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伤

  贺云峰道:“你别着急,皇上和五王爷已经在想办法筹集粮草,最慢半月之内也会赶到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保证将士们吃饱饭和百姓们的安全。”
  几人听闻,都不在作声,大家都知道现在的情势。
  现在的关城,已经是寒冬腊月,就是比国都最冷的时候都要冷上几分。
  夜月国的人从小就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生存,自然适应的十分好,但是祁宿带来的十万大军却不是这样的情况了。
  他们刚刚到这边就感觉有些吃不消了,若是打起仗来,恐怕会伤亡惨重。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让他们吃饱穿暖,减少生病率。
  就在他们还在思考如何作战的时候,有小兵来报,说是关城城主求见。
  祁宿几人对视几眼,便让人请他去大殿。
  祁宿等人出现时,看到的就是一位蓄满络腮胡子、穿着虎皮大衣的粗犷的边关汉子霸气的坐在那里。
  关云长见到祁宿等人出来,起身行礼,不卑不亢。确实,在关城这样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关城的城主就是权力的象征,身上带着王者之气也是情有可原的。
  祁宿坐在上位,请关云长上座。问道:“不知道城主此次前来所谓何事?”
  关云长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我奉贺守将之命带着关城百姓暂避哈尔山中,其中的妇女觉得自己应该为国家奉献点自己的力量,便先做了五万棉衣让我送来。三日后再送剩下的五万过来。”
  祁宿等人完全不敢置信,刚才还在困扰自己的事情,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解决了一半。
  剩下的一半,就是等皇上和祁越筹集好粮草带来了。
  几人十分感谢关云长,想要留关云长吃完饭再走,却被关云长拒绝了。
  送走关云长,楚啸和贺威带着关云长送来的棉衣去军营。将关云长的话告诉士兵们之后,他们十分感激。
  先将这棉衣发给了那些体质相对较差的人,剩下的人,便等着三日之后关云长再送来。
  因为边关群众对战士们的支持,使得士气空前的高涨。这样一来,对于战事一起也是十分有帮助的。
  祁宿等人抓紧时间商讨征战事宜,想要速战速决,这样拖下去,对大璃国十分不利。
  商讨之后,祁宿决定和贺云峰、楚啸、贺威三人带兵轮流值夜,不给夜月国任何可乘之机。在换岗的时候更是要加大兵力,最起码三人带兵轮守,不留任何薄弱环节。
  商讨之后,决定贺威先守第一夜,因为贺威一直住在关城,已经适应了关城的恶劣环境;祁宿年前刚在边疆回来,那边的环境和这边差不多,所以适应起来很快,便让祁宿守第二夜;接下来便是贺云峰和楚啸各守第三夜和第四夜。
  因为将军们和自己一起守夜,将士们都深受鼓舞,精神十分亢奋。
  等到第二夜未时,祁宿出来例行检查时,发现对面似有绿光闪动,在这寂静的夜里,夹杂着寒风,显得十分瘆人。
  祁宿看着那绿光越来越近,越来越多,差不多二十几个闪光点。等到再近些,赫然发现,那些绿光实际是狼的眼睛!
  那群狼显然是饿的不行了,被人引诱到关城这边来的。到底是谁干的,可想而知。
  祁宿命人点上火把,让这些狼知难而退。火光乍起,瞬间照亮了半边天。那群狼似乎很是害怕这些火把,但是看到近在眼前的猎物,却不也不想离开。便一直守在一边等待时机,偶尔啼叫一声。
  祁宿冷硬的面容被火把烤的有些发红,跳跃的火把闪现在他的眼中,似是祁宿自己眼中的怒火闪耀。
  这时,一个小将领走到祁宿身边,道:“元帅,让卑职带几个弟兄下去将这些狼崽子杀了吧。”
  祁宿没有回头看他,直接道:“不需要,现在的狼群是最危险的。留在这里可能会得到食物,但是离开肯定是死路一条,所以他们必定会拼死决斗。再这样的条件下,你们未必讨得了便宜,还是不要引起不必要的伤亡了。”
  “可是……”那小将领似乎还想说什么。
  祁宿打断他道:“夜月国把他们引到这里来,无非是想搞得我们人心惶惶,搅乱我们的节奏。但是凡事有利有弊,这些狼群在这里,他们也是攻不过来的。这些狼群并不认主,只杀我们不杀夜月国的人。这样更是间接的保证了我们的安全。”
  那小将领听着觉得祁宿说的对,便恭敬道:“还是元帅思虑周到,是卑职鲁莽了。”
  祁宿正想说几句话安慰这人,便听到空气中有利刃穿透空气的声音传来,一回头,发现数十支箭破空而来,向着他所在的方向。
  躲闪不及,只好抽出腰间的佩剑挥舞抵挡。
  祁宿一边自己抵挡一边喊道:“趴下!”
