溯世之轮
花界回归天界,天界也恢复了百花盛开的样子。独独只有天帝居住的璇玑宫,只开着一片雪色的优昙花,将其他的姹紫嫣红都拒之门外。天界众人也都听说过这是郁少君种在璇玑宫里的花,除了感叹天帝陛下与郁少君感情深厚之外,也想不到什么别的话说。
朝会时地司呈上奏章,天帝大婚之期就定在十月初九,还有不到三个月的时间。
仙人成亲是寻个道侣,并不似凡间有诸多繁文缛节,对润玉和郁烈而言更是如此——大婚很重要、很庄重,但是也没有紧要到不顾一切的程度。两个人还是照常同进同出,处理公务,时而关注一下魔界的动向,时而天南海北辰州九州游玩一圈,过得和婚期定下之前没什么两样。
但两人身边的贴心小管家邝露和涂艳山已经如临大敌,严阵以待。
“我觉得菜单可以再加一道鲜花饼。”邝露说,“花界刚刚回归,这道菜颇为合宜。”
“嗯嗯。”涂艳山连连点头,在菜单底下认真地加了三个字——鲜花饼。她写完之后,将笔一放,道:“不知道殿下和天帝陛下喜不喜欢吃。邝露姐姐,我想先去花界搞点花瓣回来,我们自己做做试试怎么样?”
“好啊。”邝露十分赞同。她将菜单卷了卷收起来,叮嘱道,“多找点不同种类的花瓣,我们试一试哪一种更好吃。”
涂艳山比了一个“放心”的手势,一蹦一跳地跑远了。
涂艳山之前经常来往花界,还结识了里面不少的精灵。
她这次一来,说自己想要做鲜花饼,刚刚结识的小精灵连翘就十分热情地向她介绍哪一种花做鲜花饼更好吃,涂艳山掏出小本子很认真地记下。
她记着记着,又突发奇想,“我听说凡间有桂花糖、桂花糕,不知道桂花馅儿的鲜花饼怎么样。”
连翘想了想,“我没吃过桂花馅儿的,不过这好办,我们试一试不就知道了。”
涂艳山惊奇道:“你会做鲜花饼?”
连翘道:“那当然了。你跟我来,我教你。”
“太好了!”涂艳山欢呼一声,“我还想着要怎么去凡间偷师呢。天界膳房都不会做鲜花饼的!”
连翘拉着她去厨房,闻言同情道:“那你们少了多少乐趣呀。”
两个小姑娘在厨房里埋头鼓捣,还真的做了一堆不同馅儿的鲜花饼出来。
连翘拈起一块刚出锅的热乎馅饼,掰了一角塞进嘴里,品了品,觉得滋味不坏,又掰了一块递到涂艳山嘴边,“挺好吃的,你尝尝。”
涂艳山忙着给馅饼翻面,就着她的手吃了那块饼,赞叹道:“果然很好吃。”
连翘顿时十分得意,“这鲜花饼可是我娘经常做的,我从小看着就学会了。”
涂艳山对朋友向来不吝啬夸赞,“你真厉害!我就什么都学不会,在家里的时候都是哥哥做饭的。”
她自己就只会煮超难吃的面。
连翘安慰道:“不会做饭又不是什么大事,人各有所长嘛。”她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叹了一口气道,“不过说起鲜花饼,其实我也不是做得最好吃的。”
涂艳山好奇地问:“还有谁比你做得更好吃?”
连翘道:“自然是锦觅了!”她说完这一句,复又叹了口气,蔫蔫道,“可我也好久没有见到她了。”
涂艳山其实知道不少关于锦觅的消息——锦觅、旭凤、穗禾这三个人的动向是郁烈亲自盯着的,所有关于他们的事,事无巨细,都保存在天机府中。涂艳山跟随在郁烈身旁,也或多或少地知道了一些三人之间的恩怨纠葛:
穗禾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哄得旭凤信了她,以为是她将自己救回来的。现在两个人居于魔界虞渊,瞧着比之前在天界的时候还亲近了不少。旭凤还偷偷回了一次天界,在先贤殿逛了一圈,又偷听了一耳朵“锦觅仙子为母报仇”的故事,失魂落魄地走了。
锦觅则是一趟一趟的往魔界跑,尽管在魔界呆不了多长时间,但每次回来的时候要么浑身伤痕,要么伤心欲绝。花界芳主劝阻过,但并没有什么效果。将她关起来,她又总能寻得机会跑出去。眼见锦觅一日一日地憔悴恍惚,芳主们也不敢硬拦,只是暗地里担忧不提。
涂艳山看了看连翘,对方一张小脸上全是很久没有见到好朋友的失落。她认真想了想,还是没有将锦觅的事情相告:眼前的小精灵单纯又天真,想必是不了解锦觅现在所经历的的一切的。这种种爱恨,又何必让她知晓?平白让她伤心难过。想必芳主们也是如此想,才对花界这些小精灵隐瞒了锦觅的消息。
涂艳山想到这儿,快手快脚地将做出来的鲜花饼收进食盒,对连翘说:“别想那个了,我带你去天界玩吧?”
