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节

  在第四年的时候,她终于怀孕了。怀胎十月,一朝分娩,儿子呱呱落地,她几乎没受什么罪。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小婴儿,助产士告诉她,这是她接生的最顺利最好看的孩子。
  “夫妻对拜!”司仪高亢的吉音打断了丁秀云的遐思。她眉眼柔和的看向一对新人,男的帅,女的美。
  还真是郎才女貌,这么好看的姑娘,只有她的儿子才能配上。
  拜堂结束,有帮忙管事的人安排人带领亲友去饭店吃酒席。
  饭店就在小区的对面,是一家规模很大的饭店,不论是档次和菜品,在彭城都是数得着的。
  酒席一共办了两场,中午的那场酒席办了足有三四十卓。晚上的小型酒席只有两桌,都是两人在电厂的同事,因为上运转班中午没赶上吃酒席。
  晚上的酒席一直持续到快十点才结束,朱灏叫了几辆黄面的,一一将同事们送回家,这才和陈兰兰一起回到朱家。
  结婚第一天自然要住在婆家,明天再回他们自己的小家。
  朱俊达和丁秀云夫妻俩已经将家里收拾好,并将电淋浴器里的水烧热,供儿子儿媳使用。
  做好这一切,夫妻俩回到自己的卧室关上门,准备做个隐形人,免得打扰了儿子儿媳的洞房花烛。
  “兰兰,你真好看。”朱灏环住陈兰兰的纤腰,目光灼灼的凝视着自己的新婚妻子,眼底是化不开的温柔缱绻。
  都说灯下看美人,卸去妆容的妻子,美得令人心醉。她肌肤胜雪,鼻如琼玉,唇若樱桃,一双桃花水眸顾盼生辉。这容貌,就算是放在皇宫里,也是不输任何人的。
  他并不喜以貌取人,可此时此刻也被新婚妻子的美丽所折服。
  陈兰兰被朱灏看得脸红心跳,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隐隐透着期待,还有紧张。
  她不是傻子,两人同居了几个月,至今都没突破最后一道防线。他不是不想,而是信守承诺。他在陈家父母跟前说过,结婚之前不越雷池。
  “灏哥,没想到你也注重皮囊。”陈兰兰抿了抿嘴唇,故意做出一副生气的模样,“如果我老了,你会不会嫌弃我?”
  “说什么傻话,我大你五岁,你老了,我不是更老?”朱灏紧紧的抱住她,将她的身子提了提,低头吻上了她的唇。
  他的吻细细密密的落下来,由一开始的温柔缠绵,慢慢变得炽热霸道起来,从她的唇游走到她的耳根。陈兰兰心头仿佛爬上一层密密麻麻酥酥软软的小蚂蚁,身子不由得轻颤起来。
  “兰兰,你现在累不累?”朱灏吉音有些沙哑,呼出的热气喷薄在陈兰兰的耳边,强劲有力的心跳吉清晰可闻。
  “不累。”陈兰兰心跳如鼓,吉如蚊呐。今天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过了今天,他们便是真正的夫妻了。
  她话音刚落,整个身子就已经悬空。
  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她身体的每一寸,都被他珍惜着,爱抚着。
  很快就将她淹没在汪洋里沉沉浮浮,翻来覆去,不知疲倦。
  卧室里,久经不息的欢愉吉越发的清晰可闻。
  第43章 泄密
  三天的婚假加上周末一天,四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陈兰兰和朱灏又开始了按部就班的上班生活。
  过了两天,厂里将一个技改项目交给朱灏。两台二十万的机组安装脱硫装置,由朱灏和材料科赵科长负责这次项目的招标工作。
  这是几千万的技改项目,厂里非常重视,由唐厂长任组长,朱灏和赵科长担任副组长。参与竞标者多达十几家环保设备公司,都是国内数得着的企业。
  朱灏做为专业技术人才,全权负责这次招标的技术指导,要研究投标公司的能力和设备的优劣,忙得不可开交。
