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节

  三个光头晚上在牢里对着发光。
  他不杀这些人,攒着还有用。
  半夜赵羲姮累得昏昏欲睡,手臂抬都抬不起来。
  她脸颊和裸露的皮肤泛着如水蜜桃一样的红晕,沾着香汗点点,还是不忘窝在他怀里叮嘱,“你记得拿钱请陈若江他们喝酒。”
  卫澧亲亲她光裸的锁骨,留下一串暧昧的水渍和痕迹,气氛腻腻歪歪的,温度又逐渐升高,“我其实更想回来和你睡觉。”
  “……”赵羲姮没力气说话了,随便他吧,他心里有数就好。
  他把她烙饼似的翻过来,然后拿起一边的书给她看,“我觉得我们可以试试这个姿势……”
  赵羲姮把脸埋起来,“滚!”
  “不滚。”他压上去。
  赵羲姮推他,小声嘀咕,“万一又怀孕怎么办?栀栀才出生半年。”
  卫澧咬咬她的耳朵挺身,他闷哼一声,赵羲姮抓住床单压抑住叫声。
  “不会的,你放心好了。”他信誓旦旦承诺,嗓音比任何时候都要低哑。
  才不要再生一个呢,生一个就很挤压他和赵羲姮的相处时间了。现在他俩出去玩都很不方便。
  而且他和阿妉的爱就那么多,万一分不出来一倍的爱给另一个小孩儿怎么办?栀栀被分掉一半的爱,会很可怜的。
  赵羲姮生气骂道,“你不要总是看我的嫁妆!”
  “那我的嫁妆里又没有这种东西。”他还在犟嘴。
  谢青郁和齐嫣的婚期在六月,他虽写了请柬给赵羲姮夫妻两人,但赵羲姮觉得她若是去的话,显得太尴尬了,只好以带孩子走不开为由拒绝了。
  这在大家意料之中。
  谢青郁和齐嫣这对未婚夫妻,平日里见了并不如旁的未婚夫妻那样甜蜜羞涩,见了面也只是客气的点点头打招呼。
  当然,克制的只是谢青郁一人,齐嫣一见谢青郁,眼神里流露出来的喜悦和崇拜藏都藏不住。
  谢夫人有意留给两人说话的空间,让他们两个单独相处,好培养感情。
  谢青郁压根儿就不知道跟齐嫣说什么,他不大擅长这种事情,和赵羲姮相处的时候也说不上话。
  他只抿着茶水。
  好在齐嫣很喜欢他的样子,一直在找话题和他聊,她眉眼弯弯的笑模样很可人,气氛才不算太僵硬。
  她拿出一双厚厚的鞋垫,递给谢青郁,“春日里化冻,我见你前几日鞋子被春水湿透了,这个给你。”
  谢青郁怔怔接过来,瞥到她手指上红彤彤的,纤纤食指上微微磨破。
  这……是她自己做的……
  针脚又细又密,不知道做了多久,一看就很用心。
  他登时觉得这副鞋垫有些烫手了,下意识攥紧,慌张道,“你不用亲手做的。”
  “伯母一直生病,我照顾你是应该的。”齐嫣大方笑了笑,长长的睫毛颤动,粉润的唇微微翘起。
  她利用谢青郁的权势,当然要予以相应的回报。如果他需要的话,她并不吝啬饰演一个全心全意只有他的妻子。
  谢青郁哑声,其实……真不用的……
  他母亲自他记事起就是病着的,自然没有精力打理他生活的方方面面,他一个人能照顾好自己。
  谢青郁心里如蚂蚁撕咬一样,又烫又麻。
  不过鞋子湿了的小事就被人放在心上记挂,这种感觉很不差,但他又很愧疚,平常他对齐嫣关心太少,齐嫣对他奉献太多。
  他不知道怎么好,只低下头,连声说谢谢。
  夜里谢青郁的侍人送了满满当当一匣子的药膏来,面色略有些尴尬,“这是郎君一个一个亲自买的,跑了很多家药铺。”
  他觉得郎君送东西有点儿不通女孩心思,哪有送药膏的?
  齐嫣捻了捻指尖,磨破的食指处还是火辣辣的疼,她浅浅一笑,露出一对梨涡,“替我谢过你们郎君了,我很喜欢。”
  第127章 画画
  赵羲姮拍拍手,一字一顿,教栀栀说话,“宝宝,跟我学。”
  栀栀仰起头,看着赵羲姮的脸,漆黑明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
  “阿耶,爹爹……”
  赵羲姮也不是不想栀栀第一个叫的是“阿娘”。
  但这样的话,卫澧会很嫉妒吧,看在他孕期又吐又抑郁的份儿上,她勉为其难把栀栀的第一次叫人让给他。
  赵羲姮凑近栀栀,用夸张的口型,又重复了一遍,“阿耶~”
  栀栀看着娘亲,拍手表示这个自己会,然后张口,“呀呀~”
  她上下拢共四颗糯米小牙,初初冒了尖儿,说话的时候忍不住流口水,但很可爱。
  赵羲姮搓了搓栀栀像糯米包一样的脸蛋,又给她擦口水,“不是呀呀,是阿耶!”