“好啊!”连翘眼睛一亮,把愁绪丢到脑后,“我们走吧!”
如今花界回归、冥界交好,故此天界门禁并不像前天帝在位时一般严格。
涂艳山很顺利地带着连翘进了天门,带着她四处游赏。
天界与花界虽然说同属一体,但不管是建筑风格还是环境气氛,都截然不同。
花界百花盛开,鲜妍娇媚,终年都是花团锦簇的热闹模样,又因着长期与外界隔离,芳主们悉心庇佑,就好似一个无忧无虑的世外桃源一般,温暖而明亮。
天界如今也有了花,但不知是不是整体氛围使然,连翘总觉得,同样的花长在天界,好似不像花界一般活泼灵动、自由自在。但天界的建筑的确恢弘大气精美至极,随便一处石砖都是蕴含着灵气的白玉石,更遑论各处斗拱飞檐、淡雅琉璃,淡淡云霭萦绕其间,真让人感觉呼吸之间都是仙气。
连翘上一次代替老胡来奏报,因为心情紧张,实在没有心思东看西看。今日再来,心境大不相同,口中不住发出赞叹。
“天界可真大,房子也好看。”
“是挺大的,”涂艳山十分同意,“我刚来的时候还迷路过好几次呢。”她说完,又鼓励连翘,“你再修炼几百年,到时候受封神职,就可以来天界居住啦。”
连翘挽着涂艳山的胳膊,闻言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一般,“不要不要,我不要住在这里。”
“咦?为什么?”
连翘道:“天界太大了,规矩也特别多,显得有点冷清。我还是更喜欢花界,大家都在一起,热热闹闹的。而且——”她凑到涂艳山耳边,悄悄地说,“天帝陛下很吓人,我怕见他。”
很吓人?
涂艳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天帝陛下人挺好的呀。”
连翘连比带划,郑重其事地说:“我可没骗你,当时我替老胡来朝会,看见天帝陛下穿着银闪闪的衣服坐在帝台上,他一个眼神扫下来,我的妈呀我感觉自己的心跳都被冻住了。”
涂艳山:“……”
她心底暗自庆幸连翘没见过生气时的郁烈。
不过她也很理解连翘的心情。对方毕竟是一个自由自在的小精灵,人各有志,涂艳山也不会去勉强。她刚想说点什么岔开话题,连翘就突然深吸一口气,陶醉道:“好香啊!——我从来没有闻到过这种香气,这是花香吗?”
涂艳山定睛一看,才发现两人不知不觉地走到了璇玑宫门口。
连翘停住了脚步,透过大门看到了广阔的庭院中栽种的一片花,有些好奇地说:“这个宫殿里怎么就这一种花?而且好奇怪,我从没见过这种花。”
这事不是什么秘密,涂艳山告诉她:“这是殿下从冥界带来的晴雪优昙。冥界虽然属于六界,却又跳脱六界,有一些奇花异草,花界也是没有的。”
因为璇玑宫现在是天帝居所,虽然涂艳山可以自由出入,但她并非不懂道理,知道自己是不能随便带外人进去的。而连翘也没有要进去的意思,这座宫殿虽然偏僻,但清贵疏阔,还有重重结界封印,一看就是有身份的人居住的地方,她可不想给自己的朋友添麻烦。
于是两个人并肩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花,涂艳山送了连翘一包自己制的优昙花茶,后者十分高兴地收下了。然后两个人便离了璇玑宫,准备去天河玩一圈。但她们转身刚走出几步,就听到身后一阵“哒哒哒”的声音,一只通体雪白的小鹿模样的小兽从璇玑宫里跑了出来。
“好可爱啊!”连翘被萌得心都要化了,她小心翼翼地蹲下身观察小兽,对方察觉到了她的视线,歪了歪头,十分大胆地凑了上来。
“这是魇兽。”涂艳山也蹲了下来,“它脾气很好的,而且很可爱!”
魇兽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
连翘已经把什么花界、天界、鲜花饼、奇怪的花……全都扔到了脑后,她扭头问涂艳山:“我可以摸摸它吗?”
涂艳山把她的头扭过去,让她看着魇兽的眼睛,“你问它。”
连翘就去问魇兽:“小可爱,我能摸摸你吗?”
魇兽凑近了一点,蹭了蹭她的手背。连翘伸手摸了摸它脊背上光滑柔顺的皮毛——
“轰!”
