生生将小舟扯出了礁石区,然后就好多了,虽然水流很急吸力很大,但好歹不是冲礁石去了,反而礁石把湍急的水流一分为二,另一半急速往岸的方向冲去。
  他推着小舟,想推往岸边,可这个时候却被北戎人缠上了,对方垂死,力气极大,扣了两把小舟没扣翻,反手掐住季承檀的脖子,死死卡着!又咬他耳朵。
  季承檀耳朵鲜血淋漓,呼吸已经不畅了,他挣出礁石区已经竭尽全力,但此时却前所未有的顽强,拼命挣扎缠斗。
  可他一手得扣住小舟,对方又太凶猛,很快落入下风,就在他脸面紫酱憋得肺都要爆炸的时候,苏燕来了!
  苏燕一解决对招的北戎人,立马将现场交给杨延贞,她火速先行往下游追去。
  “嘭”一声,苏燕跳下水,季承檀大喜:“……这,这里!”
  苏燕水性极佳身手又好,一旦找到目标,速度飞快,水猴子一般扑对方的背抽匕首一下割断北戎人的喉管,她赶紧扯着小舟和季承檀上水。
  “你……”
  苏燕把季承檀甩上水,回身抱她妹妹,一扶苏瓷脉搏高悬的心稍稍放下,她余光看见季承檀黑青一大圈的脖子,脸色不由得十分复杂。
  季承檀:“我没事!”
  他抢先说。
  顿了顿,他轻声说:“你不用告诉她的。”
  他小心看了一眼苏燕怀里的苏瓷,涩声说,眼神中仍有极多压抑的情感,只是却比从前清明了很多,“我知道的,我不会再找她的了。”
  他忍了忍,最终还是没忍住:“她伤怎么样,她,她过得好吗?”
  苏燕心情极度复杂,胡乱说:“好,当然好了。”
  只是另一边是自己亲妹妹,她可以很铁石心肠的,“你赶紧走啊,他们快赶到了!”
  是,季承檀是冒险救了一次她妹,但这是他欠她的,最多的两不相欠吧,她胡乱想,反正她不会允许他和杨延宗见面的!
  苏燕抬头:“听见没,快去吧。”
  季承檀最后看苏瓷一眼,胡乱点头,慌忙站起身,这时候已经听见马蹄声响起了,他慌忙一头扎进草丛里。
  苏燕连忙扬声:“快,快啊!我们在这里!!!”
  一阵滚雷般又疾又急的马蹄声,杨延宗一身浴血,他一连杀了十八人,其中六七个蒙脸高手,彭老大被他一剑劈下头颅!
  接着翻身上马,往这边急赶过来了。
  他身上的鲜血还滴滴答答的,一看清苏瓷,目眦尽裂,他翻身跪倒在地把她接过来怀里,“瓷儿,瓷儿!”
  他慌忙探她脉搏,苏燕急忙说:“她脉息暂时还行,但腹部被刺伤了,必须马上就医啊!”不然恐怕马上就要急转直下了。
  苏瓷被这么搬来搬去,渐渐有些醒转,她睁开眼睛,刚好看见杨延宗焦急的脸,心里一喜:“……你,你来了?”
  你终于来了啊大哥!
  她简直喜极而泣了。
  杨延宗顾不上和她说话,回头厉喝:“张辛!张辛呢,快让张辛来,快!!!”
  他抱起苏瓷,急速掉头而去。
  张辛几人是队医,没有跟着大部队发动攻击,被阿照背着后一步赶到,一身鲜血淋漓眼神凌厉的杨延宗让人心头发悚,但他还是赶紧说:“船,快上船!”
  这里没有手术的条件啊!
  杨延宗季元昊两人水陆二路齐头并进的,并且为防苏瓷任氏或者其他人员在救援过程受伤,船上是有全套治疗设备的。
  杨延贞立马放了信号箭,大船正往这边驶来,杨延宗抱着苏瓷,急速往大船方向飞掠,见了大船,不等抛锚,一跃急掠而上,他将苏瓷放在大床上,回头抓住张辛的衣领,“快,赶紧救她!”
  他形容实在有些厉戾,他还要留下来拉钩,这个他会,他不盯着不放心,但张辛还是不得不壮着胆子说:“主子,您还是梳洗一番更加好。”
  这手术室里,人越少,越清洁越好啊。
  杨延宗一滞,风一般卷出去了。
  等他回来时,手术已经开始了,苏瓷喝麻沸汤之前,特地把手术要点告诉张辛:“稳,准,这位置没重要脏器,肠损严重的话裁剪缝合,清创,吸液,就按你之前做过的办就行了,别慌,没事的。记得先推药。”
  等杨延宗彻底清洗换上干净衣物回来的时候,匕首已经拔了,喷溅了一床一地的鲜血触目惊心,他不晕血,但此刻却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半晌,强忍住睁开,上前,他握住她的手。
  张辛有经验,在皋边时这手术他做过很多遍,苏瓷属于最简单的,虽匕首扎的很深,但幸运的是,刚好卡在两肠道的中间,只割损了一个边缘,最后只缝合了两三厘米。
  就是喷出的鲜血有些多了,张辛的金针止血还不算很熟练,调整过一次才好了点,之后放置引流管,最后清创缝合,等治疗完成之后,大半个时辰过去了。
  房内房外的人度日如年,但万幸的是,结果是好的,手术很成功,只要后续药物和术后护理到位,最终是能痊愈不留后遗症的。
  不幸中的万幸。
  苏瓷十八岁这年遭遇了一劫,虽有些磕绊但最后还是渡过了。
  她和任氏都被安全救回。
  ……
  舱房内的滴漏滴滴答答的,苏瓷醒来的时候,头顶有个阴影,睁眼是杨延宗坐在她床头,他很疲惫,下巴青茬子都出来了。
  她眨眨眼睛,试探喊了声:“夫君?”
