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4章 巫灵谷,万万不能进
什方逸临点点头,示意让人进来。
白刃、离奎撩开帘子,一左一右两座大山镇着。
“出去说吧。”
颜幽幽起身和什方逸临出了西屋。
“老丈,找我有事?”
颜幽幽迎了出去,坐在中堂的木椅上,北溟和魅影分别站在二人身后。
那老爷子手里抱着两床还算新的被子,看向颜幽幽的眼神有些闪躲。
刚刚在屋里,他那小孙子说这位赠药的公子不是男人而是女子,他还不信,可现在见她言行举止的确比男人阴柔了些。
难怪刚刚他激动之下,要伸手去拉她,被另一位矜贵的公子给阻拦了。
原来,这位女神医,竟然是女扮男装。
“神医,山里夜露浓重,我怕神医冷,给神医送两床被子。”
这老爷子一口一个神医的叫着,让站在一旁的下属们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颜幽幽笑着点点头。
“多谢老丈。”
距离那老爷子最近的无冬无夏二人,上前接过被子。
他们也怕自家王爷和颜主子睡那只有一张席子的土炕,睡不习惯,抱着被褥,转身回屋铺上。
那老爷子看向颜幽幽,心里知道人家既然大方的拿出丹药救下自家老婆子,又不曾开口为难他们,他便打心眼里确定颜幽幽是个人品极佳的人。
“神医,有什么要问我的,老头子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老爷子的话音刚落,东屋的帘子便被掀开了一条缝,叫山娃的小男孩手里抱着一个新的枕头走了出来。
“姐姐,这是我娘新做的枕头,还没用过,奶奶说让我抱出来给姐姐用。”
什方逸临瞅着那孩子,眯了眯眼。
北冥和离奎几人,也不约而同把目光投向了那孩子。
出门在外,有时易容装扮最怕遇到的,就是这种被人识破,还被意外挑明了身份。
还好,这里没有外人,但凡这里有图谋不轨的,颜幽幽便会成为众矢之的。
那老爷子一看众人的目光,心里咯噔一下。
来回搓着手,显得有些不安,忙把孩子拉倒身后,解释道。
“小孩子不懂规矩,女神医不要和他一般见识,你放心,我们对外,绝不会多言半句。”
颜幽幽瞧着几个人神经紧张的样子,又见那老爷子躲闪又害怕的眼神,忙笑着言语温和道。
“老丈不用担心,也不用紧张,孩子心思单纯,我知道他没有恶意的,况且,这里也没有外人。”
“老丈也不用一口一个神医的叫,我姓颜,老丈叫我颜女医就行。”
老爷子一听这话,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了地,连忙点头答应。
“诶!诶!”
颜幽幽命人接过枕头,谢了那孩子,孩子高高兴兴的回了东屋,根本不知道刚才他经历了什么。
她对被孩子挑明身份这件事,并不在意,依旧看向那老爷子继续问道。
“老丈可是本乡本土之人?”
老爷子坐在椅子上道:
“老头子我姓柳,这附近的药农都叫我柳五哥,我们是二十年前逃荒逃到这里,并不是本乡本土的人。”
“噢。”
颜幽幽看了眼什方逸临,接着又问道:
“在山里讨生活一定很辛苦吧。”
那柳老爷子苦笑着点点头。
“这么多年苦是苦了点,好在能够安身立命,填饱肚子而已。”
“这周边的村寨不接受我们外姓族人,也只能在这山脚下建座房子,有个遮风挡雨的地儿。”
“可真是不容易。”
颜幽幽知道,在这世道上,有多少人拼着命的努力活着。
“这附近的山,出药材最好的地方在哪?”
老爷子沉吟了片刻道:
“女丑山深处,山高林密,无论是下雨阴天,山里都笼罩着一层雾气,最是出好药。”
“哦……”
颜幽幽拉长尾音,眉头假意微皱,语言似有懊恼之意。
“那就难了,我们要寻的那种药材人迹罕见,也不知在女丑山深处能不能寻到。”
“颜女医所寻何种药材?”
柳老爷子果然问道,他想如若这位颜女医说出的药材正好他有,便不收分文倾囊相送,也算抵了那丹药的钱。
颜幽幽道:
“这种药材非常少见,具体叫什么,我暂时还不知道”
她面有难色,眸底却抹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只知道这药材其茎大如手指,赤如丹,夜视有光,持之甚滑,老丈可见过这药材?”
颜幽幽一眨不眨的看着柳老爷子。
那柳老爷子神色讶异,眼神没由来的狂喜。
“这世上还有这等药材?”
一见他如此模样,颜幽幽心下一沉,看来,这柳老爷子也没有见到过独遥芝,想来这老爷子也是个谨小慎微又惜命的人,二十年中竟没有踏足巫灵谷。
“这种药材到底有没有我也不甚清楚,只是听说在女丑山更深的深山中才有。”
“更深的深山中?”
柳老爷子突然呼吸一滞。
“难道颜女医说的是……巫灵谷?”
颜幽幽没有说话,此次进山,她虽知道目的地,但是山路崎岖,条条都通向不同的地方。
尤其是在这种山高密林中,如若不是常年进山的药农,很可能会在茫茫大山中迷途,所以她需要向导,需要一个对女丑山一草一木都了如指掌的向导。
况且,此次进山时间紧迫,容不得半点差池,他们要抓紧时间找到独遥芝和涎华果,才能去找余下的两种药材。
什方逸临的火髓之毒不能再拖了,这种毒,拖得时间越长,对他本身的伤害越大。
柳老爷子神色有些慌张。
“颜女医,那巫灵谷万万不能进,听闻那谷里树木有百丈高,遮天蔽日,阴气沉沉,毫无生机,那有毒的瘴气终日不散,谷中更是毒虫猛兽多不胜数……”
那柳老爷子每说一句,什方逸临的脸色便沉一下。
那巫灵谷,外人听之色变,恨不得远离,可是她,她的幽儿,为了他,竟然甘愿冒险。
这种时候,他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不想让她去冒险,但他又不甘心自己只有两三年的寿命,他想陪着她,长长久久的陪着她,陪着孩子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