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食欲

  博罗市场(borough market)是伦敦的一处旅游热点，身处市中心却不乏人间烟火气。周边高楼林立，商业气息浓厚，但是这个小小的菜市场在时代的变迁中却历久弥新。唐宸牵着周家树的手一头扎进了这个热闹的菜市场。
  唐宸从小和奶奶生活在一起，菜市场里的顾客、商贩，天南地北的口音和嘈杂的吆喝讨价还价声总是让唐宸躲在奶奶身后的眼睛睁的圆圆大大。唐宸喜欢烟火气，即使一个人生活了那么多年唐宸也喜欢自己在家做饭买菜。
  菜市场的入门就有水果和蔬菜的商贩，不知道是不是商贩也有意迎合游客的摆拍。放在门口的水果蔬菜从颜色搭配到高低造型都犹如欧洲的静物油画般摄人心魄。唐宸其实还蛮想逛逛菜市场往家里冰箱添添食材，不过因为周家树的原因偏头多看两眼也就算了。市场里卖什么的都有，从厨房用品餐具到野味海鲜应有尽有，当然也有熟食甜品面包蛋糕。唐宸不知道周家树的喜好，自己早上急着出门倒是什么都没有吃。刚好路过一家M字开头的咖啡店，咖啡特有的香气在店门外五六米处都能闻到。这店的咖啡特别有名气，门外络绎不绝有排队的顾客。唐宸轻轻的拽了一下周家树的手，抬头问道：要喝咖啡吗？有什么要求？转身就排在了顾客的队伍里。周家树看了眼排队的人数又看了一眼蹦跶上人行道的唐宸，往下按了按她头上的帽子，说道：“嗯，我要无糖long black”。周家树没有陪唐宸排队反而转身走进了菜市场。
  唐宸看着周家树两手插着大衣口袋，高大挺拔的背影，忽然觉得身边有个男人好像也挺好，安全感十足。
  周家树出现的时候唐宸正坐在咖啡店门外的长板凳上喝着自己的咖啡。唐宸一手拿着咖啡纸杯一手拿着盖子，盖子上还沾着白白的奶沫和巧克力粉。她一边闻着咖啡的香气一边小口喝着咖啡，抬头看向坐在身边的周家树时唇边留着咖啡上的奶沫。冬日的阳光暖洋洋的照在身上，店里店外的客人都沾染着周末晨光的慵懒，不急不慢的品尝着咖啡。周家树手里拿着几包牛皮纸袋装裹的食物，贴身在唐宸旁坐下时本想抬手帮唐宸抚去唇边的奶沫。但是周围的气氛宛如电影慢镜头里配着轻缓欢快音乐的浪漫时刻，周家树趁着和煦的阳光照得唐宸睁不开眼，轻啄了一口唐宸的嘴唇顺带把唐宸唇边的奶沫舔走。唐宸吃惊的眼神对上周家树弧形的双眼，只见周家树微笑的打开了手里的食物。“我买了樱桃和草莓，喜欢吗？” 周家树随手放进嘴里一颗。
  唐宸用手背蹭了蹭嘴角，把身旁的咖啡递给了周家树。“你的无糖long black.”
  唐宸和周家树坐在两张高脚凳上,餐馆里人头攒动。他们被安排在靠近门口的一张小桌子上，这家主打西班牙小菜（Tapas）的餐馆一直都是唐宸的心头好。餐馆设置在一个桥洞里，没有精致高级的装修，里里外外主要的装修材料是便宜的铁皮板，不过餐馆里的设计倒是放了不少心思。唐宸喜欢接地气又别致的环境。周家树和唐宸面前是一张如A3海报大小的木桌配上了四把高脚凳，虽然他们只有两个人但是逼仄的空间里周家树无处安放的大长腿被迫停靠在了唐宸的腿旁。
  “你经常来这里？”周家树向内挪了一下撑在桌子上的手肘。
  “嗯，还好。来过几次。你有忌口嘛？”唐宸随手翻阅着桌上的餐单。
  “一会儿要不要去泰特现代美术馆？”周家树交握双手摩挲着下巴。
  唐宸举手叫来了服务生，把平时自己觉得不错的菜品都点了一遍。完了还问服务生留了菜单，怕周家树不够吃。
  周家树等服务生走远后，抬眉看了一眼桌子上的餐单。神情有点疑惑的说：“这里食物分量很少？”
  唐宸其实也不知道周家树的食量有多大，觉得请别人吃饭还是丰盛点好。唐宸看着周家树觉得双方的互动多少有情侣的感觉，也就揶揄起周家树：“分量还好，主要是觉得你饿。”
  周家树眼眸深邃，看着唐宸的眼神忽明忽暗，嘴角微微上扬回答道：“嗯，是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