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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4节

  段钊无形中被小夸了一把,有点飘:“出了个粗略的,还没筛选好, 我想做得完美无缺再给你。”
  “你再完美无缺, ”匡正轻笑, “到我这儿也是一堆毛病。”
  段钊差点没让他噎死,确实,他们这些小妖精自认为得道成仙, 到匡正面前一秒钟就被打回原形,他乖乖点击打印按钮,文件出来,匡正直接从打印机里抽走。
  最近市场整体低迷, 大量上市公司出现估值偏低的情况,匡正要在其中找到有定向增发计划或是证监会已经批准但还没完成募集的新股, 春节过后迅速买入, 做一个漂亮的熊市抄底。
  边研究清单,他拨通韩文山的电话:“喂,韩哥。”
  “哥”是跟着宝绽叫的, 韩文山对他也不见外:“匡正啊。”
  “最近资金活泛吗?”匡正接一杯咖啡,在办公区溜达。
  “这种市面儿,有钱都没地方投,”韩文山笑笑,忽然想起来,“对了,我小姨子让我谢谢你。”
  “嗯?”匡正一下没反应过来。
  “那个dopa,”韩文山唏嘘,“她邻居一家全赔光了,倒欠银行八千多万,已经走法律途径了,胜诉的可能性不大,一旦败诉,还有一两千万的利息等着。”
  那是匡正刚开始干私银时顺手积的一次德,也是因为这件事,他和韩文山认识,拉来了万融臻汇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高净值客户:“韩哥,你手头要是有一两个亿的闲钱,我有个产品给你。”
  韩文山过去是个对金融市场很谨慎的人,自从跟着匡正做了几把,渐渐对投资有了信心:“你说说。”
  “咱们捡个漏,”匡正把想法大致说了一下,“我会选一只潜力股,至少经得起市场两年的考验,以底价大量买入。”
  电话那头,韩文山愕然,眼下这种大熊市,别人避着都来不及,匡正却要逆势而行,在一片恐慌中挖掘低迷本身的价值,这是令人折服的魄力和眼光。
  “经济形势一定会回暖,而且不会太久,”匡正判断,“到时咱们这只股势必翻倍,三倍五倍、十倍二十倍都有可能。”
  鱼龙混杂的市场,既有升值空间又能保持相对稳定的股票也就那么几只,这样稀缺的机会,匡正没给别人,而是给了自己,韩文山当即应下:“谢了,老弟。”
  “哪里,”匡正啜一口咖啡,“韩哥,我不懂戏,对如意洲的关心也不够,你一直给宝绽撑着局面,还替他想着未来,我得谢谢你。”
  韩文山立即明白,什么市场低迷、定向增发、一亿两亿,核心都是宝绽,因为自己想着给如意洲成立基金会,匡正反过来要投桃报李,他们这“两口子”,办事真讲究。
  “匡正,”韩文山有些犹豫,“宝老板跟你提过吗,他想给如意洲换一条路走?”
  匡正一愣,换一条路?难道是……
  “他要找蓝天,”韩文山据实以告,“跟我商量好几次了。”
  蓝天……匡正模糊记得,是那天如意洲的洗尘宴上,最后到的女人,名头是泱泱娱乐的蓝总,“他想……”匡正皱着眉头问,“走娱乐圈那条路?”
  “我本来是反对的,”韩文山叹一口气,“但他掏心掏肺地跟我说,他不想在财富圈里混,混个五年十年,到头来除了钱,什么都不剩。”
  匡正没想到宝绽竟然一直没放弃,这几天他人在家,心却全铺在如意洲上,他还是要搏、要挣,要从舒适圈里走出去。
  “匡正,”韩文山语重心长,“宝老板说得没错,咱们这个圈子是安稳,可安稳转个面儿看,就是不思进取,他二十八九岁,能把浮华看淡,不容易。”
  “他已经联系蓝天了吗?”匡正问。
  “应该联系了,”韩文山答,接着补上一句,“过去我喜欢宝老板的戏,喜欢他身上的秦琼、寇准、杨四郎,但现在,我喜欢他这个人。”
  因为宝绽骨子里就带着秦琼、寇准、杨四郎的乾坤气。
  匡正没表态,在电话里静默。
  “当然,你是他哥,也是我的私银,你说话有分量,”韩文山非常干脆,“你要是不同意,我立刻给蓝天打电话,让他驳了宝老板,我听你一句话。”
  匡正长时间地沉默,他是不赞同如意洲进娱乐圈的,但再苦再难,那是宝绽的决定,任何人都没资格剥夺他的个人意志。
  爱的前提,首先是尊重,“我没意见,”匡正一锤定音,“如意洲的事,宝绽自己定,走好了走坏了,我这个哥永远在他身后。”
  “好,”韩文山没料到他这么大气,明明有掌控一切的空间,却选择袖手,“老弟,真他妈局气,哥服你。”
  匡正苦笑,这时大门口进来一个人,显眼的高个子,一张胡同帅哥的脸,接待小姐认得他,微笑着问好:“时先生”。
  时阔亭一眼在办公区看见匡正,跟接待小姐指了指:“我找匡哥。”
  匡正挂断电话向他走去,看一眼表,十一点五十二分:“阔亭。”
  “匡哥,”时阔亭的表情不大自然,“那个……我想把钱拿出来。”
  离十二点只有八分钟,张荣的“戏剧性反弹”就要来了,匡正怎么可能同意他这时候“割肉”退出:“阔亭,你再给我几分钟。”
  “我给不了,”时阔亭很坚决,亮出手机屏幕给他看,上头是正彩的k线,一个急转,砍头式下跌,“一晚上,已经跌了近一成!”
