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节

  她的唇含着他的耳廓,粗声道:“绍哥儿乖……倘若疼了,告诉我。”
  她指着他的伤口,眼底滑过一抹克制。
  身下的男子,艰涩的舔了舔唇,再次拉下她的脖子:“不疼!妻主……阿绍要。”
  柳长宁:……
  红袖帐暖,室内春光无限。
  柳长宁的爱极为克制,她本就是一个自律清醒的人,可今夜因为身下的男子。
  理智崩塌,一次次越过底线,爱了他一次又一次。
  诱香助兴,灵魂共鸣,肢体的勾缠……
  裴元绍迷迷糊糊闭上眼睛的时候,觉得自己这辈子再也无法离开眼前之人。
  她身体每一寸仿佛上苍特意为他量身打磨的一般,心底便觉得本该是他的……本该心甘情愿的献给她!
  她并不重yu,身为身为一女子,不知因何不喜主动欢爱……每次得来一次偷欢极为不易……可是她今日她对他散发了诱香,应是对他有了爱的!
  她行的时候,欲死欲生,满足是满足,可是又为下一次不知何时给予而落寞……
  沉沉睡去前,裴元绍抿着唇,一头烦恼丝落在枕头上,眉心微蹙。
  柳长宁睁开眼,她侧身亲了亲他的眉头。
  起身,出了房间。
  叫来尼姑,端来热水,为他细细擦身。
  月色下,她葱白的手指在他身上每一寸游走,一双茶色的眸子中闪了丝流光。
  这是她的子渊、赤天、元绍!
  她本是要尽心呵护的夫郎,可万万年了。即使得了这一世相守,却是以他生生世世不堕轮回为代价。
  柳长宁眯着眼,抬头看了眼,屋外星空。
  大须弥正反九宫仙阵依旧溶于星盘,只要星盘不变,她便还有再次回去的机会,这一次她要逆天改命,要他生生世世。
  第73章 甜的
  一夜折腾,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 裴元绍发现自己被人拥在怀中。头枕在那人肩侧,鼻端是她发丝间淡而不浓的发香。
  他愣了愣,伏在她的怀里,想到昨夜癫狂的欢愉,心头鼓鼓囊囊, 满足而酥软。
  以往他与她每一次欢愉,不是误会重重,便是来去匆匆,从未有事后温存。
  恩爱缠绵过后, 大多是残酷的分离。他渴望她的温柔却再睡醒后害怕梦太满,醒来枕凉孤影。
  佛说,享情意绵绵之乐, 遇生死茫茫之苦。
  裴元绍想上辈子,他必定是罪大恶极之人, 佛不能容, 否则何至于命运多舛, 世事难料。
  裴元绍不自觉的伸出手反手拥紧了柳长宁, 他的手很长,绕着她的腰,几乎能将她镶嵌在怀中。仿佛只有如此, 将她包裹在属于自己的气息里,才能有真实的幸福感。
  他唇角不自觉翘了翘,动作间是自己未曾察觉的温柔与小心翼翼。
  柳长宁被他胡乱动作搅合的呼吸一窒, 本就是装睡,这会儿出气的声音便不由大了些。
  索性也不装,低头迎上他满是柔软的墨眸,俯身吻了吻那双干净的眼睛。
  “昨夜可有伤着邵哥儿?大抵时间持久了些,阿邵伤重,为妻不该要了你许多次。”
  裴元绍本是半眯着眼睛,倏然睁大,脸上郁气之色一闪而逝。
  摇头道:“妻主多虑,我身强力壮,再来……嗯……多次,亦是没有问题。”
  他音色有些沉,对上柳长宁茶色的眸子,深吸一口气,压下男儿家的羞耻,低声道:“本殿没有你想的那么弱……倘若不是为了怜惜妻主使力劳累,本殿躺着被人伺候有何伤不伤?”
  他说完拉了拉自己松松挎挎,内里不着一物的底衣。
  挑衅的看向眸色越来越深的柳长宁,低头,殷红的唇含着她的耳垂,低语道:“妻主若不信,可还要来?”