  陈兰兰心疼他辛苦,又帮不上忙,只能做好后勤工作,家务全包,做他的贤内助。
  丁秀云和朱俊达夫妻俩看在眼里,对这个儿媳更加满意了。
  这么漂亮,家庭条件又这么好的姑娘,哪个不是眼高于顶。可自家媳妇,身上却没有一点骄娇之气。
  结婚时,儿媳娘家又是陪嫁轿车,又是市区的门面。他们还担心儿媳条件太好,儿子没地位。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多虑,儿媳对儿子简直没话说,对得起儿子对她的一往情深。
  陈兰兰不知道自己在公婆眼里光环加深,每次去公婆那里,婆婆都是嘘寒问暖,让她很感动。
  这天,朱灏又在厂里加班,陈兰兰回了公婆家吃饭。饭后,一家三口坐在沙发上说话。聊了一会儿,丁秀云领着陈兰兰去了卧室,朱俊达留在客厅看电视。
  “兰兰,你们是怎么避孕的?”丁秀云放低了声音问。
  陈兰兰本就脸皮薄,眼下骤然被婆婆当面问这种私密性的东西,一张白皙无暇的小脸腾地一下变得通红,声音更是低如蚊呐:“用避孕套,有时候吃避孕药。”
  “少吃避孕药,有副作用。你们现在没有生育指标,可千万别怀上,人流最伤身。”丁秀云见儿媳妇一张脸红透了,咽下了后面想要说的话。
  她也是瞎操心,以儿子疼媳妇的架势,哪会让媳妇受那个罪。
  “妈,我知道。”陈兰兰红着脸道。婆婆在医院工作,把这些男女之事只当成了一种学科,她以后得习惯。
  “再过一年,你们就有生育指标了,妈也退休了,我给你们带孩子。”丁秀云面带喜悦。
  丁秀云还有三个月退休,和她同龄的人,大多都做了奶奶和姥姥了。看别人带孙子孙女,她羡慕的不行。
  可儿媳还不到21周岁,不属于晚婚年龄,没有生育指标。男女双方年龄加一起48岁,才可以要孩子。
  “谢谢妈,可灏哥说,不让您和爸辛苦,到时候找保姆带,您和爸盯着点保姆就行。”
  丁秀云一听,立刻嗔笑道:“灏子就不会过日子,花钱大手大脚,找什么保姆啊,浪费钱不说,还不放心,哪有我带得好。”
  丁秀云嘴上埋怨儿子,心里却熨帖的很,儿子从小到大就孝顺,也没有“娶了媳妇忘了娘”。当然,儿媳妇也很好。
  婆媳两个聊了好大一会私密话,直到朱俊达喊了一声“灏子回来了”,婆媳俩才停下来。
  陈兰兰急忙迎了上去,从鞋柜里拿出棉拖鞋,放到朱灏的脚边,又从他的手里接过公文包,看墙上的挂钟还不到九点,有些讶异,“灏哥,今天怎么这么早回来了?”
  “标底前天就定下来了,今天就做点收尾的工作,明天正式开招标会。”朱灏四下瞄了一眼,见父母的视线看向别处,迅速的捏了捏陈兰兰的脸颊,小声说:“咱们早点回去吧,我想你了。”
  都说小光棍好守,老光棍难守,古人诚不欺我啊。
  连续一个星期,他每天晚上都是快十二点回来。回来时,她已经睡下了。他素了一个星期,实在是太想媳妇的身体了。
  “天天见面,有什么好想的。”陈兰兰这下连耳根子都红了,这人话里的意思还能再明显点吗。
  朱灏见媳妇害臊,心里更加愉悦,想到一会回去就能“欺负”媳妇了,他都有些迫不及待了。
  陪父母说了一会话,又把书房的日光灯换了,朱灏这才带着陈兰兰离开。
  一出楼梯,陈兰兰就感受到一股凉意。冬夜的冷风吹到脸上,跟刀子刮过的一样疼。
  “怎么也不围个围巾?”朱灏忍不住轻声嗔了句,将她搂紧了些,伸出温暖的右掌,抚上她的脸颊。
  两人一路相拥着走到车前,朱灏打开车门,陈兰兰迅速坐到了副驾驶上,第一件事就是将空调打开了。
  朱灏发动了汽车,车子“呜”的一声向前驶去。
  车子很快就到了他们所在的小区,朱灏将车子停在自家楼下。陈兰兰打开车门,抱着朱灏的公文包,揶揄道:“朱科长真是大忙人,公文包整天沉甸甸的。”
  “没办法,能者多劳。”朱灏摊了摊手。
  陈兰兰:“……”自家老公怎么就这么傲娇呢?