  匡正的预期是百分之三到五,但动影传声的车翻在前头,市场对公司掌舵人离婚过于敏感也是情理之中,“已经跌了一成,”他放慢语气,想拖延时间,“再等几分钟,也无所谓吧?”
  他的轻缓被时阔亭理解成怠慢:“你这是什么话!”他怒了,声音跟着走高,“这不是我一个人的钱,是如意洲的血汗!”
  匡正不能当众说“正彩马上会止跌回升”,这有操纵股价的嫌疑,只能盯着分针跟他兜圈子:“不就是五百多万嘛,阔亭,赔了多少,我补给……”
  “匡正!”时阔亭的脸沉下去,他不理解,这笔钱为什么拿不出来,越是拿不出来,他越发慌,“赔多少我认了,把剩下的给我!”
  还有两分钟,匡正给了他三个字:“不可能。”
  突然之间,时阔亭冲上去,一把揪住他的领子,死死扣住。
  整个大堂哄地乱了,老总在自家门口被人掐住脖子,保安拎着警棍往这儿跑,一伙人拉着时阔亭,匡正的脸眼见着越来越青,保安举着警棍要往下抡,被匡正哑着嗓子吼住:“谁也不许动他!”
  随着他这声喊,时阔亭血气上涌,扼着喉咙把他推到墙上,杯里的咖啡泼出去,洒了一地。
  “我去他……”夏可抄起桌上的保温杯就要往上冲,被段钊一把拽住:“干什么你,别添乱!”
  “老板!”夏可指着人群中央的匡正,“老板太给那疯子脸了,发型都乱了!”
  “你知道那是谁吗?”段钊搭住他的膀子。
  “不就是如意洲管钱的吗,来找过你,姓时的!”
  “那是老板的大舅哥,”段钊小声说,拍了拍他的肩膀,“放下,别冲动。”
  大舅哥?夏可愣愣盯着他,这时隔壁桌的汪有诚刷着手机擦过他们,走上去,他有一股小老板的稳劲儿,分开人群,拍了拍时阔亭的肩膀,打声招呼:“你好。”
  一片闹哄哄中,这样无机质的声音让时阔亭冷静,他转过头,看到一张戴金丝眼镜的白脸,手里拿着手机,屏幕冲着他。
  “跌了百分之十,”汪有诚问,“你说的是正彩电子吧?”
  匡正盯着汪有诚的手机屏,是新闻界面,左上角显示时间:12点02分,新闻标题是:张荣夫妇离婚采用信托构架,正彩电子股权结构毫发无伤。
  张荣发了,十二点整,这一切终于可以尘埃落定。
  时阔亭读着那条新闻,没读懂:“什么意思?”
  “看看你的股票,”汪有诚金丝眼镜后的眸子含着笑意,声音却凉薄,“从k线图切换到走势图。”
  说着,他朝匡正伸出手。
  时阔亭按他说的调整界面,只看了一下,眼睛就直了,视线在手机和匡正之间来回切换,12点02分,离新闻发布只过去了两分钟,正彩的股价已经接近一天前的水平。
  匡正握着汪有诚的手站直,拍了拍西装,先吩咐人处理地上的咖啡,然后揽住时阔亭的肩膀。
  “匡哥……”时阔亭惭愧地低下头。
  “没事,”匡正碰了碰被掐红的脖子,低声说,“你小子记着,无论是你还是如意洲,只要是跟宝绽有关的一切,我都会竭尽全力。”
  时阔亭抬起头,百感交集着,绷紧了嘴角。
  “你要百分之百相信我,”脖子刺痛,匡正仍然系紧了领带,“我匡正这辈子,绝不会坑你,坑宝绽。”
  第146章 森林童话小番外6
  宝宝兔穿着花朵图案的粉色布兜, 挎着小篮子, 一蹦一蹦来到亭亭兔家门外。
  笃笃笃, 它敲了敲门:“亭亭兔?”
