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节

  所以说,他们为什么一定要掐点呢,难道这就是独属于军人的强迫症?
  “我不知道你们以往都是什么争分夺秒的任务,但明显这次不是,对方摆明给出了对战时间,何不成全人家呢。”
  所以说,他们这真的就是习惯成自然,每次战斗都只考虑时间的紧迫性,从来没想过,或许可以缓一缓,不必争那个时间点。
  要是宋迟知道他们怎么想,一定会告诉他们,这就是拖延症的胜利,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动手!
  “元帅,我觉得宋小姐说得有道理,这样一来,我们所有的布局都可以实施,也不必强攻城门,给中央城区造成不必要的损失。”瓦力先开口。
  相比之下,帕克就谨慎多了,“可还有个问题,如果对方真的开了直播,亦或者是放了人进中央城围观,到时候或许会造成不必要的恐慌。”
  “这个问题好办,他们能屏蔽信号,我们也能,直播不是问题,唯一的问题是,如果明天现场有群众,我们必须想办法提前进入,疏散人群。”格兰道。
  “我可以帮忙!”宋迟举手,兴奋得眼睛亮晶晶,“我也想去看批判大会,长这么大,我还没看过呢~”
  格兰给了她个眼神,然后转身直接对几位将领道,“既然如此,明日的策略我们重新做一下调整,帕克,你带着驻军……”
  见格兰不理她,宋迟就准备回去睡觉,刚转身,光脑突然‘叮’了一下,她打开一看,是一条视频信息。
  视频的角度非常奇怪,像是藏在角落中偷拍的,光线非常暗沉,只能看到里面人影的大概轮廓,但即便是这样,宋迟还是认出那是金瑶瑶。
  看完视频,宋迟满脸疑惑,趁着格兰交代完事情,那群将领还没走,她连忙道,“等等,我这里刚收到一个奇怪的视频。”
  边说她边就放了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写这章的时候真的是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我太难了,傻白甜就该干点傻白甜的事,写什么布局嘛,明明flag还历历在目,此刻就已经被封印在太平洋了!于是破罐子破摔的某人,索性又立了个flag,有生之年我一定要写出一个特别惊艳的权谋大戏!
  第39章
  视频中金瑶瑶浑身是伤, 正在遭受拷打,拷打的内容传得断断续续,他们无法听清, 只隐隐的听到计划两个字。
  或许是见她一直不配合,对方耐心耗尽,薅住她的头发就将她的头抬了起来,也因此让宋迟通过她开合的嘴唇, 解读出部分信息。
  “……你以为你们能瞒天过海吗?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 你们背地里的那些肮脏心思迟早会公之于众, 到那个时候,你们就是全星际的敌人……”
  她话一出口, 众人齐刷刷看向她,格兰眸色深了深,“你会唇语?”
  宋迟摆摆手,眼睛并没有从视频中移开, “这不是什么大事, 我会的可多了。”
  “……拉斐星不会是……”
  读到这里, 对方一巴掌打偏了金瑶瑶的头, 宋迟也因此没看到后面那句,急得都想伸手去把她的脸板正。
  然而画面到这里就结束了。
  她看第一遍的时候也是看到这里, 当时看得囫囵还好, 这会儿一仔细解读了, 那残缺的半截就搞得她心里和猫爪似的,特别难受。
  然而就在此时,暗淡下去的光幕又突然透出一行大字:想救她,明天中午十二点皇宫中央殿,请独自前来, 否则,你将看到她的尸体出现在城门上。
  她原本还在纠结那后面半句是什么,突然看到这么一句,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很不合时宜的想起了曾经一度风靡蓝星的霸道总裁虐恋文,换成现在的情况就是:
  小迟,碰瓷的已经在城门上挂了三天啦。
  小迟:那她肯认错了吗?