  柳长宁被吹了一耳朵热气,茶色的眸子半垂,向下的手顿在半空,眼角余光瞟向他小腹绷带上渗出的浅粉血色,脸色瞬间黑黑沉沉。
  她板着脸,将他按在怀里,哑声道:“伤口没好之前,阿邵能否乖些 ,昨日乃为妻之错,没能忍住,往后定不会如此莽撞……”
  长帝卿张扬的神色僵在脸上,如墨的眼中染上了一丝阴翳。垂下头,沉着声,故作低落,好不可怜道:“本殿知道……你嫌弃缠着绷带的我身子丑……”
  他话还没有说完,唇被身侧的女子突然俯身含住,脱口而出的落寞悉数吞进了咽喉中。面上被吻的五迷三道,他墨色的眸内却是潋滟波光,得意忘形,忘记呼吸。
  柳长宁放开他时,他已是狼狈的喘着粗气,她伸手拍打他的后背,帮他顺气。
  眼底蔓着丝笑:“仅是亲吻,阿邵便连换气都不会,险些将自个儿溺死。还想着一夜在为妻身下承欢数十次,嗯……欠些火候。”
  身下的男子脸侧爆红,张了张嘴,却不知如何反驳,桃花眼泛着丝懊丧,别开视线,黑发拂面,黑与白交织,魅态丛生。
  柳长宁拾起床侧散乱的衣衫,披在他的肩头,俯身一颗颗扣上在绵衫盘扣,低笑哄道:“阿邵乖,忍一忍,这往后我与你有生生世世的时间。只要你身子受的住,为妻给便是。”
  她的手指流连在他的伤口之上,眼底划过一抹怜惜:“阿邵自己不觉如何疼?我却是心疼的。”
  闻言,裴元绍眼底闪着丝艳艳波光,长臂一揽,拥住她,头抵在她肩膀上,心头的郁气忽的消失无踪。
  眼前的女子话不多,情话更是一句没有,她不似其他女子一般,会窝在自己的哥儿身上,对自家的哥儿动手动脚,说各种甜言蜜语。
  她规矩守礼,脸上的神色时常寡淡、严肃、清冷。
  可是但凡她许诺过得话,便定是会做到。
  虽至今没得过她亲口说爱他,却享受着她此刻细致的体贴。
  裴元邵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缠绕的碍眼绷带,抿唇,沉沉应了声“嗯”,倒再没有胡来。
  柳长宁为他披上衣物,这才翻身下床,身上衣物尽褪,在他直愣愣的目光中,将衣物一件件快速穿在身上。
  床侧男子挑眉,故意棱唇轻启,小口喘着粗气,双目灼灼。
  “想要,邵哥儿便快些痊愈,你若好了,日日都给你。”柳长宁忍不住上前两步,揉了揉他微卷的黑发,清冷的声音染上半分调侃。
  “当真?”裴元绍捉着她的手,仰头,别扭道:“女子一言驷马难追,柳大人可得谨记于心。万不能如两年前,分明是许我一年后回归,生生让本殿多等了一年……”
  柳长宁蹲下身,眼底蔓着丝笑,执起他的手,手掌与他的手掌贴合,哄道:“击掌为誓,往后若柳长宁不日日爱裴子渊,便……”
  裴元邵吓的身子前倾,一把堵住她嘴巴,瓮声瓮气道:“呸呸呸,我信你便是,也不是定得日日……誓言岂是胡乱说的。倘若往后你封侯拜相,忙于政务,万一没有日日爱我……岂不是要遭违背誓言之苦。”
  柳长宁噗嗤笑出声,没有记忆的小凤凰,既嫩又纯情,相当年裴老祖,将她耍的团团转转的时候,估摸着没想过自己亦有如此可爱的时候。
  她宠溺亲了亲他的唇,抬头时,话锋一转,收敛起脸上的笑意,迎上他的视线问,“阿邵,金凤朝九五之尊之位你说给谁好?你想不想要?”
