捌、坏人
08
林雁旭处变不惊收回手，用纸巾擦拭。他指尖的淫浪水光，让林悦知羞耻得手脚安放不了。
他们不曾接吻，但肌肤之亲如此水到渠成，她纳闷，究竟是气氛使然，还是两颗心在漫长的漂泊与等待里，依然向着彼此。
她多么希望是后者。
可是她确实也摸不透林雁旭了。
不论是过去的他，或是今刻的他，只要望着其一，另一个都会变得分外模糊。
兵荒马乱一顿收拾，林悦知衣裤是穿好了，就是高潮尚未平复，胸颈绽放的颜色，和她不久前克制动情，咬住过的唇一般，默默勾人。
她不知晓，门旁的林雁旭却是瞧得分明，一双黑眼睛被拽进一个无底洞。
他想，他明明没吻她，那小嘴怎么就如此红了。
如果不是杨焰，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到哪一步。
林雁旭打开门，门外两人哨兵似的比肩并立，杨焰脸色奇差。
「不好意思没拦住她。」白礼抱歉的耸肩，没多少真情实意。
房内两人气氛不对头，显然被坏了事。
看见林雁旭跨间鼓起的小山丘，杨焰面上青红交错，用心描绘的妆容都不精致了，像张要挂不住的面具。而许是初次见面便确定陌生的女人爱慕着林雁旭，林悦知发觉她竟有一丝来自略胜一筹的快意。
她不习惯，却明白爱一个人，这些是自然而然。
她不会再回去高中时候，认为林雁旭身边的女人悄悄喜欢着他无所谓了。
小小深吸一口，林悦知要自己淡定。
但她那张脸让杨焰动作一滞，莫名多几眼细细端详，眉间打出小结，语气一面不可思议，一面古怪，「她跟……」
白礼有意无意扼断杨焰话头，「你们吃饭吗？」
林雁旭撩起眼皮，瞅了下白礼。
杨焰提着小皮包，没好气：「不吃！」
她专程来找林雁旭打一炮，结果他似乎有新欢，哪里还有胃口。
「那雁旭和小悦……」
「我不吃。」林雁旭一语掷惊雷，叁人皆是一静。
白礼率先回过味，笑问：「这是要继续办事的意思？」
林雁旭不置可否，然而目光落点并非林悦知。
「杨焰。」
当林悦知完整意识到林雁旭喊的别的女人名字，她不知何时已与杨焰交换位子，她在门外，杨焰在门内。
她用手语询问：「她是谁？」
「她叫杨焰。火焰的焰。」
杨焰从旁插话：「他女友。」
冲动是魔鬼，说完杨焰有些后悔，可林雁旭没有反驳，仅瞥了她一眼警告，她窃喜，同时松口气，对林悦知的态度变得不以为意。
林雁旭侧过身，林悦知下意识伸出捉他手腕，他却视而不见她的讶异及受伤。
「小悦，你跟白礼去吃饭，我等下来。」
林悦知不愿松手，偏偏又没法出声挽留。她就像跳梁小丑，所有人不明白的看着她，而她除了红一圈眼眶，无计可施。
最终，林雁旭还是将自己从她手心抽出，带着杨焰阖上了门扇。
林悦知疼得五脏六腑难受，被抛弃在银色的世界里，心凉得要故障，也掉了泪。
杨焰站在温暖的房间里，暗嘲自己真是着了林雁旭的魔，如此患得患失，不过虚惊一场。
门板前，林雁旭向着门外，额发几乎要贴了上去，却面无表情，一动不动。杨焰涂着蔻红色的手指，从他后腰开始缓缓往上触碰，他才想起她，问了句：「今天能做吗？」
「只要你要，我什么时候不行了？」
她今晚也是想他了才过来。
她将脸贴上他的背，小手绕至他身前，不安分的轻轻包覆住他长裤鼓鼓囊囊的一团，然后拢了拢。
林雁旭皱眉，而她兀自笑着，在他见不到的地方淡了几分神色：「小哑巴还挺厉害，让你这样硬。」
「别喊她哑巴，她有名有姓，叫林悦知。」
杨焰不想破坏气氛，没再提林悦知。
她脱掉毛衣，妖娆鲜艳的内衣带子托着她的浑圆。她想要林雁旭摸摸她，可他不似以往主动，都没怎么揉她的乳和臀，也不肯低一低头，让她亲亲他。
她扳过林雁旭身子，试着脱掉他裤子，他突然出声。
「用嘴做。」
「什么？」
杨焰静静审度着他，但是哪怕从他这里获得一点蛛丝马迹，她也不曾成功过。
她嫣然一笑，「行啊，很久没替你口了。」
她蹲下身，小嘴咬下他的裤头。
坐在床边，杨焰小嘴正卖力，林雁旭却始终分了份心，留意房外动静。房外静悄悄，悄没声息的让他一颗心不受控向下沉。见不到面，他的心勉强是自己的，一见到面，林悦知操了一手的好线，将他这颗心拿捏得稳稳的。
她大抵被他气哭，气走了。
会不会等等便告诉他要离开俄罗斯？
离开倒也是好的。
他想了许多，就是抚不平心底的烦躁。他是还喜欢她，纵然身边出现过与她相似的人，纵然他身在遥远的千里之外，只要他闭上眼，他总能轻易描摹出她的模样。
包括那些与她相关的记忆，皆恍如昨日。
林悦知生平第一次被表白，于一个平常的午休，一层平凡的楼梯间内，无声无息划下休止符。
她偷偷约对方出来，婉拒了对方一派赤忱的心意。午睡一半忽生尿意的肖朋，在旁边男厕所闻所见。
他埋在林雁旭耳边，十分笃定，「林悦知写了什么给王峖，不过王峖看完表情不怎么好，离开时挺恼羞，我赌她百分之两百拒绝了人家。」
王峖就在他们隔壁班，一群男孩勾搭来勾搭去，几时送情书给了谁，那是心照不宣。
林雁旭淡淡「嗯」了声，大石落地。当然，在面上，他是绝不显山露水，藏心底藏得实实的。只是，他以为她解决了情书的事，会回头与他和好，不想她依旧无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