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学

  那个混乱不安的夜晚终于过去了。
  你已经要忘记那天是怎样跌跌撞撞跟着乔治在树林里穿梭,又是怎么小心回到了帐篷。
  你只知道,黑暗。
  夜色虽然淡去,但浓厚的黑暗仍沉沉笼罩着你们。
  你恍恍惚惚的跟着他们回了家,莫丽狠狠拥抱了每一个人,「我都要担心死了!」她的声音里都带了哭腔。
  你竭力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做出一副正常的样子,双子也想着法的宽慰你那只是一次偶然事件——虽然他们自己都不信,你冲他们笑一笑,心下阴沉依旧。
  你比他们都更清楚一些模糊的未来——虽然最终战争是正义获胜,但代价也是惨重的。
  你恍惚记得有很多高人气角色也被作者毫不手软的塞了便当,那么,你的朋友们在里面吗?还有你,你这个外来者,最后的结局会是安然无恙还是骤然死去,你也不知道。
  终于熬到了开学的时候,你开始急急忙忙收拾自己的行李。
  「噢对了,亲爱的。」莫丽从门口探出头来对你说,「今年的必需清单上需要一套礼服,你有吗?」
  礼服?
  莫丽看你一脸茫然有点急的挤进来,「你没有礼服吗?亲爱的?」她开始算现在给你订还来不来得及。
  你赶快安抚她,“我想我有几件礼服……”你想到了什么。
  莫丽松了口气,「那就好,亲爱的。你慢慢收拾吧,我去做饭了。」
  送走了莫丽,你还有点茫然,去翻出了那四套几乎被你忘在脑后的旗袍和汉服。
  这几件看起来也并不是什么普通的衣服,它们看起来竟然在合乎你身材的变化而变化,你慢慢拂过上面的绣花,心下有点茫然,你能把这些衣服在学校穿出来吗……
  呃……为什么不呢?它们精美绝伦不是吗?这是你的民族服饰不是吗?
  只是你到时候是穿哪一件呢?
  旗袍和汉服都是一件更华丽一件更日常……礼服的话……自然选更华丽的吧。那旗袍还是汉服呢?
  虽然你更偏心汉服,但如果是有舞会什么的是不是旗袍更方便?
  你突然想到了张秋,不知道她会穿什么呢?你到时候选和她不一样的好了,撞衫总是尴尬的。
  打定了主意,你打算把衣服又都收了起来。
  你正忙着迭衣服呢,金妮和赫敏突然冲了进来,「我们忘了收拾——噢!这是什么?Ci!」
  你只得又把衣服摊开给她们看,「梅林啊……这些衣服太美丽了……奇异的美丽……」她们喃喃的伸出去摸衣服上的绣花,突然又眼睛亮亮的看着你,「你为什么从来不穿呢?」金妮问,「是啊,Ci!穿给我们看看!」赫敏接道。她们俩一起把你拉过来,“等等……”她们不管你的挣扎反抗,一上一下的把你的衣服一件件扒下来。
  “别——”你扯着嗓子喊,万万没想到有一天会被两个姑娘扒衣服。当你就要只剩内衣的时候,你反抗的更激烈了。
  金妮和赫敏放开你,上下扫了眼急急惶惶去够衣服遮身子的你,脸上露出坏笑,「没想到啊Ci,」「你身材还不错嘛。」
  你:……
  你刚张嘴想说什么,突然门被人推开了。
  你呆呆的与呆呆的乔治对视了半天,你呆呆的低头看着被衣服凌乱的勉强遮住的自己,又呆呆看向同样呆滞盯着你的乔治,整个大脑都僵住了。
  乔治猛的又把门关上,你听见他跌跌撞撞跑下楼的声音,僵硬的大脑艰难的活动着。
  一边的金妮和赫敏也半晌说不出话来。「呃……Ci……」过了一会,金妮磕磕巴巴的安慰你,「其实……反正……你们在约会不是吗……呵呵。」
  呵呵。
  你没法见人了。
  最后你勉强振作起来,恹恹的套上了那套日常一点的汉服给她俩看,她俩狠狠夸奖了你一通,但这并不能弥补你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几乎被乔治看光的心理创伤。第二天就要一起去上学去了,你要怎么面对他啊……
  金妮和赫敏对视了一眼,「呃,Ci。」赫敏清了清嗓子,「其实你还穿着内衣不是吗……而且还有几件衣服遮着呢,看不出什么来,真的。」
  那还是很难为情啊好吗!这日子没法过了!而且乔治刚刚是没有反应过来,后面还不知道他要用这件事调侃你什么呢!而且他一定会经常提起的……
  你在床上打了几个滚,突然爬起来对赫敏和金妮提议:“明天我和你们坐一个包厢怎么样?”
