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强吻

  钟意跟着陆霈走进巷子里,走了五十多米,陆霈拐弯,改道,进了另一条小巷。
  这条是直通出租屋的巷子。
  钟意站在巷口,出声喝住他:“陆霈,你给我站住!”
  乍一听到钟意的声音,陆霈愣了愣,他没想到钟意会来找他。
  缓缓转身,便见女孩站在巷口,身上披着落日下橘红的霞光,愤怒地瞪着他。
  他正思量着女孩来这的目的。
  钟意便破口大骂起来:“陆霈,你不要脸,成天巴结楚钰,这么喜欢吃软饭,上赶着给楚家做上门女婿呢,丢尽了我们钟家的脸!”
  陆霈皱了皱眉,不虞地看着她:“你来这,就是为了和我说这些的吗?”
  钟意努着小嘴,气哼哼道:“当然,你不要脸,我是专程来骂你的。”
  陆霈黑眸里那缕期待的光芒黯淡下去,他以为她来这寻他,是想重修旧好的呢。
  忽地又想起,放学时,她是跟萧祁一起走的。
  陆霈自嘲地笑了笑,也是。
  人家现在有新欢了,哪里还看得起他这个乡下来的土包子。
  他漠然转身,抬腿往前走去。
  这场景跟钟意心里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她预想中的画面是,陆霈被她骂了之后,恼羞成怒,气急败坏,奈何斗不过她,只能灰溜溜地跑掉。
  如今看来,他似乎并没有因她的话而生气。
  从头到尾,生气的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钟意心里的怒火更盛,盛怒之下又生出些悲凉,她这个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的情绪,居然会受到这个低贱的私生子的影响。
  可人家一点都不在意,任你说什么,他依旧一副无关紧要的模样,潇洒转身。
  从头到尾,只有她一人像个疯婆子似的在大喊大叫。
  钟意气得眼圈泛红,乌眸里水光潋滟,似要哭出来的模样。
  她恨恨地瞪着陆霈颀长的身影,举起手里那个又大又圆的红苹果用力砸了过去,愤怒地吼道:
  “陆霈,你混蛋,我讨厌你,都怪你,让你害我变成傻子,让你欺负我,我恨死你了。”
  “嘭”的一下,苹果砸中了陆霈的后脑勺,他的身子顿了下,站在原地停了会。
  然后,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漠然地往前走去。
  她这么讨厌他,那他消失好了。
  钟意看着那越走越远的身影,心里愈发的难过,身子像被抽干了力气一般,她无力蹲下,将头埋在膝盖上,呜咽着抽泣起来。
  陆霈走进出租屋的楼道里,他刚将长腿跨上台阶,突然听到女孩的一声尖叫。
  “啊……救……”
  只有一声尖叫,和一个模糊的未说完的单音节词。
  后面那个字,像是突然被人截断了一般。
  钟意!
  陆霈脸色突变,立马转身,跑了出去。
  冬季的天黑得挺快,现在才六点,天色就已经擦黑了。
  陆霈狂奔到刚才那地时,昏幽的巷子里已不见了钟意的身影。
  地上残留着个摔烂的苹果,这是她刚才用来砸他的。
  她刚才蹲着的地方,落了只棕色的小皮鞋。
  陆霈认得这是钟意的鞋子,心里一慌,急忙拾起鞋子,跑出巷口去寻她。
  “钟意……钟意……你在哪?”陆霈焦急地呼喊着。
  他找了叁条小巷子,都没发现她的身影。
  慌乱中,隐约听见女孩细细的呜咽声,从最后一条偏僻的小巷子传来。
  陆霈往最后一条偏僻的小巷子里奔去,转过拐角处,便见两个染着黄头发的小混混,捂着钟意的嘴巴,将她往尽头废弃的民房里拖。
  “放开她!”陆霈眼眸猩红,像只发怒的豹子,他狂奔过去,抡起拳头,就往第一个混混身上砸去。
  陆霈自小在乡下长大,重活干过不少,挑水担柴不在话下。
  别看他高高瘦瘦的,脱了衣服,身上都是紧实的肌肉,力气大得很。
  他似乎陷入了癫狂的状态,不要命了似的,逮着个混混就往死里打。
  打完这个,扔到一边去,又将那个从背后偷袭他的混混撂到地上去,按住他,一顿猛揍。
  陆霈刚才瞧见有个混混扯开钟意的领口,将手伸进去摸她的身子。
  该死的!
  少年的薄唇抿得紧紧的,目光阴鸷,冷眼斜着地上的混混,拳头砸得更用力了。
  敢欺负他的小傻子,揍不死他们。
  两个混混被打得鼻青脸肿,嚎叫连天,他们吓得屁滚尿流,忙寻了个空挡,连滚带爬的,直往巷子外跑去。
  陆霈粗喘着,过了会,才从愤怒中缓过神来。
  他将钟意抱在怀里,轻轻拭去她脸颊上的泪珠,柔声道:“别怕,哥哥将他们打跑了。”
  钟意抬起婆娑的泪眼去看他,嗓音哽咽:“天天吃楚钰的饭,你都要给她当上门女婿了?还管我的死活干什么。”
  “没有天天,只吃了两次。”
  钟意吸了吸鼻子,语气埋怨:“两次还少吗?有第二次就会有第叁次。”
  陆霈蹙眉,刚降下去的火,“腾”的一下又上来些,“你来这,就是为了跟我吵架的吗?那你呢,每天放学就跟萧祁出去,你有交朋友的权利,我就没有吗?”
  钟意鼓着嘴反驳:“我跟萧祁出去,是为了补习功课。你巴结楚钰,那是吃软饭,丢我们钟家的脸面。”
  “呵。”陆霈勾唇,冷笑:“你要补习功课为什么不来找我?难道我这个年级第一还比不上年级第二吗?”
  “我……我……”钟意一时语塞,想不出话来反驳。
  她为什不找陆霈,因为她当时恨着他,又被噩梦惊扰,急于跟他摆脱关系。
  “钟意,你喜欢我。”
  陆霈倏地扔了句话出来,犹如一道惊雷,吓得钟意心口一震。
  她瞪他一眼:“你说什么胡话,我们是兄妹。”
  陆霈盯着她,一字一句地陈述:“我吃楚钰的饭,你不开心、生气、吃醋,所以来骂我。”
  “狗屁,那是因为你吃软饭,丢了钟家的脸面,我替爸爸教训你。”
  钟意那张嫣红的小嘴仍在喋喋不休地反驳着。
  陆霈忽地低头,亲了上去。
  四片唇瓣相贴,钟意身子一僵,瞳孔放大,难以置信地望着陆霈近在咫尺的俊脸。
  她条件反射般,抬手便要去抽他的耳光,陆霈眼疾手快,大掌扼住她纤细的雪腕,用力压在了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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