  他撇了撇头,没看她,但苏瓷可怜兮兮地又喊了一声,他顿了顿,有点粗声粗气,“嗯”了一声。
  不过苏瓷很快就顾不上他了,因为好疼啊,伤过的都知道,其实受伤那会和手术之前,这疼感并不是很强烈的,甚至你不用眼睛看看,你可能都猜不到自己居然伤得这么严重。
  真正疼的是手术结束、麻醉消失之后,那种痛简直痛得欲生欲死,不管什么姿势都会存在的那种超越人类忍受范围的巨痛,简直时刻折磨着人的神经,最惨的是她连止痛药都没有,条件有限,苏瓷虽受伤的肠组织很少,但能少吃喝还是少吃喝,所有止痛汤药都是没有的。
  她一脸痛苦,杨延宗立即回头喝张辛,但张辛也没法,只能很委婉说了原因。
  接下来,杨延宗就阴着脸不说话了,张辛等人大气都不敢喘,赶紧悄咪咪退出去。
  苏瓷疼了一整天,晚上疼得阖不了眼睛,他也整整陪了一昼夜没合眼,到了第二天又过了一个白天,伤口最痛的时候过了,精神被折磨了一夜两天也足够疲惫了,等天黑苏瓷这才睡着了。
  她一睡,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
  阿照轻声说:“主子,您也歇歇?先让人给您换了药?”
  杨延宗一路追踪搜索,没一天囫囵睡过超两个时辰的,人极疲惫,他身上也有些伤,但不重,陪了苏瓷一天两夜,饭也没吃几口。
  杨延宗点点头。
  换过药,随意用了点饭菜,清洗干净,他回到苏瓷养伤的卧室,站在那张大床前,半晌,他半跪上床,小心把她往里挪一点,自己在她身边躺下了。
  熟悉的淡淡青草气息,干净又清新,虽然带上了淡淡的血腥味,但总算她安全回来了。
  所有焦灼才算真正沉淀下来,他抿唇半晌,阖上了眼睛。
  ……
  人都救回来后,有些事情就该处理了?
  北戎,黄氏,史氏,还有流露出蛛丝马迹的坤氏?
  黄得卫一直在冯川这边,他还在清缴四王的余党以及追查季霖下落,先前也给了很大的支持,现闻讯二位夫人救回但都有不同程度的负伤,于是抽空过来探望了一遍。
  女眷,说着探望,那不可能给进房的,事实上就是男人们招待他。
  循例询问一番病情,得知有惊无险还要休养,黄得卫点点头:“还好。”
  三人站在船头,他皱眉:“这些叛党余孽,真的无所不用其极啊!”
  杨延宗季元昊淡笑:“确实。”
  循例探问过后,黄得卫公务繁忙,又匆匆去了。
  季元昊杨延宗在船上目送他背景远去,两人淡淡收回视线,对视一眼,对于这坤氏,两人目前还是和之前一样持保留的态度。
  季元昊淡淡道:“先把人审完再说吧。”
  老皇帝倒是一直怀柔天恩浩荡的,但也不知是不是两人搞阴谋诡计惯了,心里总是有一种不够踏实的感觉。
  杨延宗快步回房,苏瓷在船舱里听见实时转播了,她疼痛感稍稍一缓,下降到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后,她整个人又活泛开了,其实苏瓷感觉还好吧,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就譬如杨延宗,他够强够厉害的了吧,可人战场上过,那身上还不是留下好几处时间都磨不平的旧伤。
  自己现在虽受了点伤,但她自觉仍属于有惊无险的范畴。
  苏瓷正无聊得很,一见杨延宗忙勾手指:“我想起个事,和你说说。”
  等杨延宗坐下,她挪了挪,小小声说:“我总感觉这两批蒙脸人是同一拨,”没证据,但就是直觉,“一开始在永济河的时候,他们和北戎人是同一目标的,但后来破庙,看那氛围又感觉不是了。”
  很微妙,而破庙当时彭老大他们对上蒙脸人,格外的紧张,没一点同盟联手的感觉,剑拔弩张的。
  “我们有抓到北戎人吗?要不仔细审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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