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节

  顾熙时从闻着香味开始想夸,可沈家人都在,他怕赞美之词夸起来收不住,吓到沈如晚,让沈家人起了防备之心,就不妙了。
  顾熙时一口气吃了三块后,忍了忍了,说了三遍好吃,又羡慕地道:“要是我妹妹能有沈姑娘这么好的手艺就好了。”
  沈彦远刚画完,收笔。
  那盘栗子糕,被顾熙时连吃几块,沈彦扬也闷声吃了好几块,还剩一块孤零零的等着他。
  他拿起来咬了一口,说道:“晚晚做的真不错。”
  沈如晚害羞的躲到了乔氏身后,小声说:“是阿娘教的好。”
  随后沈彦扬将画拿了起来,对着沈老太太她们那边问道:“阿嬷,画的可还像?”
  沈老太太不住的点头。
  沈如晚看向那画像,心想,她的阿爹长得还挺英俊的,是个英气的大叔。
  其实从她和二哥三哥的长相上来说,他们几个长的像阿娘一点,阿爹应该也是不会难看的。只不过是大哥那个大胡子把她弄迷糊,对阿爹的相貌会不会跟大哥是一挂的。
  还好,还好。
  沈彦远一连画了好几张都交给了顾熙时。
  顾熙时拍着胸脯道:“你们放心,一有消息我就送过来。”
  为表示感谢,沈家人将一些刚做好的点心包好,送给顾熙时带回去吃。
  顾熙时吩咐下去,让家丁们拿着画像去打听。
  他回到国公府,不想听他娘唠叨,先去了自己的院子。
  在院中伺候的丫鬟们,见到五少爷手里拎着一包点心,心情颇好的进屋了。
  顾熙时本打算独自好好品尝一番手里的点心,结果在屋里竟然看到了一个不速之客。
  “五哥哥,你今儿去哪了呀,可让妹妹好等!”
  安国公府六姑娘顾君瑶撑着手,眼睛圆溜溜的瞪向顾熙时。
  “我当是谁呢!六妹妹你不在自己屋里待着,跑我这儿做甚?”顾熙时不在意的回道。
  顾君瑶站了起来,朝顾熙时走了过去,“五哥哥,你手里的什么?快给个我看看?”
  说着便伸手来夺。
  顾熙时怕她不分轻重把东西弄碎了,只好道:“别乱动,别乱动,给你看便是了。”
  顾熙时小心的将那包点心打开,对顾君瑶道:“说好了,只许吃一块。”
  顾君瑶撇了撇嘴,“不就是点心么,真小气。”
  说着她拿起一块吃了一口,眼睛一亮,扬了扬手,“五哥哥,这是你在哪家铺子买的呀?我也要让丫鬟给我买回来。”
  顾熙时呵了一声,“外头没得卖!只此一家!吃完快点说你到底何事来找我。”
  顾君瑶喝了一口茶,想再伸手拿点心,被顾熙时拍开,“快说。”
  顾君瑶只好嘟着嘴道:“五日后家中要办个赏梅宴,会有不少客人上门,母亲特意嘱咐了那日五哥哥定要在府中,不许外出。”
  “就这事?那梅花有什么好看的,无趣。”
  顾君瑶笑了笑,“那日会有不少与我交好的姑娘们来玩,姑娘们赏花玩耍热热闹闹的,哪里无趣了。”更重要的啊,就是一定要遇上五哥哥。
  顾熙时顿了顿,“你是说姑娘家都喜欢赏花吗?”
  顾君瑶点了点头。
  顾熙时笑了,“还想吃点心吗?”
  顾君瑶迟疑的点了点头。
  “那你给多下个帖子,多邀个人来玩!”