  「可别。」金妮残忍的拒绝了你,「我可不想代替罗恩。」
  你又把希翼的目光投向赫敏,「看我也没有用,」赫敏摊摊手,「他们一定会过来把你抓走的。」
  你:T^T
  晚饭的时候你先是磨磨蹭蹭的不想下楼,最后还是被金妮和赫敏一起拽了下去。
  客厅里的人都被你新奇的打扮吸引了。「这是你的民族服饰吗?Ci!」罗恩兴奋的说,「真酷!」
  你含糊的应了一声,不太敢去看乔治,磨磨蹭蹭半天也没有走到你的座位上坐下。
  乔治一把把你拽过去,「很漂亮。」他含笑着在你耳边暧昧的说。你的手不安的攥紧,不敢去猜他话里有没有其他的含义。
  整顿饭你都吃的坐立不安,胡乱吃了几口就借口自己行李还没有整理好跑走了。
  第二天也是兵荒马乱的一天,因为亚瑟叔叔突然有了急事走了,你们不得不叫了几辆普通人的出租车来,结果大家的行李又状况频出,大家手忙脚乱好不容易才到了站台,还要尽量不引人注意的走进九又四分之叁站台。
  直到你在车厢里坐下长长舒了口气,都没有反应过来你今天本来是想躲着点乔治的,甚至还习惯性坐在他怀里。
  当你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不由得浑身僵硬。
  「哟。」乔治环住你的手不断收紧,他低头凑近你的耳朵,「现在才想起来吗,瓷娃娃?」
  你僵硬着身子,眼神乱飘,“你、你在说什么,我不知道。”
  「哦?是吗?」乔治笑了笑,「你想不起来的话,需不需要我帮你回忆回忆?」他一只手伸进了你的袍子里,「我想想,我那天突然听见了你在房间里喊什么,所以我就打算上去看看……谁知道……」
  “停停停!”你努力在他怀里直起身来去捂他的嘴,“你不要说了!”
  乔治侧头躲你的手,笑容里邪气满满,「你不是想不起来吗?我只是帮你回忆一下当时的场景……」
  你的脸通红,声音也小了下来,“你到底要说什么,一次性说完好了。”
  「我想说什么?」乔治用鼻子去蹭你的耳朵,「我什么也不想说。只是觉得……」他顿了顿,「很漂亮,瓷娃娃。」
  你觉得大脑轰的一声,全身都开始泛起红色,只能听他在你耳边暧昧的咬词,「真是个漂亮的瓷娃娃。」
  直到弗雷德受不了打断你们,乔治对你单方面的欺负才算停止。
  「我说你能收敛一点吗,兄弟?」
  乔治把你又往怀里揽了揽,挑着眉回道:「你是在嫉妒吗,兄弟?」
  「是啊,」弗雷德嘬着酸牙说,「我嫉妒的不得了。」
  你:……
  为什么他俩永远都在致力于在外人面前营造叁人行的气氛啊?这样很好玩吗?不怕耽误弗雷德找女朋友吗?
  你无语的拍拍乔治的胳膊示意他放开你,“我想去外面走走。”
  「早去早回——」双子懒洋洋的回复你。
  你:……
  你拉开车厢门,凑到车窗前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
  今天天气还不错。
  「Hello?」一个陌生的有些羞涩的声音突然在你身后响起,你有点吃惊的转过身去,一张清秀的、五官陌生却气质熟悉的脸正含着微微紧张羞涩的笑看着你。
  你瞪大了眼睛,“张秋?”
  “噢,”她有点吃惊,“你知道我,而且……”她微笑起来,“我已经很久没有听见有人这样喊我的名字了。”
  她的汉语并不是十分流利,还有点生硬。但这已经让你足够激动。
  “我叫陶瓷。”你伸出手和她握了握,两双同样乌黑的眼珠对视了一会,你们同时伸出手来拥抱了对方。
  一切尽在不言中。
  “我开始以为你很高冷,一直不敢过来和你打招呼。”张秋微笑着跟你说。你冲她挥了挥手,“我英语超差的,高冷什么的……其实就是我不怎么会说。”
  “那你怎么会来这里上学?你在英国呆了多久了?”张秋微微皱着眉,很显然她觉得这简直是不可思议。
  “我也不知道……我叁岁来的英国,随后一直生活在唐人街没出去过。”你叹了口气,其实事实比这还要悲惨,但你不敢跟任何人说。
  “我爷爷年轻时就在英国生活了……我从来没有去过中国。”张秋声音充满了遗憾,“我打算毕业后一定要去看看。”
  “一起。”
  “一起。”
  如果……毕业后你还活着的话,你一定会回去看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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