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

  “那不是隐射他那些肮脏事情吗?听说贼刺激。”
  陈柏看了看马车后面跟着的人群长龙,气不打一处来,真不是他要买,是那妇人硬塞给他的,再说他也是受害者。
  “听那妇人说还卖得挺好”
  “上京的公子小姐都是些什么奇怪爱好!”普通人家应该还舍不得买。
  要不是马夫是个熟手,估计都被后面追着的人扔一车臭鸡蛋和烂菜叶子了。
  马夫现在肠子都悔青了,他居然拉的是廷尉府那孽障。
  但他也不能停下来,被殃及池鱼不说,况且哪怕陈柏现在人人喊打,但也是九卿之一廷尉府的大公子,大家跟着起哄或许还行,但绝对不是他一个小老百姓得罪得起的。
  车后不停传来汇聚在一起的骂声,“不知羞耻的死断袖!”
  “陈子褏你个孽障,你还要不要脸了。”
  “上京之耻!”
  陈柏有些苦笑,处境之艰难超乎想象。
  他这名声,走大街上被人群殴一点不稀奇。
  陈柏看着后面的人群有些皱眉,马车速度不慢,但要甩开后面的人也难。
  被越来越多的人群追了几条街后,经过一巷子,陈柏抛出一碎银子给马夫,多的算是惊吓费。
  “就在这停。”
  然后飞速下车窜进了巷子。
  等他回头的时候,那辆马车已经被群群包围。
  “这要是被围住,可就尴尬了,还不得传出更夸张的流言。”
  等陈柏从巷子出来的时候,脸上已经戴了一面具,引来了不少奇怪的目光,但也比被认出来好。
  一张面具遮住了世俗的一切目光。
  陈柏现在都有闲情买上一串糖葫芦边走边啃。
  周围的辱骂声让人羞耻吗?
  不,事实如何他心里清清楚楚,太子蛟设局辱他,该羞耻的人不是他。
  这些折辱声仅仅只会让他心里不平而已。
  现在离云上锦已经不远,陈柏就这么边逛街边向目的地走去。
  等陈柏来到云上锦又花了些时间。
  掌柜看着戴着个面具进来的陈柏也是一愣,不过终归是走南闯北见过世面的。
  正准备亲自招呼一翻,陈柏就开口了,“我有样东西需要你交给皇子政。”
  皇子政如今才回大乾,暂住皇宫。
  以皇子政的年龄,住在皇宫已经不合适,出宫立府应该也就在近段时间。
  现在,云上锦是联络皇宫中的齐政的途径之一。
  掌柜微笑,“……我们这就一布庄,恐怕不能……”
  陈柏没说话,而是将袖子中卷起来的画报拿了出来,展开一角让对方看了一眼。
  哪怕是一角,其中逼真的画面也让掌柜直接看懵了。
  那画上的花无论是外形还是颜色居然和现实中一般无二,活灵活现,就像伸手就能摘下来一样。
  陈柏将画卷递了过去,“现在能将此画呈给皇子政了么?”
  掌柜这才回过神,伸手接过画,“可。”
  陈柏心道,他就说这云上锦怎么可能和皇子政一点联系也没有。
  直接向外走去。
  掌柜赶紧问道,“还不知公子是何人?又为何要将这样的东西交给皇子政?”
  不问清楚他也不好交差。
  陈柏边走边挥手,什么话也没说,颇为潇洒。
  只要能给太子蛟添堵,送一张画报给皇子政算得了什么。
  掌柜打开画报看了一眼,然后整个眼睛都收缩了一下,赶紧重新卷了起来,交代了一番后向外走去。
  等齐政收到内侍交到他手上的画报的时候,也是惊讶了一阵。
  然后看向画报的落款之处。
  上面就两个字,“山君。”
  这是陈柏用画图软件画上去的古体字,他是这张作品的拍摄者,当然有留名的权利。
  齐政眉头皱了起来。
  山君?《奇物异志》上有记载,山之灵石,得日月之精者,可成精怪,谓之山君。
  不由得想到了他的那块奇怪的石板。
  因为他前不久才从石板里面看到了妖怪,虽然是惊鸿一瞥,但实在惊奇得让人想忘也忘不了。
  现在又见“山君”二字,山君不就是石头妖怪,怎么可能不联想到一起。
  齐政对侯着的内侍问道,“可问清楚送画的是什么人?”