  等了一会儿, 没兔来开门,它对了对爪, 贴着门板竖起长耳朵, 听到屋里有啪嗒啪嗒的声响。
  咦?宝宝兔觉得奇怪,把门推开一条缝,转着红眼睛往里看, 只见亭亭兔的大床上垂下来一条又白又蓬的大以巴, 正懒洋洋地拍着地板。
  “谁!”以巴的主人嗅到门口传来的兔骚味, 打了个喷嚏,从床上立起耳朵,又白又尖的一对, 跟匡匡浪的很像。
  宝宝兔挎着小篮子,轻爪轻脚蹭进屋:“你好,”它有些害羞地打招呼,“我是亭亭兔的朋友, 我叫宝宝兔。”
  宝宝……亭亭兔常舔的那只?侬侬狼眯起漂亮的蓝眼睛,盯着这个毛茸茸圆滚滚的家伙, 小得几乎找不到的三瓣嘴, 看起来不太聪明的兔仔牙,还有胖胖的白肚子,啊, 不好,它连忙捂住心口。
  侬侬狼有一个秘密,所有知道这个秘密的狼都已经永远长眠,那就是它虽然身为黑暗森林三巨头之一,阴险、狠辣、嗜血成性,却得了一种无药可医的怪病,这病连名字都异常恐怖——小可爱综合症。
  只要看到可爱的东西,它就会控制不住想rua,为了克服这个毛病,它才疯狂杀兔,于是成了黑暗森林仅次于匡匡狼的捕兔能手。
  “哇!”宝宝兔看到侬侬狼细长的眼线和天空一样的蓝眼睛,张大了嘴巴,“你……你长得真好看!”
  这帮兔子的审美没事吧,一只两只都说自己好看,侬侬狼捂着怦怦跳的心口,别过脸不看它。
  “你怎么了?”宝宝兔歪着头,把篮子提到胸前,“我带了新做的红豆饼干来,你要不要吃一点?”
  侬侬狼偷偷瞧它,又短又胖的小爪,一弯腰就陷进毛里的布兜,果然可爱到杀狼:“你不要过……”
  “来”字还没出口,宝宝兔已经从篮子里拿出饼干,月亮形状的,胡萝北形状的,一块一块在它面前摆成一排,眨着眼睛等着它吃。
  oh no!侬侬狼觉得自己的病又重了,已经发展到想把宝宝兔叼到床上好好rua一顿的程度,之前它碰到稍微可爱一点的兔子,总能赶在发病前咬断它们的脖子,这次却失算了,它竟然着了这只小胖兔的道!
  侬侬狼恨恨地想,抓起饼干咬了一口,呕!恶心的胡萝北味。
  “好吃吗?”宝宝兔忐忑地问。
  “好……”这个病就是这样,面对可爱的东西,总要说违心的话,“好吃死了。”
  宝宝兔高兴地趴在床边:“喜欢你就多吃点!”
  侬侬狼生无可恋地嚼着胡萝北饼干,心想杀千刀的大黑兔干什么去了,这么久还不回来,正在这时,以巴忽然被宝宝兔摸了一把,它浑身的毛都炸起来:“你干什么!”
  宝宝兔吓了一跳,缩着爪爪,:“我看你的以巴好看……”
  “以巴有什么好看的,”被摸了被摸了被摸了!侬侬狼心里这样喊,脸上却毫无表情,“你不也有。”
  “我的太短了,”说着,宝宝兔转过身,把屁股撅给它,球球以巴摇了摇,“你看。”
  我去!侬侬狼直接朝后翻倒,整个狼都晕眩了,宝宝兔蹬着腿爬上床,小肚皮一番,瘫到它的爪子上:“你这么好看,是不是也是母的呀,我也是母的,我们做朋友吧!”
  谁是母的!侬侬狼特别愤怒,虽然它体型小,毛还是白的,但从没被这么侮辱过,作为报复,它猛地朝宝宝兔扑过去,一头埋在它的肚子上,使劲儿拿鼻子蹭,蹭得宝宝兔抖着脚咯咯直笑。
  正笑着,门从外面推开,亭亭兔背着一兜胡萝北回来了,侬侬狼一见它,立刻从宝宝兔身上起来,高傲地昂着头,若无其事望向窗外。
  “宝宝兔?”亭亭兔惊讶地看着它,“你怎么背了个粉布兜!”
  “唔?”宝宝兔捋着毛从床上爬起来,“小母兔都穿粉的呀。”
  “小母兔?”亭亭兔扑簌着耳朵,“谁?”
  “我呀,”宝宝兔拍了拍花朵图案的布兜,“我是小母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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