  不,碰瓷的血已经流干了。
  宋迟打了个寒颤,从自己的脑补中挣脱出来,说起正事,“她最后那半句话我没看到,她想表达什么只能靠猜?例如拉斐星不会是最后一个?或者拉斐星不会是你们的屠宰场?亦或者是拉斐星不会是你们的幸运之地?不管是什么,我觉得这最后那半句都一定很重要。”
  瓦力摸了摸下巴,“我觉得第一个可能性大一点,前面不是说了吗,他们会成为全星际的敌人,那会不会就是说他们在对拉斐星下手后,还会对其他星球动手?”
  “不无可能。”格兰道,“亚里沙那边传来消息,议会一直蠢蠢欲动,频频借故干涉边缘星政治,他们所图非小。”
  随后他又道,“先不说这个,这件事我会让亚里沙继续追查。说说这个视频,你查到是哪里来的信号了吗?”
  宋迟摇头,“奇怪就奇怪在这里,发这个东西给我的人非常狡猾,我反追踪出去的时候就发现这并不是及时信号,而是设定成固定发送时间的随播信号。”
  “随播信号?也就是说发送这个信号的人有可能就在附近。”瓦力道。
  宋迟又摇了摇头,“理论上是这样,随播信号不能超过五百米的范围,但很可惜,我用精神力探查了这方圆五百米外,没有一台信号器。”
  “难道说……那个人就藏在我们中间?我们中出了内奸?”帕克皱眉道。
  他一说完,众人都看向了他,显然大家都是这么想的。
  宋迟耸了耸肩,又道,“这就是我为什么告诉你们的原因。”
  格兰皱眉。
  瓦力道,“可如果有内奸,他这么做不是自己把自己暴露了吗?”
  宋迟道,“所以就还有另外一个可能,有人假装我们的人悄悄潜伏进来,给我发了这条信息,一来勾引我上当,二来挑起你们的怀疑,引起内讧,在开战前动摇军心。”
  “其实我个人更偏向于这一种。”
  “可是他怎么确定你会把这个视频给我们看?”瓦力又提出了质疑。
  宋迟瘪瘪嘴,向天翻了个白眼,拒绝回答。
  瓦力:……
  仿佛我是个傻子。
  帕克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读书,有好处。”
  瓦力:……
  把最后希望的眼神投向了自家亲爱的元帅。
  格兰勾了勾嘴角,“既然如此,那就将计就计,帕克,查一下这段时间进出军营的人,可以在小范围内制造紧张感,之后这对人马就安排在后面入城。”
  帕克点头,“明白。”
  “至于对方发出来的另外一个请求,你打算怎么办?”格兰问宋迟。
  宋迟小眉毛一竖,“我看起来这么善良吗?会因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就乖乖的自投罗网?”
  “更何况”她将视频暂停在最后,放大镜头,指着金瑶瑶抬起的右手说,“你看这个,这个手势是我曾经教给她的,中指叠在食指上,意思是:我此刻说的话都不作数。当然,在这里并不是说她说的话不作数,而是最后勾引我去的这句话有问题。”
  “嗯?”格兰疑惑的看向她,“所以你的意思是?”
