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竹篮打水无用功
顾林生综合了几方信息，终于理清了陆氏垮台的始末。
这件事其实一开始就不是没有预兆的，可惜他忙着和陆晚风闹矛盾，把这些都抛在了脑后。
当初下面的销售部门也提醒过，陆氏的货款有些拖欠，但是他不以为意，等货款收齐了就放过了这事。
当初陆氏要定向增发股票，当初华顺产科法人几次变更，这些事就像是陆氏垮台路上的一块块多米诺骨牌，最终指向了陆氏垮台的结果。
而陆星河的入狱、沈涵的死，以及陆晨曦重伤，则是压垮陆晚风最后的救命稻草。
顾林生清秀的五官拧成一团，自从陆晚风出国以后，他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错得太多太多，眉头常常没有舒展的时候。
但是，事已至此，还能怎么样呢？顾林生料定，陆晚风不会一辈子都在国外的。毕竟，还有陆星河在，等陆星河刑期结束，那时候他都已经是个垂暮之年的老人了。陆晚风不可能放着自己的父亲不管。
所以，顾林生从文件堆里抬起头，打起精神，就像是大海上迷途的船一下子看到了灯塔一般，有了方向。
好好地弥补陆氏，让陆星河早一点，再早一点出狱。
有了大概的方向，事情就好办了。顾林生打了个电话，让财务部门的人找外面的事务所，估算一下陆氏的债务规模。
陆氏的问题是从资金链开始的，设法弥补陆氏的资金链，多少能解决一些问题。
顾林生想了想，给人事部打了个电话。
“顾总，什么事？”人事总监尽力掩饰自己内心的紧张。
顾林生说：“小杨，留意一下，招聘网上是否有陆氏前财务人员的简历。看到了，就发给我。”
“陆氏前财务人员的简历。”人事总监把老板的要求重复了一遍，记在小本本上，又问：“顾总，对他们原先的职务有要求吗？”
顾林生回答：“没有。”
人事总监放下电话，就打开招聘网站，去筛选简历。
陆氏虽然大厦将倾，但陆氏的员工却不是每一个都能马上找到下家的。很快，人事总监就将几份简历用邮件发给了顾林生，顾林生看过以后，回复了“尽快约谈”四个字，让人事总监立马把这件事办好。
要帮上陆氏，那也少不了钱，顾林生又打电话给自己的私人财务助理。
“算一下我手里能够调动的资金。”顾林生的指令简洁明了。
顾林生很清楚自己的目的，要长久地帮陆氏，那么自己这里的资金链必须要健康。自己手里的钱也不能全部调用，给点留点最好，他最终还是要等陆晚风或者陆晨曦回来接手陆氏。他顾林生在这里做的，于晏早晚都会看到，再通报给陆晚风。想到这里，顾林生对自己又增加了信心。
“陆晚风，你这个女人，跑得再远，最后还是要回来的，不是吗？”顾林生这段时间以来，第一次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
这时候，顾林生的手机响起，他拿起来一看，是人事总监的电话。看来，是约到了。
“怎么样？”顾林生人逢喜事，对着人事总监的语气都缓和了些。
但是人事总监不敢怠慢，说：“顾总，人约上了。一个在路上了，另外两个明天才能过来。”
“让那个直接到我办公室来。”顾林生说。
很快，陆氏前财务人员就到了前台，人事总监早就安排好人，把他带到了顾林生的办公室。
“冯涛？你原来在陆氏是什么职务？”顾林生翻出他的简历。
“我是陆氏的总出纳。”冯涛在陆氏的级别不算是很高。
“没事，级别那些不重要。”顾林生最近因为陆氏的事，已经是难得的好脾气了。
他问冯涛：“你清楚陆氏的财务状况吗？”
“大概知道。”冯涛不知道顾林生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此也没说实话。
顾林生走到他面前，说：“我就问你一个问题，你还想回陆氏工作吗？”
冯涛想了想，如果去别的公司的话，虽然不至于从基层做起，还能混个中层，运气好的话高层或许也有机会。但是别家公司内部已经是铁板一块，他这种半路插进去的只怕不好做。说起来，还是自己工作了十几年的陆氏好。而且顾林生是陆晚风的丈夫，这么问，也许会管一些陆氏的事。
“我想回陆氏工作。”冯涛坚定地看着顾林生。
顾林生更是松了口气，他还要感谢顾林晨给他的灵感呢。便让冯涛联系上之前陆氏能联系到的所有财务人员，大家一起合力，先把陆氏如今的财务状况理清。
“陆晚风，你这绝情的女人，你迟早会看到我为你做的一切的。”顾林生心里想着，想看一眼陆晚风的照片，结果发现，并没有。他的手机里，连他们的婚纱照都没存。
一晃过了好几天，陆氏原来的财务们终于把陆氏的财务状况整理出来，交了厚厚一沓文件上来。
顾林生让自己的财务总监跟着一块来看，两个人看了半天得出结论，先从最简单的陆氏员工们的工资入手，发放拖欠的工资，收拢一下人心，让人不至于散得那么快。
至于银行贷款，只能慢慢还，先说服银行后续不要再加息，否则利滚利，虽然小，但也没完没了。
而陆晚风舅舅借的高利贷就难办了，顾林生不得不借用自己在黑道的关系去查放贷的人，再找中间人说情，舍去利滚利，再帮他还上本金。
一番折腾下来，陆氏的债务清了一些，但是距离彻底偿清的时间，顾林生也没了他一贯的底气。
顾林生心机用尽，短期内还是弥补不了多少陆氏的亏空，只不过暂时能让陆氏苟延残喘而已。
挽救陆氏，是一场持久战。
“连你的女人都看不住，连你女人家里的产业都守不住，顾林生，你还能干嘛呢？”顾林生心里的几个小人又开始打架了。
顾林生坐在车里，一只手撑着车门，一只手杵在驾驶台上，撑着脑袋。好在，车子上装的是单向玻璃，没有员工看得到顾总裁此刻的一举一动。
另一个小人则说：“陆氏虽然垮得突然，但是林生又不是什么都没做。最起码发了拖欠的工资，留住了一部分陆氏的员工。”
顾林生有了这个念头，心里稍微舒服了点。
挑衅的小人继续攻击顾林生的信心，说：“发几个月的工资有什么用？你能一直发下去吗？后面还有那么多银行贷款和高利贷，你打算怎么还？卖了顾氏吗？”
“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