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还没等他开心几天，腿毛越长越乌黑亮丽。
  今日的腿毛也被剃了……
  枪声响起，第一排的同学呆了一下，迅速收回视线，使劲往前跑。
  不知为何，她们奔跑的时候很注意刘海，手使劲按住飞舞的刘海，特别是经过起点时。
  第一排全部完成后，第二排站在起点处。
  方今瑶深呼吸，有了前车之鉴，她拿起橡皮筋将前面的刘海绑住。刘海高高在额头前竖起，增添了些许的调皮可爱。
  “喂。”陆溪吆喝一声，所有人都看向他。
  只见他高高举起手臂，快速取出手机拍了几张照片，注意到方今瑶埋冤的表情，心满意足地收起手机。
  周围的女生还没了解情况，耳边响起枪声。
  随着裁判的一声枪声，方今瑶迅速反应过来，往前跑。
  周围的人你追我赶，每个人都想获得第一名。
  方今瑶将想法全部抛出脑海，一心一意地看着前方，缓慢地调整呼吸。
  速度一直保持在中上，没有前两名同学的速度，却比后面的同学要好。
  凉风迎面而来，扫走她的燥热。
  在最后一圈时，她的脚步越来越快，逐渐追上前边的同学。
  一开始储存力气，在最后半圈，她的速度一再变快，与第一名不相上下。
  快抵达终点时，她一咬牙用尽力气往前跑。
  虽知大腿已如铅球般沉重，但她没有因此减慢速度，反而加快。
  在最后一刻，她比第一名快几秒冲向终点。
  在到达的时候，额前的辫子也随即散落，橡皮筋掉在地上。
  秀发如瀑布散落，重新盖在额前，挡住光洁的额头。
  “不要停下来，往前走。”
  正在方今瑶想停下来休息时，陆溪忽然出现在她身边，手里还玩着刚刚掉落在地上的橡皮筋。
  “呼呼呼累。”
  此时的方今瑶双腿无力，都是凭借意志在行动。
  刚刚跑步的发力，几乎消耗她浑身的力气，但她不后悔。
  这是她第一次在运动会获得第一名。
  “累也要走。”陆溪直接揪着对方的衣领，强迫往前走。
  在方今瑶走了一段距离后，对方才允许她坐下。
  而他则蹲在身边，手上的橡皮筋已不见。
  “我表现怎样？”方今瑶喘着气，眼睛里闪着兴奋。
  “嗯，不错。”陆溪对视一眼，微微移开视线。
  “才不错啊。”方今瑶撅嘴说，从早就放在草地上的背包里取出矿泉水，两三口喝完一瓶。
  躲在陆溪书包中的矿泉水还没露面，就被否决了。
  “请男子五千米的同学到升旗台集合。”
  广播一字一句地朗读信息，周围的女生整齐地竖起耳朵，聆听。
  陆溪拍了拍身上的草，垂下头瞧了一眼满脸通红的方今瑶。
  “记得过来。”
  “知道啦。”方今瑶无力地挥了挥手，几乎瘫坐在地上。
  陆溪张了张嘴，叹了一口气转身往升旗台走去。
  走了几步，回过身对视着方今瑶。
  “你…喜欢第几名？”
  “我喜欢第一名。”方今瑶脱口而出，眉眼弯弯，梨涡浅笑。
  “我知道了。“
  第二十七章
  男子比赛更为精彩，除了频频说加油词的广播站人员外，还有站在跑道两旁大声吼叫加油的女生们。
  下午三点的太阳尤其猛烈，晒得皮肤发疼。
  方今瑶没有挤进人群中，而是躲在雨伞下。
  这里是老师们负责计时的地方，离比赛场地稍微远了一些，但还是勉强能瞧见跑道上的场景。
  陆溪穿着纯白衬衫和湛蓝色的短裤，头顶上还绑着方今瑶不知何时丢失的草莓橡皮筋。
  此时的他动作轻松，不像是已经跑了三圈的人。