  内侍答道:“云上锦的掌柜只说,是一戴着面具的怪人,听声音年龄应该不大。”
  齐政心道,戴着面具,看不到脸?
  然后问了一句让内侍懵到不行的话,“可看清对方有什么奇怪特征,比如猫耳之类。”
  内侍:“……”
  哪有人长猫耳的,殿下这话他怎么听不懂。
  第3章 给古代网友打个电话
  陈柏回到廷尉府已经快到晚上了。
  一进府发现了异常,“怎么这么冷清,连个下人都见不着。”
  他们廷尉府因为发生了他的事情,是安静了些,但也不至于如此。
  等走到他的院子的时候,就知道什么原因了。
  廷尉府上下,一群人全部在他院子门口等着。
  陈柏心道,糟了,他今天在大街上闹出来的动静怕是已经传得整个上京皆知,廷尉府又怎么可能没有得到消息。
  为首的正是大乾国的九卿之一廷尉陈守业,脸黑得跟锅底一样,手上拿一家法棍子。
  一见到陈柏,陈守业心中的怒气刷刷往上窜,一声爆吼,将死寂一样的廷尉府点燃。
  “你个孽子还敢回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你这是光耀门楣了?你现在这是多大的荣耀啊,还有脸上街闹出那么大事情来!”
  他现在在朝中谨言慎行,生怕声音大了一点别人就记起他这号人物了,虽然没什么用,软刀子那是一个劲往他身上捅。
  他儿子倒好,一点反思没有,还变本加厉,恨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老陈家出了一个道德败坏,祸乱皇室的断袖,还亲自上街去买……买那污浊的话本子。
  他们家老祖宗的棺材板估计都压不住了。
  “今天非得打死你个孽障,就当我没你这个混账儿子。”
  陈守业那是真的怒啊,普通人犯了这事儿,估计恨不得一辈子将自己关起来不见人,他儿子倒好,没事人一样还大摇大摆上街。
  拿着棍子就往陈柏身上抽。
  只是还没抽下去,陈守业旁边的一贵妇人就扑了上去,死死的抱住陈守业的手臂。
  “老爷,你这是要打死他啊,柏哥儿现在身上都是伤,怎么受得了这棍子。”
  哭哭啼啼。
  后面的陈小布也被吓得哇地哭了出来,嘴巴张得老大,跟他被打了一样。
  陈柏其实有点不适应现在的情况,只是站在那什么也没说。
  他上一世是孤儿,从来没有体会过这么复杂的人情世故。
  陈守业的愤怒,他这一世的母亲荣华夫人不顾一切的阻止,还有胞弟陈小布惊天动地的哭声,他都看在眼里。
  他毕竟占了这具身体,欠下了怎么也还不清的人情,他在这个时代也有了自己的身份,不是想要撇开就撇得开的。
  廷尉府灯火通明,闹到了大半夜,陈廷尉的咆哮声,荣华夫人的哭声估计连廷尉府外老远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整个廷尉府,鸡犬不宁。
  陈柏今天在街上闹出那么大事情,无论如何廷尉府也得给所有人一个态度。
  陈守业的棍子最终也没有抽下去,荣华夫人说什么也没有放开陈守业的手臂,护在陈柏前面。
  这份溺爱陈柏感受到了。
  等一切结束,已经是月上中空。
  陈柏被关进了冷清的院子。
  一进院子,陈柏就感觉到了变化,院子中的树全被砍了。
  陈柏:“……”
  估计陈廷尉也猜到他是如何偷溜出去的了。
  不仅如此,连花圃里面的花都给拔得干干净净,这就完全属于发泄了。
  借着月光看了看光秃秃的院子,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里荒废了好多年。
  “这日子过得。”陈柏回到卧室,感概了一番,给后背上了药,饭都没吃就这么睡了,闹了大半夜,他也累了。
  第二天,陈柏吃着送来的粗菜淡饭,看着院子门口,原本守着的两个粗使婆子已经不见了,换成了两个看着都害怕的彪壮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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