  多年征战,祁宿知道这种时候还站在城墙之上对着虚空放箭,只会让己方伤亡惨重。
  若是在平时,就算是拼到最后一个人,祁宿也不会让他们趴下的。但是现在不一样,城墙下的狼群就是他们有利的抵御武器。
  只要狼群还在那里,他们便功不过来。如果硬要强攻,他们恐怕也不容乐观。
  果然,夜月国的人一看他们全都趴下了,认为他们是害怕了,便争先恐后的赶来想要破城,但是没想到却被自己引来的狼群绊住了脚。
  狼群见守了半天终于有猎物前来,果断全力追捕猎物,夜月国人不敌,死伤几人,才终于暗恨离开。
  而大璃国的将士们就在城墙上看了这样一出“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闹剧。
  就在他们欢呼胜利的时候,一个士兵惊呼:“元帅!您怎么样!”
  这时候他们才注意到祁宿捂着右手手臂,而指缝中有鲜血流出。
  祁宿笑笑道:“不碍事,只是小伤,包扎一下就好了。”
  虽然祁宿这样说,但是将士们心中还是有一阵暖流流过。
  如果刚才不是祁宿斩断那些利箭,现在受伤的恐怕就是他们了。
  闻讯赶来的贺云峰等人,看到祁宿受了伤,也是十分震惊,赶紧安排别人守夜,喊大夫前来治伤。
  祁宿笑称并不碍事,还是被贺云峰训斥一番,让他好好保重身体,不然谁来担当大任。
  祁宿并不恼,这贺云峰年约四十,是祁宿的启蒙老师,一开始也是跟着他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的。在祁宿看来,贺云峰和自己的父亲没什么两样。
  但是贺云峰虽然是看着祁宿长大,但是也不敢逾矩。
  等包扎完伤口,喝了一碗热乎乎的姜汤,众人也从祁宿的房间退出去,让他好好休息。
  祁宿听着门外呼啸的风声,摸着胸口处的玉佩,心中却是一片暖意。
  将一直贴身带着的玉佩拿出来,用手指轻轻抚摸,似乎抚摸的是那个女子绝美的脸颊。
  这是当时祁宿用一碗阳春面敲诈来的苏子归的那块玉佩,祁宿一直仔细的带在身上。
  看着眼前的玉佩,祁宿禁不住想苏子归在干什么,是不是向自己在想他一样在想自己呢?
  随即祁宿便自嘲的一笑,她那样迫不及待的拒绝了自己的心意此刻又怎么会在想自己呢?
  释然一笑,将手中的玉佩放回胸前,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其实,千里之外的苏子归确实是在想念祁宿。
  不知道为什么,祁宿走后,苏子归无所事事,除了看医书之外,更是找来了关于关城的城志来看。
  所谓城志,就是介绍那个地方的地理面貌,人文风俗、气候之类的书籍。
  苏子归看完之后,直到那个地方气候恶劣,一直担心祁宿吃不好睡不好,不经意间竟然写了好多的关于如何保暖调理身子的药膳方子。
  苏子归自嘲的笑笑,祁宿在的时候自己不确定自己的心意,他走了之后才发现,自己已经习惯了祁宿呆在在自己身边的感觉。
  一日晚膳后,苏子归看了会医书,写了几个调理的药膳,准备前去洗漱睡觉。
  走到门口,突然听到张管家和一人在说什么,走进一听,突然听到那人和张管家说道:“王爷中了一箭,情况……”
  苏子归听到来人说祁宿中了一箭,心中着急,正想听听情况如何时,还没有听到重要信息,便被人在背后打晕。
  这时,前来禀报的人听到有闷哼之声,疑惑的向后看,并没有看到什么,张管家面对的就是苏子归的方向,显然看到了苏子归被打晕的经过,但是却不敢声张。
  因为来人是祁宿的暗卫,刚才还询问苏子归的事情,现在如果让他知道苏子归在院子里被打晕,那自己的脑袋等王爷回来就保不住了。
  暗卫见无事,便告辞离开。
  张管家见暗卫走远了,才走到刚才苏子归被打晕的地方,见常青正将苏子归套在袋子里,赶紧上前道:“你在干什么?知不知道刚才如果被王爷的暗卫看见会是什么后果?真是不知死活!”
  常青已经和张管家暗度陈仓,现在并不怕他,只道:“常青才不管什么后果,常青只知道如果能帮管家出这口恶气,就算是希望渺茫常青也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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