  “明天的审判是一个局,这个勾引我的视频也是个局。”
  “然后呢?”格兰挑眉看她。
  他自然知道这是一个局,从他进入拉斐星开始就通缉他,后来驻军上空的磁场干扰又被破坏,还有议会的在那通风报信,塞西尔不可能不知道帝国军队已经介入。
  即使如此,他还敢这么高调的开这个审判会,必然是为了引他出来。
  而且还非常自信明日他可以成功的干掉他这个帝国元帅。
  “我这么善良,当然是成全他啊!”宋迟扬眉,嘴角勾起,“用这种方式勾引我,对方肯定是一个信心十足的人,而我这个人呢,最喜欢干的事就是摧毁别人的自信。”
  旁观的帕克和瓦力齐齐打了个哆嗦。
  宋迟脸上的笑实在太渗人,阴森森的,就跟电视里那些作恶的反派一样。
  格兰也露出同款笑容,“你说的对,古有君子成人之美,我们自然不能比古人差。”
  “所以明天……”
  “我们兵分两路。”宋迟咧嘴一笑,“致命的打击要双倍才更爽。”
  格兰抬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可真是个坏丫头。”
  宋迟嘿嘿一笑,“彼此彼此。”
  格兰眼眸深沉,暗光隐隐,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在惹过他后还能全身而退,这一次也一样,他忍了这么久,总得教对方一个乖不是。
  更何况这也算是对方的一次投石问路,他总得杀鸡儆个猴吧,也好让对方知道,前方的路是万丈深渊,走过去就得粉身碎骨。
  早上八点,距离审判还有四个小时,一切已经准备就绪。
  “元帅,中央城那边还没动静。”瓦力有些着急。
  格兰闭着眼睛养神,“再等等,快来了。”
  他话音刚落,帕克就走了进来,“元帅,有动静了,刚才塞西尔发出一道通知,让阿拉萨的居民全部前往中央广场听判,并且许下厚礼,每一个前去的居民都可以得到五万星币,每个家庭不限人数。”
  五万星币对于一个普通家庭来说就是一年的家庭开支,利益驱使下,一定会有很多民众去参加。
  “这家伙真狡猾!”瓦力愤愤骂道。
  宋迟被他这一声惊醒,迷迷糊糊的说道,“这不是好事吗,人多才便于我们隐藏啊。”
  “可这样一来这些民众就成了现成的人质,对我们的行动非常不利。”
  宋迟揉了揉眼睛,“那就事先制造骚乱,减少入城的人不就好了,我就不信,还有人只要钱不要命的。”
  “但这样一来,我们就会打草惊蛇。”帕克也很担忧。
  “你以为塞西尔不知道你们会去?他就算是个蠢货,敢造反那就有点脑子。”睡眠不足让宋迟情绪特别暴躁,吓得帕克和瓦力都不敢说话了。
  格兰看了他们一眼,安抚的把宋迟睡翘起来的头发捋顺,“小迟说的有道理,为了节省时间,也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派一队人马乔装后守在必经之路,把人敲晕送回来,最后只允许青壮年进城。”
  帕克和瓦力面面相觑,总觉得他们家元帅和宋小姐待一起久了,身上就染上了不少匪气。
  “就让昨天排查出来的那队人去。”格兰又补充了一句。
  宋迟赞赏的竖起大拇指,因为起床气带来的情绪不稳也愉快了不少。
  不过她觉得格兰的注意还是太保守了,要她说,还可以更狠一点,直接找到水源,下点药到水里,不管什么迷魂药、拉肚子的药,只要能拖延时间都行。
  但她没敢说,毕竟这里的都是深受爱国爱民教育的军人,她说出来恐怕会被打。
  九点,整装过后,格兰带人先行离开。
  宋迟和夏佐在阿拉萨逛了一圈,美美的吃了一顿早饭后,将近十点半才坐上了前往中央城的悬浮车。
  而于此同时,另一队人马也正风尘仆仆的向中央城赶来。
  或许因为这会儿时间不早不晚的,悬浮车上也没几个人,还都是女性,开始的时候大家还都安安静静的,只是时不时用眼神瞄一下宋迟和夏佐。
  宋迟今日照例伪装过,微卷的细碎短发,白色的短袖露出细弱的胳膊,白净的脸上镶嵌着一双如绿宝石一般的眼眸,完美的扮演了一个纯净而不谙世事的少年。
  落在别人眼中,她紧紧捏着双肩包、微低着头看脚尖的样子,就像是刚学会逃课的乖孩子。
  而旁边穿的黑漆漆的夏佐就是那个带坏她的坏孩子。
  有个大婶不知道脑补了什么,好心的劝她,“孩子啊,你可别跟那些坏孩子学,这挣钱啊什么时候都可以,你们这个年龄还是要以学业为重,什么年龄就该做什么事,可别因为眼前的一点小利益就损害了以后的大利益啊。”
  宋迟抬起头,眨巴眨巴眼,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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