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2又到白云寺(1)
颜雪庭没想到那么快再见到马丽珠。
一大一小的马车经过稻田,沿着颠沛的路上山。
辉霞县主闭眼托着腮,额角冒着汗珠。处暑过后的天气仍未有凉意,但祈福的日子可不能延误。颜雪庭打开窗帘,好让车厢通风。即使她们一大清晨出发,毒热的太阳脚步比人类的脚步走得快。贴上绡纱的车窗,让乘客能观看风景,但车外的人却看不清车里的状况。
雪庭以玉杯盛着冰镇过的蜂蜜水,递给辉霞县主说:「老夫人,不如躺一会儿,到达后再唤你。」
辉霞县主接过玉杯,摇头说:「老身挺得住。」
雪庭知道辉霞县主不会轻易被说服。
县主摆摆手,「别累着,东西先放着,等会让冬露来收拾。」然后合上眼。
雪庭应了声,便望向窗外,无聊的风景里,傅泽衡骑着棕马的身影吸引她的视线。
这次到白云寺的行程由傅泽衡和家丁护送。本来宁王担心娘亲熬不住酷热,硬要跟来,但宁王妃近月多次惹她生气,连儿子的脸她都不想见了。别以为她老人家待在院子里没收到风声,马丽珠揶揄颜雪庭当日已有人报信了。周氏当然少不了挨一顿骂,傅宣行亦难逃责骂。她老人家仍然健在,那些人就当她死了般不当一回事,气得她发话,谁对颜雪庭当她孙媳妇身份有意见,就直接过来跟她说,别偷偷摸摸搞小动作。
周氏赶紧夹住尾巴做人,傅宣行也只能摸摸鼻子,他都不知道周氏在争什么,泽衡是次子,娶谁都不影响世子显衡。害他娘亲如此愤怒,他以前认为周氏足够聪明,处事进退得体,只不过不像许氏深得娘亲欢心,谁料到周氏愈活愈回去的样子。
他娘不愿见他,他也不想见周氏,他已有一个月没跟周氏同房了。
抵达白云寺时香客不多,傅泽衡扶着祖母下车,前往偏殿的路上雪庭也上前帮忙,程嬷嬷和夏语分别打点好丫鬟和护卫的工作,李嬷嬷跟知客僧讨论祈福流程。
他们祈完福,用过精美素斋后,辉霞县主需要午睡,泽衡和雪庭便到外面走走。
白云寺依山而建,占地颇阔,但对民众开放的地方不多,山腰至山顶只有尚皇室和僧人能进入。
泽衡说要带她去看云海, 他们走着走着,雪庭有些疑惑瞄了他一眼。从那晚过于亲密开始,泽衡每晚都来她的闺房,由肩颈按摩到最私密地带,虽然他们没有做更进一步的行为,但一般定了亲的双方不是不能见面吗?她不知他们这情况算是什么,他总能使她情绪高昂,然后好像整个人溶化了。
雪庭再偷瞄他时,他笑问:「怎么了?觉得你的未婚夫太有魅力了?」
雪庭不只一次觉得她真的了解傅泽衡吗?
她斟酌用字,含笑说:「刚才见夏语过来跟你低头接耳,以为你要去忙工作。」现在夏语没跟在泽衡身后。
泽衡的笑容加深,他的四周好像衬托了许多光环,雪庭微微失神。
「夏语说马丽珠都来了白云寺。」泽衡带着意未深长的笑容。
雪庭没想到马丽珠这名字由泽衡嘴里说出,脑海里浮现陈婉然哭诉武信候世子要立狐媚子马丽珠做侧妃,早知便宜了别人,她就不阻止庶妹对世子的暗恋......
突然有个画面重迭,陈洪光搂住衣衫不整的冰花,说要立她为妾。画面再转,陈洪光说不管她接不接受,他都要接许芷婷入陈府......
停!停下来!她猛然抬头看向傅泽衡,他正一面关切问她:怎么了?
「有点冷。」她颤抖道。他们现向山上走去,气温慢慢转冷。
傅泽衡转头望向跟他们保持距离的夏意,很快夏意跑来递上披肩。
他整理她身上的披肩时,听到脚步声、男人的甜言蜜语和女人的娇笑。
他将她拉在身后,挡住来者的视线,唉,他当然知道来者是谁。
他为了摆脱马丽珠,早早让人找她的兄长,神不知鬼不觉地让武信候世子何浩结识马家兄妹,他可没忘记何浩曾对颜雪庭有非份之想。马家想让马丽珠找个世子当靠山,武信候世子跟宁王世子根本没分别,其实也可找清远侯世子,但何浩较爱马丽珠这款俗艳型的女子。
他的发小一定知道往这方向走有隐蔽之地,看来是打算做见不得人之事。
「哇,子泉,难得见到你。」何浩眼尖见到傅泽衡护住人,还要是女人。「约会?」
傅泽衡对何浩笑说:「陪祖母来,她老人家正在休息,就随意走走。」
马丽珠见是傅泽衡,想拨开何浩的手,但又怕惹怒何浩。就算傅泽衡只是宁王的次子,没权没势,但那俊美的外表足以让女人疯狂。
她没发现傅泽衡连看都没看她一眼。
何浩本想搂住马丽珠先走一步,以免这小子霸占好位置,却发现不远处的貌美丫鬟有些面熟。
他想转身看傅泽衡身后,傅泽衡怎会让他得逞。马丽珠也看到曾在宁王府见过的丫鬟,不禁皱眉。
「你们先走吧。」傅泽衡对何浩笑道。
何浩抿唇,搂住马丽珠的腰头也不回走了。最后搁下一句:「你不会有位子了。」
傅泽衡摇头,就让何浩误会吧。他牵起雪庭的手说:「路有些远,我们慢慢走就好。」
路有些远,我们慢慢走就好......雪庭细味他的话。
走着走着,傅泽衡指了指方向,「快到了。」
「啊......」女人的呻吟声覆盖住泽衡的声音。
雪庭和泽衡对望一眼,他们知道那是马丽珠的声音。
「啊啊......世子......轻点儿......啊!」
「哼!游湖那天发骚的浪荡样在哪了。」
「啊!」
听着听着,雪庭缩起肩膀,泽衡蹙眉,揽住雪庭的肩,「我们去清静一点的地方。」
雪庭没弄明白泽衡话里意思,双脚已离地,身子往空中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