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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長島冰茶(完)

  就在陈浩男终于鼓起勇气向邵又青告白的同时,方宇直正在饭店里的酒吧买醉。
  『小青果然很可爱,光是一天没看到他,我就想他想得不得了……但是,既然我已经下定决心,要推OTOKO一把,我就必须忍住。』
  『果然,我还是无法继续待在那间房里……一想到他们很可能终于在一起了,搞不好还正在做爱,我心里就难受得要死,真的好难受……』
  方宇直挠了挠隐隐作痛的心口,抬头向酒保说道:「请给我一杯长岛冰茶,酒精浓度高一点,我想喝醉。」
  「长岛冰茶本来浓度就差不多那样,你为什么要更浓?是有什么伤心事吗?」
  身着白衬衫、打着黑领结,穿黑背心、黑围裙,面容姣好的年轻酒保问道:「还是说,你想被『捡尸』呢?」
  「才不伤心呢。」
  方宇直黯然神伤地回答道:「而且像我这种人,就算变成尸体,也不会有人捡回去的。」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要是在你醉倒之后,把你捡回去的人,就是我的话,你该怎么办才好?」酒保说话时,嘴角微微上扬着。
  「你说要捡,我就给你捡啊?神经病……」方宇直对这位陌生人所说的话语,颇有几分抗拒之意。
  站在吧台后的酒保正在用雪克杯摇酒,一边摇酒,一边向方宇直说道:「对了,你知道吗?罢韩选举的结果,已经出炉囉。」
  「真的吗?!」
  闻言,方宇直立刻拿出手机搜寻,「真的!九十叁万票,这根本是奇蹟!本来我还听说韩粉要动员人手,去投票所挡人的,但是,九十叁万票,真不敢相信!台湾有救了!台湾还有希望,还有未来啊!台湾人真的好聪明,我爱台湾!」
  酒保始终听着方宇直的话,一边忍着笑。
  他将雪克杯里的酒滤出,装到可林杯里,加入更多的冰块,在杯际装饰了一片柠檬,而后用专业的手势,为方宇直上酒,「来,这是你的长岛冰茶,酒精浓度大概35%左右,我加了比较多的酸甜汁,所以比较甜一点,你不喜欢的话,再跟我说。」
  方宇直才要低头啜酒,就听酒保说道:「还有,这一杯是请你的,你就不用付钱了,方宇直。」
  「……嗯?」
  方宇质才在纳闷,对方为何会知道自己的名字?
  当方宇直抬起头来,仔细观察那名酒保,只见那身着酒保服之人,似曾相识,不只是因为他的面容,肖似当前政坛上正夯的3Q哥,更是因为自己对他的印象很深;先前,方宇直曾到高雄,参加基进党的高压水柱洒水抗议活动,那时,他就已经见过此人。
  犹记当时,明明是半夜,警察却以超高的效率出动,准备要来逮捕他们。
  那名酒保,当时身着便服,立刻上前与警察对峙,保护了差点因为向警察呛声:「我是在保护台湾的未来!你们把我抓走,就是在摧毁台湾的民主自由,让台湾走白色恐怖的回头路!」的方宇直。
  若非那人及时救了方宇直,方宇直根本无法全身而退,遑论回到北部工作。
  当时,方宇直就已经对保护了自己的此人印象深刻,只因为当时为了参加抗议活动,他向上司匆促地请了假,在收到上司的恐吓讯息以后,他便匆忙回到北部工作,此后,就一直没能再见到这位恩人,向他道谢。
  「你不是那个……小3Q哥吗?!」方宇直不禁诧异道。
  「哈哈哈,你还记得我的外号,有够可爱……」
  酒保闻言,终于忍不住笑出声来,「我叫黄柏融,叫我柏融就可以了,宇直。
  「我们可是革命战友,曾经为了今天,用生命奋斗过!如今,我们终于看到韩国鱼高票落选;能够在有限的生命里,亲眼见证辉煌的战果,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如今不买醉,还等何时呢?今晚,我们不醉不归!」
