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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黄时雨

  “姐姐,我还有一点点的不情之请。”艾莉嚼着奶糖,露出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极了哈士奇平静前的模样。
  “你说,我考虑考虑。”
  “这不是我爸我妈在外地吗……这不是今天下午有个小小的家长会吗……所以,嘿嘿。”艾莉挠了挠头,剩下的话不言而喻,西子捧心般地继续看着表情逐渐僵硬中的林品如:“求你了~姐姐~好不好嘛~你肯定不忍心全班就我一个人的家长没来是不是~”
  不,她忍心。
  “你又在学校干了什么好事了?你先告诉我一点,给我打个预防针。”林品如觉得去之前肯定得吃几粒心肌梗塞的药,以免在教室里直接倒了。
  “没有!我发誓!一没被处分,二没被通报批评,再说我小小年纪能做什么?”艾莉信誓旦旦道,大眼睛忽闪忽闪地,里面的真诚让林品如只信一分:“姐姐~相信我一次~这次肯定比上次好了~拜托拜托~”
  林品如:“……好吧。”
  “谢谢姐姐~我就知道你最好了~我最喜欢你了~”艾莉开心地一把抱住了林品如,虽然以自己现在的身高只能到林品如的肩膀处,但也不耽误她多蹭蹭香香软软的姐姐啊,女孩子身上的香味果然比臭男生身上的汗臭味好闻多了!
  然而,到了学校后,林品如是信了艾莉的鬼话才会答应来开家长会。
  林品如紧蹙眉头看着语文试卷背后的作文,深吸了好口气才平缓下来。
  作文是我的xx 。
  一篇不用动脑子随便写写的记叙文,艾莉拿了零分,当然林品如生气的点,不是这个,而是——
  艾莉写了我的姐姐年迈的背影。
  而她抄的例文是阅读文章上节选的出自朱自清的《背影》。
  我与林姐姐不相见已二年余了,我最不能忘记的是她的背影。
  那年冬天,祖母死了,林姐姐的差使也交卸了,正是祸不单行的日子。我从北京到徐州,打算跟着林姐姐奔丧回家。到徐州见着林姐姐,看见满院狼藉的东西,又想起祖母,不禁簌簌地流下眼泪。
  林姐姐说:“事已如此,不必难过,好在天无绝人之路!”
  ……
  姐姐说道,“莉儿,你走吧。”
  我往车外看了看说:“我买几个橘子去。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这一段艾莉证明自己不是全抄袭的,特地把两人位置调动了一下。
  林品如情绪十分不太稳定,可因着艾莉的老师在上面叽里呱啦地讲着大段大段的话,又不能当场离去。
  “请艾莉的家长出来一下。”一位带着眼镜的上了年纪的老师敲了敲教室外面的门,跟里面正在讲话中的老师示意了一下。
  全班家长的眼神“唰唰”地落到了坐在讲台桌旁的林品如身上。
  “艾莉的妈妈这么年轻的吗?”家长甲小声道。
  “不一定,说不准都三十了,咱们这孩子起码也十三四岁了吧,生得早一点的话,她家长十五岁就可以生她了。”家长乙道。
  “怪不得教不好一个孩子呢,原来她家长这么小就生了,难为孩子长这么大了。”
  “就是啊,听说,听我儿子这艾莉次次倒数呢,咱们这班本就是末尾的班级了吧?”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啊。”
  议论纷纷的声音在教室里炸开了锅,老师不得不敲了敲黑板,咳嗽道:“请家长们安静一下,安静一下,我还有话没有说完,艾莉家长你跟着刘老师出去吧。”
  林品如揉了揉眉心,暗暗道:别让她抓住那个小混蛋!
  办公室里。
  刘老师替给林品如一杯茶,抬了抬方框的红色眼镜:“品如,你怎么会在这里?”
  “谢谢老师,她是我邻居妹妹,她爸爸妈妈正好在外地工作,我替他们来给艾莉开家长会。”林品如捧着茶,视线落在桌上了一大叠的情书上,每封信都是她熟悉的署名——
  给艾莉同学。
  “这样啊。”刘老师点了点桌子:“十三四岁的孩子正处于叛逆期中,如果不好好引导感情问题,会出问题的,你先看看这些情书吧,我当了几十年的班主任,从未见过一个女孩子每天能收到那么多的情书,两天时间里,我没收了十几封情书。”
  林品如:“……老师辛苦了,我回去会教育教育她的。”
  信里皆是她看不懂的火星文,字还写得歪歪扭扭,里面唯一看懂的是我爱你这三个字。
  情况是有点严重,起码艾莉没回信,一切都好说,林品如安慰自己道。
  哪知刘老师更加严肃道:“艾莉在与初三的一个男孩子交往,这事你知道吗?”
