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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6温柔

  昏暗的房间里传来一声声凄惨的哭喊,伴着男人粗鄙的低吼怒骂和一些奇奇怪怪的声音,让整个走廊都显得更加阴森恐怖。
  五六岁的小女孩颤抖着身子悄悄靠近,从门缝往里看去,却又被里面的画面惊得瞪大眼睛。
  一个比她大了四五岁的姐姐被人掀开裙子躺在破旧的铁床上,而那个白天还在儿童节庆典上给大家送礼物的男人光着下身,挺着腰间一根丑陋的东西不停在姐姐腿间拍打。
  女孩不知道里面的人在做什么,但她听到那个姐姐喊疼,一直哭着求饶,她也清楚地看到有鲜红的液体从姐姐腿间流出。
  就在一个小时前,屋里的男人还笑着夸她的腿长得好看,脱了她的衣服,用手指摸了她腿根。
  没有人教过她尿尿的地方是不能让人随便看的,但被那个男人看了碰了,她本能地觉得恶心想吐,如今见到姐姐被欺负成那样,她心里很肯定,姐姐也会觉得恶心。
  有人从背后攥着她衣领把她拉开,女孩回头,看到的是她最害怕那张脸。
  院长把她拖进另一个房间,凶巴巴地骂了她一顿,警告她以后不许再偷看,然后用那种让她全身发毛的眼神打量着她:“身材真不错。”
  院长伸出手又要脱她衣服,女孩更加紧张:“院长……”
  “别怕,叔叔看看有没有长开一点。”
  松松垮垮的童装被扯下,粗糙的手指从她上身两个突起的小点摸到腿间,院长不满地抱怨:“怎么长这么慢?”
  女孩瑟缩着身子带着哭腔:“院长。”
  院长的手又沿着她一条腿摸到脚踝处:“腿这么长,是够玩几年了。”
  “岑旭居然买了利有的股票,他那双手是在屎里开过光吧,买什么跌什么,上次买颐岭才把内裤都赔掉。”
  董珣幸灾乐祸的声音一下子把许清如从沉思中拉了回来,抬头瞥了眼无聊的春晚,看着微信输入框里那句还没发出去的“如果对我会有很不好的影响,你会放弃指证吗”,她不禁自嘲地笑笑,把所有内容都删除。
  从二十五年前那个儿童节以后她才慢慢知道,福利院里被那样欺负的女孩不只她见过那一个,而去那里的男人,“收养”女孩们的男人,也远远不只那一个。
  她比别人幸运,因为年龄小暂时没遭受到更痛苦的事,后来又被许君瑜看上,偷偷把她高价买了回去。
  更幸运的是,那些经历并未给她留下不可磨灭的心理阴影,她成长得还算健康,能与人正常接触,能自由享受性爱,甚至当上了豪门替身,还有一腔的野心。
  可其他人呢?这些年,其他的女孩是怎样过来的?福利院外那些有同样遭遇的女孩又是如何过来的?她有什么资格阻止舒云帮助别的受害者?
  这一瞬间,许清如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
  刚才她还以为舒云会害怕那些往事曝光,可事实上,舒云比她以为的要伟大高尚得多,反观她许清如,自私自利,冷漠无情。
  “舒总是要指证周权民今晚对你性骚扰?如果是这个,我应该也能帮忙,毕竟今晚我也被骚扰了,谈不上什么影响,你有权做自己的选择。”
  回复完这一句,许清如直接退出微信不再看任何消息。
  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她做不到舒云那么伟大,不会承认自己在福利院待过,更不会站出来指证周权民,但舒云做任何选择,她也无权干涉。
  意识到今晚自己的表现有些反常,许清如干脆顺理成章地嗤笑一声:“多曝光点这种事才好,股民惨,那些被性侵的女孩更惨,恋童癖强奸犯就该直接死刑。”
  邵博韬目光深沉地看着她:“清如。”
  董珣也将视线落到她脸上:“上次你说你被欺负过,也是恋童癖?”
  手里的酒杯“哐”一声落到桌上,邵博韬眼中愠了怒色:“你小时候也被欺负过?”
  许清如无所谓地耸耸肩:“都说了是恋童癖,可不就是小时候嘛,走大街上都能遇到。”
  许君瑜反应极快地顺着她的话说下去:“都怪我不好,那时候只顾着到处打工挣钱,没送她上下学。”
  许清如笑笑:“没什么大不了的,反正我心大。”
  洗完澡躺到床上,许清如正闭眼思索着无数种自己会暴露的可能,身后的男人却忽然贴上她的背搂住她。
  果然是只每天都发情的泰迪,和她在一起除了做爱就没别的事了,也不管她愿不愿意。
  许清如怒从心起,正想转身一脚把他踹下床,却听到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那些不好的回忆都忘了吧。”
  侧躺的身子倏然僵住,许清如愣了好久才慢慢转过身看着他。
  “你现在是董太太了,以后不会再有人欺负你了。”
  莫名的,董太太这个她一直厌恶的称呼,第一次让她觉得没那么刺耳。
  不自觉地扬了扬唇,许清如也伸手环住他的腰:“那要是我也被虐待,被强奸过,你还觉得我有资格当董太太吗?”
  董珣松开她一些,捧着她的脸吻上去,重重地在她唇上吮了几下才重新搂紧她:“我要是在乎那层膜,从一开始就不会和你同床。但如果真的发生过,我一定要知道是谁干的,不然怎么为你报仇?”
  “报仇?”许清如笑出声,“就凭你?架都不会打的弱鸡。”
  “方法多的是,又不需要我亲自动手。”
  “那你是想买凶杀人还是栽赃陷害?”许清如不屑地白他一眼,“用不着董少爷操心,我的仇都是当场就报了,欺负过我的人早死了。”
  她那句话是试探,他的回答也在她预料中,但很奇怪,靠在他怀里听他说这样的话,她竟然很肯定这不是在演戏,他今晚对她说的做的,都不是在演戏。
  也不知哪里来的信心,反正就是无比坚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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