  黄柏融用白餐巾,将一只可林杯擦拭得晶莹剔透以后,便放下那只杯子,自吧台内探出身子,靠在方宇直的耳边,说道:「我再过半小时就下班了,要不要等我下班?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喝个痛快?」
  这句话,顿时让方宇直的脑子,整个都变得不太对劲了。
  「嗯,好……」他愣愣地答道。
  当黄柏融在他耳边说话时,方宇直能闻见一股馥郁的柳橙香气,自对方的口中喷吐出来。
  『是君度橙酒的香味吗?这傢伙,明明就在上班,还偷喝酒,也太狂了吧……?』方宇直心想。
  此时的方宇直,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还没喝酒,脸就已经红了。
  黄柏融注意到他的神色变化,便用手端起他的下巴,将脸凑了过去。
  此时,两人靠得极近,方宇直几乎能感受到黄柏融的呼吸,喷吐在他肌肤上的每个毛孔。
  「呦,当时的活动很晚了,我一直没办法看清楚你的脸。直到现在,我才发现,你其实长得很帅呢。」他拿掉方宇直脸上的眼镜,「还是单眼皮,你超像韩国一个欧巴……对了,送重机!你长得很像送重机!」
  黄柏融促不及防的猛烈攻势,令方宇直顿时六神无主。
  他默默地让黄伯融,重新将他的眼镜戴上。
  「明明就长得这么帅,为什么要戴眼镜,把脸遮起来呢?」黄伯融微微一笑地问道。
  「请、请不要这么说,才没有人说过我长得像送重机,而且,你明明也长得很帅,就别开我的玩笑了。」方宇直结巴道,他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对着这个才见过两次面的人,他说话会紧张成这样。
  黄柏融注意到方宇直有些彆扭,便放缓了语气,用极为诚恳的表情说道:「抱歉,我不是故意要这样调戏你,只是,我其实是GAY,而且单身了很久,这段期间,一直没有遇到喜欢的男生。」
  黄柏融靠在方宇直的头侧,放低了声音,往方宇直的耳边说道:「我平常也不会这么积极,可是,你真的是我喜欢的类型,还跟我一起打过仗,你会害我忍不住……」
  「!」对方低哑的嗓音,令方宇直的心漏跳了一拍,浑身一颤。
  说完,黄柏融离开方宇直的面前,将身子缩回吧台边,笑容满面地看着方宇直,「呦,在这里喝完,还继续吗?」
  他从黑色背心的口袋中,拿出一张房卡,逕直塞入方宇直胸前的口袋里,「──要不要,到我的房间里喝?」
  「……当然好。」
  黄柏融的言行举止,令方宇直不由得嚥下一口唾液,他坐在吧台下的身子不由得挪了挪,试图遮掩自己已经翘了半天高的裤襠。
  黄柏融瞇着眼,已经注意到方宇直的小动作,用曖昧的口气叮嘱道:「别比我还猴急啊,要好好地等我下班喔,宇直。」
  「好……」
  方宇直拿起放在面前的调酒,猛灌了1/3杯入喉,顿时喉咙、肚子都烧烫起来。他要的就是这种久违的恣意感。
  藉着微微的酒意,他猛然站起身,拿着酒杯,高声喊道:「韩国鱼九十叁万票罢免成功,真是太棒啦!今天不醉,还等哪天──!!」
  此时,方宇直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这让他回了神,默默地放下酒杯,回到座位上坐好,拿出手机一看。
  只见萤幕上显示道:「灰色与青:罢韩选举的结果出来了,你人在哪里?你消失了好久,我好想你。我过去找你好吗?你快点回来吧?」
  方宇直心里一怔。
  此时,他究竟是要接受黄伯融的邀约,与他彻夜大醉,甚至发生一场愉快的酒后性行为,而后,也许有机会成为恋人……
  亦或是,他要放弃黄伯融,当即回到邵又青的身边,继续作邵又青与陈浩男之间的第叁者;在此同时,他能被邵又青与陈浩男依赖,还能继续与邵又青保持曖昧的关係呢?
  ……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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