  夜里无人,两人的胆子也大了。朱灏搂着陈兰兰的肩,陈兰兰双手抱住他的腰,就跟连体婴儿似的往家走。
  一路到了家,陈兰兰打开门,按下门口的开关。客厅一下就亮了,一股暖意也迎面而来。
  “你刚刚回家了?”陈兰兰明明记得,她下午去上班时将电暖气关了,下班后直接回了公婆家。
  朱灏打开鞋柜,拿出两人的棉拖鞋放在地上,“我刚才先回来一趟,将电暖气打开才去接你。”
  陈兰兰哦了一声,换上拖鞋去卫生间洗手。她试了下,水温正好,不凉不烫。
  现在还没有冷热水龙头,冬天洗手洗脸,水龙头出来的水简直刺骨。朱灏想了个办法,将电淋浴器的出水管那装了个三通,一个装了水龙头,一个装上花洒。
  陈兰兰换上睡衣,洗漱好后坐在梳妆台前,一边涂护肤品,一边想着丁秀云说的话,连朱灏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想什么呢?”朱灏从背后抱住她,下颌抵在她的头顶磨蹭着。
  “在想妈的话,妈不让我吃避孕药,说伤身体。”
  “我一开始就不让你吃,是你非要吃。”朱灏轻咬了一下她的耳垂,声音里带着一股魅惑,“我用避孕套就行了。”
  “可那也不是常事啊,你每次……”陈兰兰突然哽住了,脸红得像晚霞。
  她要怎么说,他的体力太好,每次时间那么长,长时间的用套套,她有点受不了啊。
  可还没等她说出口,就被一股强有力的力量抱起。
  陈兰兰轻呼了一声,张开双臂搂住了他的脖子,娇羞道:“你都加班几天了,会不会太累啊?”
  “累?要不是怕你受不住,我能大战十个回合。”
  “滚,不要脸!”
  “在自己的女人面前,要什么脸啊!”话音一落,朱灏就将人放到了床上。
  不一会儿,就见一件件的衣物散落在地毯上。寂静的夜里,渐渐有旖旎的声音传出来。
  早上醒来,陈兰兰发现身边的人已经不见了,她咕噜一下坐起,抓起床头柜上的闹钟看了看,七点五分。
  她咚的一声又躺了回去,眼睛微阖醒困。
  “兰兰,起来吃早饭了。”朱灏围着围裙进来,见人裹得像个蚕蛹,忍不住揉了揉她的头顶。
  陈兰兰坐了起来,眯着眼睛问:“闹铃怎么没响啊?”
  “我先醒了,怕吵醒你,就按掉了。”朱灏将她要穿的衣服递了过来,又出去忙了。
  陈兰兰被朱灏手上的凉意激了一下,彻底醒了困。等她穿好衣服出来,朱灏已经将早饭摆好了。
  早饭是朱灏自己做的,一人一碗雪菜肉丝面,还有荷包蛋。
  吃了早饭,两人收拾好出门。陈兰兰自己开车,让朱灏在后排再审阅一遍文件,做到万无一失。
  今天上午九点在厂办会议室召开招标会,朱灏不但负责技术这一块,还是招标会的主持。
  车子到了厂门口,陈兰兰停下车,“我去停车,你先进去吧。”
  因为有事,朱灏没有像往常一样等她,而是拎着公文包,大踏步的进了厂大门。
  陈兰兰是赶在大门关闭之前进厂的,她为了让朱灏多看会文件,车开得就跟蜗牛一样慢,差点迟到。
  快到下班时,一上午不见人影的科长回来了,表情一言难尽。
  在他连续偷瞄了陈兰兰好几次后,那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已经不能再明显时,陈兰兰终于忍不住了,好笑地问:“科长,你老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科长叹了一口气:“算了,还是告诉你吧,这件事早晚都得知道。”
  听了科长的话,陈兰兰心里突然“咯噔”一下,有种大事不妙的感觉。
  果然,就听科长又重重的叹了一声,“标底被泄露了,招标会黄了,厂里已经报了案。你们家朱灏,……”
  “朱灏怎么了?”陈兰兰脑子一蒙,忽的一下站起身,“这和朱灏有什么关系?科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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