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军家
白霆走后,陈枫便成了泉州水师的一把手,陈家军本就是水师出身,只不过后来为了制衡赵家把陈家子弟分了些去北疆,但赵家被铲除后,陈家又在北疆扎根生长,俨然要成为下一个陈家了。
先帝便派了萧蒙渗透进去,同时把白霆放在泉州,但白霆和陈燿是好友,陈燿在北疆和萧蒙分而治之,白霆在泉州时则带着陈枫。
皇家拿得出手的将才也就这两个,前几年少帝登基,萧蒙作为辅政皇叔回朝参政,白霆在泉州多呆了几年,公主就吵吵着思念女儿要回京。如今的情况,陈燿和陈枫父子俩一个管着北疆一个管着泉州,水陆一把抓,小皇帝有些坐不住了。
正好自家亲爹和陈枫关系好,小皇帝唆使亲爹给陈枫去信,这不林瑞萧蓁他们都回来了嘛,干脆让陈枫也回来,她们上一辈也好好聚聚。
萧艺觉着是这个理,晚上和自家媳妇说了,便兴冲冲去写信了。郡主看破不说破。她不参与政事,儿子要如何治理国家她也不发表看法,不要为了公事破坏他们的私谊。
远在泉州的陈枫收到了萧艺的书信,看着看着脸上笑容渐深,方柔在给小女儿扎辫子,见丈夫笑得开怀,问他笑什么,有什么好事么?
陈枫道:“好事说不上,就是阿艺难得给我写信,他还和以前一样,有趣的很,说坤仪长公主要定亲了,他正忙着给女儿择婿,让我把湛哥儿也带回去看看。”
方柔也笑了,“湛哥儿才多大,带他回去难道能选驸马么?”
“可不是,他在信中说,本来是看中了六叔家的陈杨,他和坤仪长公主年纪相仿,又在禁卫军当差,阿艺日日见着,觉着很不错,只是阿宝说陈杨是我的堂弟,坤仪长公主若嫁给他,阿艺岂非比我长一辈了,他这才作罢,信中还在抱怨我成家晚,湛哥儿但凡能年长五岁,他都能让坤仪长公主等五年。”
“谁让你不早些成家,你那些朋友的孩子都大了,咱们家湛哥儿清姐儿都和他们玩不到一块儿了。”
她无暇思索先回了这句,心里想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说的阿宝是谁,难道他们都成婚六年了他还没忘记那个女人么?
“我若是成家早,哪还等得到你?可见咱们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方柔笑得温婉,以前问过他为何这么晚成家,他含糊混过去了,她是个懂事的女子,问过一回他不说她也就不问了。
“那你要不要带着湛哥儿回去?让长公主见见他,说不定他们也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陈枫比她年长十三岁,他们依旧是人人艳羡的神仙眷侣,众人都说她好福气,她也觉着自己确实捡到了宝。但老夫少妻众人最多调侃一句,老妻少夫可就有人诟病了,她也就玩笑一句,万万想不到丈夫还认真思考上了。
“若是长公主愿意,我自然没有不愿意的,你是没见过他们夫妻俩的品相,生出来的定然是集天地精华于一身的孩子,还是湛哥儿赚到了呢。”
“那一家子自然是人中龙凤,若看得上湛哥儿,他这辈子都不用愁了。”
话是这么说,她就不信长公主能看上。
陈枫想了想那场面,嘿嘿一笑,看来他得趁这阵子多训练儿子,进京了可别怯场。
“反正今年年底也得回京述职,阿艺说他还没见过两个孩子,咱们一家子都进京去吧,也回家过个年,我写封信给父亲,不知道他会不会带母亲回京,他们也还没见过清姐儿。”
陈燿夫妇只有陈枫一个儿子,前些年陈枫一直不肯成家,陈夫人放心不下儿子,儿子来泉州任职她还跟过来照顾。
后来陈枫娶了方柔,婚后一年便有了嫡长子,陈夫人操持过长孙的满月酒之后便离开泉州回到桐城了,她和陈燿也是恩爱夫妻,即使她只生了一个儿子陈燿也没纳妾,怎能忍受长久分离。也正是因此,陈夫人比谁都紧张儿子成家的事情,若陈枫不娶妻生子,她就是陈家的罪人了,让嫡长房在她手里断了香火。
方柔说好,问陈枫“既要举家回京,那我这几日就要开始收拾了,咱们是只回京过个年就回来,还是要在京里长留?”
毕竟是陈家下任主母,如今年纪轻轻又是二品诰命了,是泉州贵妇圈第一人,她也有了些政治敏感度,尤其是军务调动之类的,她作为军将家眷时常要随任行走。
陈枫拍了拍妻子的手背,抱过小女儿坐在膝上,下巴蹭了蹭她的发顶,轻声道:“先收拾,待父亲回信再看。”
他和父亲各自执掌一方军权,皇帝不会让这种境况长久的,他和父亲总要有一个人退下来。父亲年过半百,又有陈年旧伤,北疆苦寒不利休养,最好的办法就是父亲卸甲归京,他正式接任陈家家主,但是否还留在泉州却不好说,皇帝有可能会让他子承父业,继续北疆的保卫工作。
北疆条件比泉州苦一些,他是军人,倒不怕苦累,就是担心妻儿适应不了北疆的条件。
方柔心里也有谱了,很不舍泉州的一切,她都在这里住了八年了,婚后更是精心建设这府里的一草一木,这宅子是官邸,日后不知道要便宜了谁。更何况陈枫升任一把手才半年,她还没过够第一夫人的瘾呢,回了京里随意一个人都比她尊贵,要她对别人卑躬屈膝的,真难受。
“听说大长公主家的铮大爷要和何家姑娘定亲,咱们要不要去何家问问,何大人有无准备,若是没有,年底就让他和咱们一块儿进京?或是有没有什么大件的嫁妆,他们不好带的,咱们帮帮忙?”
陈枫揉揉爱妻的脸颊,温声道:“还是夫人思虑周全,你让人去问问吧。”
方柔笑了笑,何大人生了个好女儿,她早些年就看出了何嘉文对白以铮感兴趣,围着公主献殷勤,她有些不屑,又有些恍然,她以前也是这样伺候陈夫人的吧?不知在别人眼里,是不是也像她看何嘉文那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