是心被萌到爆炸的声音。
两个小姑娘围着魇兽逗了好一会儿,带着它一起向天河进发。
夜色将至,玉兔初生、星辰隐现,正是游玩天河的好时候。
说起来也巧,就在涂艳山带着连翘上了天界之后不久,锦觅就跌跌撞撞地出现在了水镜之外。
她在得知风神复活有望而水神已彻底陨落的时候,就已经心存死志,迁延至今,不过是心里还放不下一只凤凰。她在花界总想到过去,小鱼仙倌已经做了天帝,小傅仙官想必也一直与他在一处;可自己与凤凰呢?他们经历了那么多走到现在,但现在凤凰已经不相信她了……
她的心很痛,又夹杂着一点点说不清的怨。
“你曾经说过,要永远保护我的……”
可是他不信她。他不相信她的亲眼所见,不相信穗禾就是凶手。他为了穗禾打伤自己,为了穗禾,用自己曾送给他的一瓣真身变出花海来求婚。
——求婚。
锦觅怔怔地在心里重复:
旭凤要和穗禾成婚了。
她在心里念了一遍又一遍,如同着了魔一般。
她进了水镜。
水镜里空荡荡的。自她走了,水镜的封印也随之解除,白日里,小精灵们都去花界上课了。
连翘也不在。
锦觅拖着沉重的步子回到自己的小木屋。
窗子上还垂着她幼时做的风铃,手艺很粗糙,绳子都有些褪色了;床边还放着几束没来得及收起的干花,花瓣掉落了一些在地上。
屋子里明明装饰如旧,她却觉得空空荡荡。
她像是一个坏掉的木偶一样在桌子旁边坐下,这才看到桌子上放着一个碟子,里面整整齐齐地摆着四个鲜花饼。旁边还有一张手写的字条,是连翘的笔迹:
我做了鲜花饼,你不在,给你留了一些,记得吃呀。
“连翘……连翘……”
锦觅捧着那张字条按在心口,她本来以为自己的心已经千疮百孔不会更痛了,但在这一刻,她的眼泪竟然毫无预兆地涌了出来。
她捧着字条,看着盘子里微微焦黄的馅饼,哭得声嘶力竭。
母亲、肉肉、爹爹、临秀姨……
所有的人来了又走,天地间只余她一人。
——天地浩大,无处容身。
※※※
锦觅走进水镜后,郁烈缓缓现出了身形。
他倒不是特意跟踪锦觅,只是去魔界的时候偶然遇到,觉得对方身上的气息有一点奇怪,这才一路跟来。
直到刚刚,锦觅进入水镜的一瞬间,他终于捕捉到了那一丝奇怪的气息究竟是什么。
溯世之轮——修为达到金仙巅峰的大能修士才能留下的标记。
有了这个标记,锦觅无论走到哪里,都可以被对方找到;甚至,如果对方的实力足够强,就能够通过这个标记感知到锦觅经历的一切。
郁烈站在原地未动,袍袖遮掩下的手却已经做出了戒备的姿态。
刚刚标记刹那的波动,分明表示标记的主人就在附近。
“何人藏头露尾,不妨出来一会。”他沉声道。
但预料之中的攻击并没有到来。
不远处的空气微微扭曲,浩瀚而博大的气息铺展开来。郁烈见到了一个他绝没有想到会出现在这里的人。
※※※※※※※※※※※※※※※※※※※※
没有了大龙这个靶子,锦觅的视线更多地放在旭凤身上,他们之间的矛盾会更早也更激烈地爆发出来。
其实原剧里火龙果三个人(先不说演员,说演d员l我会忍不住骂人,单论角色吧)衍生出来的两条感情线,我感觉都怪怪的。大龙和锦觅就不用说了,三观不合,后期完全鸡同鸭讲,我作为一个旁观者,思绪被迫在权谋和爱情之间反复横跳;而被很多人吹捧的灵shang修chuang夫妇,相处起来也超奇怪,就剧里最后那一段,不知道是剧本问题还是演绎问题,旭凤抱着孩子跑了连个眼角都没给锦觅,我:???大兄dei你还记得这是你搞生搞死也要把到手的妹子吗?这个时候不应该来个深情对视相顾一笑嘛?抱着孩子自己跑了是什么鬼?还有不知道是不是我看的角度不对,总觉得最后两个人都看上去好疲惫啊,旭凤真的是有妻有子万事足而不是昨天通宵没睡好吗?锦觅真的是看透一切的释然而不是得过且过就这样吧的茫然吗?讲真上一次看得我如此懵逼的剧还是神探狄仁杰,不过看神狄的懵是感觉自己智商欠费的懵,而看香蜜的懵是感觉自己智商过盛的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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