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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秦一诺5

  今年的冬天格外的冷。
  江北一家酒楼的后院,黎然,秦婉,秦争,萧进,秦一诺,五人齐聚一堂,热闹非凡。
  秦一诺看到那片黑色的衣角,心里不安极了。
  萧进先从木柜里出来,还未站稳,黎然便一脚重重地踹在他的胸口,将人踹翻。萧进咳嗽,痛的蜷了一下,趴在地上,黎然拿脚尖抬起他的下巴,俯视他,“你要与我谈条件?嗯?”
  那一瞬间,黎然看到,萧进露出了一种,恶狠狠的血腥的表情,如黑夜乍隐,头狼露出了冷森森的利牙。
  她玩味一笑。
  “黎然,”秦婉说,“我们该走了……”
  秦婉有点害怕,她们是半路遇上秦争的,那时的秦争难得有些风尘仆仆的样子,以她多年相处的经验,她能察觉到此时的秦争心情极其不好,再耽搁下去,怕是要自讨苦吃。
  “等等,”秦一诺出声了,他走了出来,犹豫了一下。
  秦争看了他一眼,道,“萧进。”
  他的存在感本就极强,这般带着凉气说出来,威压便丝丝蔓延,黎然稍稍退了一步。
  萧进撑着慢慢站起来,秦一诺将手里的东西交给他,是那瓶仙露浓,他慢慢地说,“收好了。”
  总会再见面的,秦一诺想,他找到了自己想做的事情,只是自己这般没有出息,怕是很快就要被扫地出门了。
  此时距离秦一诺家出走,已经叁月有余。
  江北不如江南温暖,入夜也比较早,晚上寒气更甚,此时天寒地冻的天气,走在路上手脚都要冻的不听使唤。
  秦一诺心烦意乱,慢吞吞地走着,过了一会儿,再抬眼,发现父亲在前面微微转过半边身子,静静地等他。
  叁个月前,上楚门比武大会上,他输得一败涂地,这般没有天赋的孩子,想必使父亲遭受了万般耻笑,秦一诺心里酸涩,慢慢停下脚步。
  他站在两步开外,轻声道,“父亲,我不回去……”
  “我练不成剑,也学不会无情剑法,我没有办法保护母亲,也一定会拖您后腿,”他咬了咬嘴唇,声音有些沙哑了,“我是这般没有用的小孩,一定让您受尽了嘲笑……”
  他看到父亲犹豫了一下,将手轻轻地按在剑柄上,多年的委屈终于爆发出来,眼泪大颗大颗地涌出,“您不想要我了吗?”
  夜幕沉沉,风如刀割,没有人回答他。
  秦争动了,他挥剑的姿势极其飘逸,如风过雀羽,飘飘然四散开来,剑光闪过,竟有铃铛泠泠作响。
  秦一诺紧紧闭着眼睛,心下怆然悲泣,眼泪止不住地流,他好喜欢这个尘世啊,他喜欢母亲,喜欢木慈,喜欢宁回,喜欢帝王将相的话本,喜欢折子戏,也喜欢……父亲。为什么,他不会练剑呢?还让他成为了父亲的耻辱,真残忍啊……
  鼻尖一凉,幻想中的痛感没有到来,秦一诺缓缓睁开眼睛。
  一朵白花,从漆黑的夜幕中,飘飘然而下。
  花瓣层层迭迭,晶莹剔透,闪着浅浅的光,如月下雪,娇娇颤颤地落在他的鼻尖。
  是梨花。
  秦一诺呆住了,他摘下梨花放在手心,不知所措。
  是梨花一剑,魏凉的成名绝技,剑尖见血,必有梨花,是一大杀招,秦争练的时候极度嫌弃,觉得十分花哨,没曾想却用在了这里为了哄一个小孩,他掩了掩受伤的腕子,走向哭的七零八落的小孩。
  小孩望着他,一双浸水的眸子,与他的母亲像极了。
  怎么就让他哭成这样呢?
  秦争拿帕子擦干净他的面颊,拿袍子裹住抱在怀里,暖着他冰凉的小手。
  “秦一诺。”
  “啊……”声音小小的,像只小动物。
  “其实,”想到颜落要他们好好聊聊的话,秦争尽量放柔了声音,低低地说,“知道你不能练剑的时候,我很高兴。”
  “为……为什么?”
  “因为我也不喜欢练剑,”秦争不擅长倾诉,他向来不怎么多说话的,只是,为了怀里这个可怜兮兮的小孩,他愿意尝试多说一点,“因为练的剑法,我差点失去了你的母亲。”
  怀里的小孩紧紧揪着他的前襟。
  秦争揉了一把他的脑袋,“我以为你很喜欢练剑,又不愿意教你我的剑法,所以我就躲着你。”
  “你当时走的好快!都不等我!”秦一诺带着鼻音抗议,“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秦争慢慢地走着,他收了收怀抱,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喜欢的。”
  怎么会不喜欢呢,他与他的母亲如此肖像,都那么古灵精怪,有着天真的炽热的韧劲,教人打心底就要化了。
  只是,孩子不怎么亲近他罢了。
  “您,你……”秦一诺缩了缩头,“我输了上楚门的比试,你一定觉得我是一个丢人的小孩……”
  “怎么会,没有人敢笑我,”秦争沉吟了一下,“你要是觉得输了不高兴,我让你木师叔把上楚门关了吧。”
  “……不大好吧。”秦一诺哼哼唧唧的。
  秦争抱着秦一诺慢悠悠地走着。
  秦一诺又想到父亲说喜欢自己,模模糊糊有了被宠爱的底气,他皱着鼻子抱怨道,“你小时候对我不好,为了不让我哭,总是点我的穴……”
  “是我的错。”
  “你总是不理我,从外面回来也不给我带好吃的。”
  “是我的错。”
  “你都不怎么对我笑!你好凶啊……”
  “是我的错。”
  “所以你不觉得我是你的耻辱对吗?”他小心翼翼地问。
  “是……我的错,”秦争心里一痛,紧了紧怀抱,“你永远是我的骄傲。”
  秦一诺挣扎着将头伸出来,凑到秦争耳边,小声说,“其实,我好喜欢父亲。”
  说完,护着怀里的小梨花,羞得将头拱进他温热的怀里。
  秦争愣了一下,没有再说话,他挪了一下位置,避免让小孩沾到染血的袖口,他想着家里气鼓鼓的娇妻和怀里和他闹了很长别扭的孩子,记忆里都漂亮鲜活得不像话,这是他的光,他的信仰,他的一切。
  最后,他对着面前极冷极寒的夜,轻轻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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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应该,大概,也许,还有一个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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