  ……
  在京城的第二个晚上,沈如晚又失眠了。
  转辗反侧总是睡不着,她又打开窗户望着天空。
  今儿的月亮将昨日的缺儿补上了,很圆很亮。
  沈如晚看着圆月,思绪很乱。
  她发现自三哥把阿爹的画像画出来后,阿娘的情绪明显更低落了。
  阿娘不能说话,把什么都藏在心里。
  她希望能够快些找到阿爹,他们一家子快些团圆。
  也不知道大哥现在有没有收到他们留在镖局的信。
  一只寒鸦从树梢飞起,掠过那轮满月。
  眨眼之间,一道黑影自夜色中闪过……
  第十九章 床帐里的人呼吸平稳又绵长。……
  沈如晚再细细看去,却什么也没有。
  难道是自己眼花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惊到了,她没有心思继续看月亮了。
  沈如晚把窗户关上,脱下外裳,躺到了床上。
  她把放在枕头下面的那枚玉牌拿了出来,她记得阿楚姐姐离开时说过,若是她有了为难的事情,可以拿着这个玉牌去找掌柜。不知道寻找阿爹的事情能不能找阿楚姐姐帮忙。
  或许明日她可以跟着二哥他们一块出门。
  也许是终于下了决定,她的安心下来了。
  沈如晚握着那枚玉牌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过了许久,床帐里的人呼吸平稳又绵长。
  咔哒一声,一个黑影悄然出现在房间中。
  那黑影伫立在床前,垂眼看着睡的毫无知觉的人。
  沈如晚因之前反复辗转翻身,不知不觉中衣的领子敞开了些,玉白的脖颈露了出来,小巧的锁骨也若隐若现。
  那黑影的凤眸之中闪过一丝异色,皱着眉将躺着的人的衣领给合拢了,再在她的后颈上点了一下。
  突然那黑影闷咳一声,口中溢出鲜红的血。
  他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眼中闪过挣扎,将床上小姑娘的手腕抬了起来,低头咬了下去。
  此时一个玉牌从小姑娘的手中脱落掉在了地上。
  第二天早上沈如晚醒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刚准备起身时,忽然觉得怎么脖子有点酸痛?
  难不成是昨晚落枕了?
  她抬起手正要去揉一揉,可手腕上忽然感觉到一丝刺痛。
  她看了过去,只见左手腕的内侧有一点破皮微微发红,像是被蚊虫咬过似的。
  沈如晚伸出食指碰了一下,不痒,也没有肿。
  奇怪了,这都腊月了,哪里来的蚊虫?
  可能是这屋子太久没住人了,有些角落里的虫子没被发现吧?
  待会她要去找阿娘要些艾叶来熏一熏屋子。
  刚坐起来,正要穿上绣鞋正要去拿衣裳时,本来被她在手里的玉牌在枕头边上。
  沈如晚疑惑的想了想,她睡着后,又把玉牌放回了枕边吗?
  她倒没有去多想,把玉牌放在荷包中,今儿她要去找玉牌的主人了。
  她得赶紧趁着哥哥们还未出门,央着他们带她一块去。
  沈家众人听到沈如晚也要一起出去打听消息,倒没有一口回绝。
  沈老太太让她把帷帽带好,一路上都要跟着哥哥们。
  沈如晚都乖乖的点头答应。
  一出门,沈家兄弟将沈如晚护在中间,不让她被旁人挤到。
  京城之中,女眷上街是常事,亦有不少女人在街边做着小生意,还有专门接待女客的铺子。
  街上许多女子都没有带帷帽,不过沈如晚带着也不突兀。
  对于沈如晚来说,这可以说是她第一次走在京城的街市上。
  以前候夫人出门做客都极少带上她,没有夫人的允许她也不能独自出侯府。
  从秀水村回到京城,她也是坐在马车上揭开帘子看两眼。
  她对这一切都感觉到新奇。
  看着各种新奇的小玩意有些移不开眼,但是她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得和哥哥们一起拿着画像去打听阿爹的下落。
  沈家兄弟隔着帷帽都能看出沈如晚对刚刚走过的卖冰糖葫芦大叔的留恋。
  沈彦扬特意追上去买了一串,塞到沈如晚手里:“晚晚,吃吧。你就当陪着哥哥出来,其他的事情我跟你三哥来做。”
  沈如晚脸上发热,露出羞愧之色。
  沈彦远敲了一下沈如晚的帽檐,“小姑娘不要担心太多,有我跟你二哥在呢。放宽心,想吃什么,想买什么跟哥哥们说。”
  沈如晚眼里闪过水光,轻轻地点了点头。
  咬了一口冰糖葫芦,酸酸甜甜,心里暖暖的。
  沈如晚吃完后,也向三哥要了一张画像,到对面的药铺去打听。
  沈家兄弟见那药铺诊治的多为妇人,离他们也近,在视线范围之内,又见沈如晚一直想帮上忙,他们只好同意了。
  沈如晚刚进那药店,找到抓药的学徒问画像中人时,在她旁边的两个妇人正在小声议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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