  已经学了一个多月了,打栀栀六个月的时候,她会冲着卫澧呀呀呀呀的喊个没完。
  现在七个多月,还是“呀呀。”
  赵羲姮重复了好几遍,栀栀对娘亲耐心很好,一直跟着她,“呀呀呀呀”。
  栀栀忽然眼睛一亮,然后扯着嗓子冲赵羲姮背后喊,“呀呀!”
  赵羲姮一个激灵,回头正瞧见卫澧进来。
  他头发湿哒哒的,刚洗完澡,浑身都冒着白花花的水汽,顶着一只长长的布巾,看着母女两个齐齐看他,下意识把眨了眨眼睛,把头顶的布巾拿下来。
  这样衣冠不整,好像给孩子做了个不好的榜样,卫澧拉了拉衣襟,把纹身挡住,“她一个劲儿呀呀什么?”
  赵羲姮没当卫澧面儿教过栀栀叫人,她才不要卫澧知道她偷偷教了栀栀,到时候栀栀喊他的时候,会感觉不到惊喜的!
  卫澧虽然一天总说栀栀是个小混蛋,栀栀也总是不找卫澧抱,但爷俩感情还是很好。
  栀栀每天下午一定时候就会撅着屁股趴在窗口等卫澧回来,卫澧不回来,她就垮着一张肉包子脸;而卫澧一边嫌弃她,一边抱着又不肯撒手。
  “她瞎叫的,你看着她,我去洗澡。”她不想多解释,怕露馅儿了,匆匆忙忙去了隔间。
  栀栀眼睛盯着卫澧,然后,“呀呀,呀呀。”
  卫澧一把把她抱起来,啃啃她的脸蛋,“你又瞎叫唤什么?”
  栀栀很挣扎,阿耶身上硬邦邦,没有阿娘抱着舒服,一个劲儿叫,“喃喃!喃喃!”
  卫澧抱着她往空中抛了几圈玩儿,她才咯咯笑起来。
  “教你这么久了,怎么还是喃喃喃喃的?这么笨呢?”卫澧把她放下,看了看赵羲姮的确没出现在身后,一字一顿教导,“是阿娘!”
  “喃喃!”
  ……卫澧气得在屋子里转圈儿,十分暴躁。
  但是又想想,赵羲姮要是知道,栀栀第一个会喊的是她,估计得高兴死吧,他如此一想,便又按捺下性子,一边教栀栀说话,一边盯着赵羲姮出没出来。
  “喃喃!”历史重演,栀栀眼睛锃亮地盯着卫澧背后,这次轮到卫澧浑身一颤了。
  果不其然是赵羲姮出现了,卫澧咳嗽两声,开始装模作样,“赵石榴,你第一个要喊的是我你明白吗?我是你爹!”
  他不能让赵羲姮知道赵石榴第一声叫她是有人刻意引导的结果,那样惊喜就没那么大了!
  赵羲姮抽了一下他的脑袋,“你别老赵石榴赵石榴的叫,多难听!”
  卫澧不服,捂着脑袋,“她不就叫赵石榴吗?”
  栀栀坐在褥子上流口水,“呀呀喃喃”的叫个不停。
  卫澧兜着赵羲姮的头发,给她拼命揉干,遭到她的不满,“我自己擦。”
  “不用,客气什么,我给你擦。”
  赵羲姮拍掉他的手,“谁跟你客气了?把我头发都揉毛糙了,一会儿打结了。”
  她是那么客气的人吗?
  卫澧只得罢了手,悻悻坐在一边,托着腮帮子看她擦头发,时不时给她递梳子和精油,“陈若江说樱花和梨花都开了,就在不远处的小山上,坐马车一个时辰就到了,特好看,老多小情人都去玩儿了。”
  他也想去!
  “我最近有空的,你有空吗?”赵羲姮有点儿心动。
  “有的有的。”他点头,什么能比一年一季和媳妇儿看花更重要?
  就算他能活到一百岁,那现在大概还剩七十九年,这辈子只能和赵羲姮看七十九季的花。
  人间的花,看一次少一次。
  “那我们明天或者后天一起去?”
  “好呀好呀。”卫澧想,到时候挑几朵最好看的花,给她戴,“我们穿那身同款的衣裳好不好?”
  诸如权贵出行,都是要将山封锁,不允许旁人进出的,但卫澧才不要,这样的话他和赵羲姮穿了那样的衣裳给谁看?他到时候给赵羲姮簪花,也没人看见了。
  “那我们要给栀栀带尿布,温水的小锅……”赵羲姮扒拉手指头数算,果然生了孩子之后出行,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
  卫澧笑容垮掉,就像迟迟等不到阿耶回家的栀栀,“为什么要带她?我们两个一起玩儿不好吗?”
  到时候栀栀哭了拉了尿了,那场景想象起来就不唯美。
  “有抛下孩子自己去玩儿的父母吗?也太不负责任了。”
  卫澧还想说,但被赵羲姮威胁的眼神看着,只能把话噎回去。
  他嘴噘的快能挂个油壶了,有些时候,他真恨不得把赵石榴小朋友塞回去,就恨他当年年轻不懂事,但凡……
  “呀呀!”栀栀迷迷糊糊,举起自己手里的小玩具给卫澧。
  小孩子是能感知到大人情绪的。
  卫澧看着怀里的布老虎,忽然心头眼眶一酸。
  他再也不说把赵栀栀塞回去这种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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