  身后跟着同样是一班的汪子平，宽松的运动服，漏出来的四肢白皙透明。
  他微微喘着气，汗珠从额前缓缓落下。
  唯一跟得上陆溪节奏的就是他。
  “同学，你不去看比赛吗？”其中一个休息的阿姨好奇地问道。
  几乎所有同学站在烈日下拼命地喊加油，唯独这个女生，偷闲地躲在伞下乘凉。
  “不去。”方今瑶喝了一口手中的矿泉水，便跟阿姨唠嗑。
  没一会，听闻哨子声，男子五千米有了结果。
  第一名是陆溪，他跑完全程后只是稍微喘气，额前都没开始出汗呢。
  而身后的同学大汗淋漓，都是靠着意志走完全程。
  陆溪在老师处登记好后，四处查看，没瞧见那小身影。
  明明比赛前还见到她，一下子就没了人影。
  他有些恼怒地扫了一眼四周，终于在雨伞下找到她。
  此时的方今瑶坐下草地上，笑嘻嘻地跟阿姨谈话，根本不知道比赛已结束。
  “唉。”
  陆溪叹了叹气，刚刚他的发挥对方没看在眼里。
  往前走了一步，四五个女生挡在跟前，手里拿着崭新的矿泉水，通红着脸说：“陆溪，你要喝水吗？”
  “不用。”陆溪想都没想就拒绝，绕开女生们继续往前走。
  拒绝了几次女生后，终于来到方今瑶背后。
  只见阿姨摇着扇子，笑嘻嘻地询问：“小姑娘，有喜欢的人吧。”
  “没有呢。”方今瑶果断地回答，“任何事都比不过学习！”
  “哈哈，阿姨不相信，刚刚见你总瞧着跑道，想必那个男生正在比赛吧。”
  陆溪双眼锃亮，勾起嘴角地凝视方今瑶背影。
  看见对方张开嘴想回答时，他的呼吸都变得缓慢，最后屏住了呼吸，等待她的话。
  “没有，我在等我哥。”方今瑶认真地说，“跑道上，没有腿毛的那个男生。”
  她瞧了一眼跑道，发现没有见到陆溪的身影。“咦？怎么不见他了？”
  一只大手从后面伸过来，准确地捏住她的脸蛋。
  咬紧银牙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方今瑶，谁是你哥，哪个男生没有腿毛？”
  方今瑶整个人僵在原地，僵硬地转过头发现面无表情的陆溪。小手搭在对方的手上，“先放手嘛，再捏的话脸更胖啦。”
  “胖就胖，我不介意。”
  “我介意啊，而且疼。”方今瑶露出可怜兮兮的表情。
  下一秒陆溪瞪了她一眼，松开了手。
  “欸？陆溪你比赛完了？”方今瑶看了一眼跑道，上面已经换了另一批学生比赛了。
  “……”
  “我还以为你还需要一会呢。”
  陆溪几番深呼吸，眼睛留意一下方今瑶手中，只有一瓶喝过的矿泉水。
  脸瞬间漆黑，“你没良心，我去看你比赛都带着水，而你呢？”
  “啊。”方今瑶尴尬地说：“我想着跑道旁有不少女生是送水给你的，就没准备了。”
  往年她都会准备的，但是陆溪从未接受过。
  现在想想，这就是当初对方拒绝自己最明显的地方。
  “她们的水不是给我的。”陆溪撇开视线说。
  “那……”方今瑶有点不知所措，眼睛转了转，“要不我们去小卖部？”
  “好，但是我现在非常渴。”陆溪刚说完，夺过方今瑶手中喝剩的矿泉水，还没等对方反应过来，两三口就把水给喝光了。
  -
  炎热的夏天，必然要买冰棍。
  方今瑶站在冰箱旁，东瞧西看，想从众多冰棍中挑选最喜欢的。
  陆溪站在旁边，喝着刚买的矿泉水，颇有耐心地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