  “交往?不可能。”林品如捧着水杯的手抖了抖,少数的茶水洒在了她的衣服上,她无心去管衣服:“老师,她是我看着长大,虽然调皮了点,爱玩闹了点,但绝对不可能会和男孩子去交往。”
  她记得上一世里,洪世贤才是艾莉的初恋,这一世怎么会改动如此大?
  “你看看,这是什么。”刘老师另外拿出一封告白信,信纸上正是艾莉回给男孩子的信,字迹比自己看艾莉作业时的字清隽多了,这水平稳稳地能超过一半以上的学生了。
  “我回去问问她。”林品如还是不相信。
  “另外,我还有一件事情。”刘老师语重心长道:“把艾莉同学的头发染回去,我都不好意思她是我的学生,你看看她那校服写得都是什么?教室里的黑板报都比她的校服干净。”
  “好,我明白的,谢谢老师了,艾莉还是请您多照顾一点了。”林品如扯出一抹笑容道:“以后您有事可以来高中部找我,她我会管教好的。”
  林心如拎着一大袋的情书,心累地走出了办公室,想着,以后孩子她是放弃要了,要是生出来是个像艾莉一样的小魔鬼,她得疯了不可,在办公室的转角处,一个面容清俊的男孩子拦住了她,低着脑袋正在组织什么语言。
  “那个艾阿姨,您好,我想请您同意我和艾莉同学的交往。”男孩子又低了低头,没注意到眼神逐渐冰冷起来的林品如。
  艾莉妈妈看起来真年轻,跟她姐姐似的,虽然长得不太相像,但是数一数二好看的美人胚子了。
  “你死心吧,我不会同意的。”林品如眸中凝霜,字字如同自带冰刀似的扎向男孩子:“你家开公司吗?你是老板的儿子?你家资产有多少?都没有,你还谈什么跟艾莉在一起?”
  “阿姨我可是个难搞的岳母,小朋友,她敢跟你在一起,医院里她是别想出来了!”林品如拍了拍蔫得跟枯萎的花似的男孩子的肩膀:“我不介意,再提醒你一句,若是再让我看到第二次,不仅你班上的会知道你对艾莉纠缠不休,而且你父母也会知道他的儿子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陆仁义同学。”
  “阿姨,你怎么可以颠倒黑白呢?”陆仁义睁大眼睛道,从未见过如此无耻的家长。
  “那你说他们是愿意相信你一个小孩子的说辞,还是愿意相信我一个大人,艾莉的妈妈的说辞呢?”林品如微笑道:“你写给艾莉的情书我看了,语句不通,生搬硬套,幼稚园的孩子都比你写得好,我家艾莉虽说成绩不怎么样,但字写得可比你好多了。”
  陆仁义被打击到了,双眸微红,倔强地看着一袭碎花裙眸中平静如水却笑得极为冰冷的林品如,有点畏惧地退了一步:“我,我,呜……”
  话未说完,匆匆地跑下了楼。
  阿姨?从他叫出那个词语开始,林品如就没打算放过陆仁义了,不做点大人的事打击打击他,岂不是对不起阿姨这次词语了?
  校门外,艾莉畏畏缩缩地等着林品如的到来。
  她还未开口喊林品如,就想跑了,林品如脸黑得跟锅底似的,眼神极其不善盯着她。
  “过来,趁我现在脾气还好。”
  “呃……你说好了的,不能打我的!”艾莉小步小步地挪动着:“就,就算要打,打人不打脸!”
  “我不打你,解释一下?”林品如提了提手上塑料袋中的信封。
  艾莉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十分委屈道:“魅力太大没办法。”
  “陆仁义怎么回事?”
  “哦……他啊,喜欢我着,我还在考察他中,姐姐,你不是说能给长久糖的男孩子才是真心喜欢我的吗?”艾莉道:“但如果是长久的零食呢?是不是也要持续地考察……啊!你走慢点!”
  艾莉还未说完,直接被林品如拽走了,她尝试着挣脱了一下,无果。
  “姐姐~疼……”艾莉弱弱道。
  “你敢和陆仁义在一起,你别叫我姐姐了!”林品如走到一半,听到艾莉小声的呼痛,放开了手。
  艾莉愣了一会儿,犹豫道:“哥?”
  “啪!”一掌无情地落在了艾莉的头顶上。
  “那,林奕德他妹?林叔叔他女儿?”
  “离我远一点!”
  “我错了,姐姐,品如姐姐~对不起嘛~”
  “……”
  “我开玩笑的,别生气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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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莉:“我喊你哥,你喊我老婆,我们各论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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