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被揭穿
就像进行艺术创作一样,上官言衍颠倒黑白、信口雌黄地倾诉,把真正的受害者说成了彻底的坏人。
她此时展露出的口才和演技如果被她的经纪人看到,对方一定会想,这不是挺能说挺能演的吗,为什么每回让她演角色背台词,对着镜头她不是像花瓶傻子,就像是结巴了一样?
把才华用到正道上不好吗?
“言衍啊——”
上官老爷子一直没说话,他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就在姑侄俩都有些憋不住,面面相觑的时候,他才沉着嗓子发出叹息。
“爷爷,我不是要——”
上官言衍一看老爷子的表情,就知道情况不妙。她心里并不明白,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她不仅没得到意料中的反应,没看到老爷子变得一脸愤怒,反而还发现对方神情凝重。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老爷子看穿她的意图了?
她说这话是要给自己找补,生怕老爷子以为她是要逼他动用上官家的力量给自己报仇,从而落得个不为家族考虑,没有大局观的印象。
但是,上官老爷子连话都没让她说完,直接道:
“言衍,我从小看着你长大,你一直都是我最疼爱的孙女。在你身上,我投入的精力和关爱比别的晚辈更多。你做什么,我几乎都支持。就连进娱乐圈这个决定,我也支持你,因为我虽然上了年纪观念保守,但不是迂腐之辈。能看到我的孙女在聚光灯下发光发亮,我很为你开心,也很自豪。”
这一番话,上官老爷子说得很真挚,一直都身居高位的他到了晚年之后,都很少和晚辈这么谈心。但站在他对面的上官言衍心里却很不是滋味。
她就像个被宠坏的孩子,如果不给她想要的,任凭别人说什么,她都会记恨在心。
“言衍,我对你甚至是溺爱的。我以前觉得,你是女孩,又有不幸的童年,被多疼爱一些没什么坏处,也算是我这个老头子代替你的父母,给你的补偿。但现在我才知道,什么都顺着你来,真的会让你变得娇纵。”
说到这里,上官老爷子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
“父亲,你怎么这么说言衍,她本来就受了委屈——”
上官娆有些担忧地看了一眼言衍越来越不好看的脸色,精明如她还是因为心疼侄女而开口帮腔。
但上官老爷子一挥手,打断了她的话。
“阿娆,我对你也很失望。”
满脸岁月痕迹的老人对自己最看好的三女儿说了失望这个词,让上官娆彻底没了声音。
现在,她不仅心疼言衍,还心疼起自己来了,因为她心里不平,觉得作风保守的父亲太看重和左氏的商务往来,连自己家人被左氏夫人陷害的事都要忍气吞声,还不许她们说话。
“言衍在外面根本就没受委屈。”
但下一刻,上官老爷子的话就让她大为震惊。
“爸爸,你怎么这么说?言衍被温潇雇佣的水军造/谣成小三,说她居心叵测想要引诱左愈,这还叫没受委屈?”
上官娆不快地加大声音,冷声道:
“我知道你看重大局,可自家孩子被人污蔑成这样,你都不管吗?如果我们不动用家族的力量干预这件事,左氏会怎么看我们?外人又会怎么看我们?他们会说,上官家的小姐是可以被随意欺辱的!”
说着,她摇头: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一味的忍让,不是长久之计。宁愿冒着损失的风险,也要告诉世人我们上官家是不好欺负的。”
老爷子端详着自己的女儿,见她说话时眉眼间流露出的英气和志气,又有些欣慰。他这一生有两个儿子,可都不是能挑起大梁之辈,唯有这个女儿,还有他年轻时敢作敢当的影子。
他认可上官娆的理念,但却知道这件事和理念无关,上官娆犯了一个大错,那就是听信了不该听信的话。
受人挑唆,冒失行事——不是他的继承人应该犯的错误。
“那如果我告诉你,温潇根本就没有雇人抹黑言衍呢?”
老爷子站了起来,他虽苍老,但身躯仍然高大挺拔。
历经了一世风雨的老人居高临下地凝视着面色各异的女儿和孙女,冷声道:
“如果我告诉你,言衍在网上确实风评不好,但这些事都和左氏没关系呢?”
上官饶眉头皱了皱,转而看向上官言衍,却发现对方脸色苍白,额头冒着冷汗。
“我人老了,但不是瞎子和聋子。真相究竟如何,我能看到。你们以为我不在乎自家晚辈吗?自从上次言衍回家之后向我哭诉,说在外面受了欺负之后,我就派人在暗中调查这件事了。”
老爷子越说声音越冷,语气中是浓浓的失望之情:
“根据我查到的证据,买通记者拍下左愈和言衍见面的人,不是别人,而是言衍自己。不仅如此,她还让相熟的记者写通稿,说左愈正在追求她。那个时候,左愈的夫人还在失踪。”
这些事实让上官娆更加震惊,她不敢置信地看着上官言衍,怎么也不能相信自己的侄女竟然真的对左愈有意思。她因为世人说言衍是小三而愤怒,却没想到,言衍真的要给人家当小三。
身为上官家的千金小姐,言衍怎么能这么不自爱?
“后来,就在报道出现没几天后,温潇回来了。左愈亲自出面告诉记者,他这三年来一直在寻找夫人,如今夫人回家,他和她恩爱无比。”
老爷子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接下来,发生了另一件事。言衍举办了一场晚宴,通过她二哥言明的关系邀请左愈入场。在会场上,她以要谈电影投资的事,故意把左愈约到无人的地方,往对方的酒杯里下了料——”
上官娆受不了地摇头道:
“爸爸,你是不是搞错了,言衍怎么可能干出这种事?她,她好歹也是上官家悉心教养长大的——”
老爷子叹息一声,沉重道:
“我也希望是我搞错了。这件事,我不是听左愈的人说的,而是我私下调查了言衍身边的随从得到的答案。甚至,当时的情况,还有视频为证。
你知道她丢脸到什么程度吗?左愈看出她做了小动作,调换了酒杯,她自己喝下了被动手脚的那一杯酒,躺在休息室的沙发床上。我不想接着描述。视频已经被我毁掉了,左愈还算给我们上官家面子,出了这种事,他没有声张外泄,也没有追究,只是在和言明交涉后直接离场。
阿娆,你想想看,如果左愈真的想弄上官家,他只要把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往外说出一个字,言衍的声誉就会跌落到什么地步。到时候,我们要怎么挽回局面?”
上官娆猛地转头看向上官言衍,颤抖着问:
“言衍,这都是真的?你真的疯了,为了一个有妇之夫就不顾自尊?这么低级龌蹉的手段,你也用?外面有那么多单身的优质青年要追求你,你却主动去倒贴犯/贱?”
上官言衍死死地盯着地面,一声不吭。
“这还不算,事情没有到此为止。”
老爷子背着手,失望透顶道:
“那一晚之后,言衍就一直在雇人于网络上发布各种不实信息。为了让她的家人以为,她是真的受了委屈——
她一面授意别人写稿声称之前明明是左愈对她有意思,她推拒不从,被拍到照片后又把过错都推到身为弱势一方的她身上;另一方面,她用自导自演,自己雇了一小部分水军说自己是小三,然后再伪造证据,假装那些水军的幕后指使者是温潇。”
说完之后,上官老爷子在房间里踱步了一会儿,然后他走到上官言衍面前,低声问:
“言衍,我就问你一句,为什么,值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