  这几日两日俱很有默契的没有提起金陵城之事,可是再如何不提,朝廷一堆摊子也等着他们处理。
  家国天下,有国才有家!
  对裴子渊来说,裴氏王朝是他的根本。
  对柳长宁而言,创一个太平盛世,是她曾向淳安县一个城的尸体许下的诺言。
  她的声音很轻,仿佛问询的是一件极为普通的事情,却每一个字的内容俱决定了金凤朝的王朝更迭。
  裴元绍凝了她一瞬,手指敲打被面。
  金陵城的情形,柳苍云虽没对他提起过,红莲却已是来了三次,该知道他悉数了然于心。
  明行死在叛乱中,皇位空悬。
  叛军叛党虽一一被控制住,金陵城局势渐稳。
  可城内人心惶惶,国不可一日无君,立新帝之事拖延不了几日。群龙无首,这帝位一日空悬朝廷便一日不得安稳。
  裴元绍眯着眼,沉默了半晌,抬头墨眸清澈无波:“妻主可想要万人之上?你以天下寒门第一人的身份,辅以救驾功臣,倘若再娶长帝卿,你若登位,天下人亦无可指摘。”
  柳长宁不置可否,她慢条斯理的为他拢了拢领口,清冷的脸上不见丝毫对凤位的动心之意。
  裴元绍唇角的笑加深:“那就不要吧,登上这帝位,往后多是身不由己之事。苍云想要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你我培养一位明君便是,只需要十年,待朝堂稳定,也好全身而退。”
  他的眼底盛着抹通透的淡然:“这权势、地位,皆是浮云过眼。活了两辈子,我皆困守朝廷。这山河大川的壮丽一片也未曾见着,若那时有妻主陪伴,闲云野鹤,亦是逍遥自在。”
  他嫉妒的看向柳长宁:“几年前,旌寰假冒光景,妻主可知我有多嫉妒。他会做你喜欢的菜肴,与你坐在老槐树下,听你讲话本中的故事……而我因了什么也不会,你从未曾和颜悦色,为我讲话本,讲你曾经的过往……”
  柳长宁掀开眼皮,手掌盖住他喋喋不休的唇。打断他的话道:“傻哥儿,旌寰的话岂能相信,我怎会与他说话本。我看过比话本更有趣的故事,邵哥若想听,为妻往后每日予你讲睡前故事可好。”
  裴元点头,眼底泛着柔光,他抬手抚着柳长宁脂玉一般的脸,低声道:“说话算话,一言为定。往后苍云给我与我们……的孩儿一并讲故事……嗯……还未知,妻主想要给我一个孩儿吗?”
  柳长宁迎着他清澈的目光,张了张嘴,没有说话。
  沉默打破了一室温馨。
  他们这一世要不了孩儿。情魔不灭,她与裴子渊生出的孩子,注定生来便是无情道修炼者。
  无情道法虽可破,可这条路,太难走,难得要令裴子渊以生生世世为代价,才能换她与他一世圆满。
  他们的孩儿不应再受如此苦楚!
  逆天改命,借运而生,大阵已成,倘若启明星落,运势溶于星空,星盘崩,天下乱,裴子渊强行逆天改命,唯有死路一条。
  这一世旌寰不能死,亦死不了。
  柳长宁想谋裴子渊生生世世,一世圆满并不够,孩儿他们迟早会有,却并不是这一世。
  她要守着他过完这一世,收回大须弥九宫仙阵。
  最大的难处是这个世界她没有灵力……
  她一人之力,无法启动仙阵!
  她不行,情魔却是可以……旌寰魔体大伤,想要重塑魔体,必须回到第一世的魔池之中。
  星盘定,他自己亦在局中。奈何不了他们,只能等这一世结束,才会有所动作……
  柳长宁拿下裴元绍的手,与他五指相扣。他的手心布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水,挣了下,在她紧扣的手指中败下阵来。
  “柳大人不愿,就算了!”他舔了舔干涩的唇,眸内滑过一抹低落。
  柳长宁打横将他抱坐在自己腿上,揽住他劲瘦的腰。
  定定的看着他,缓声道:“不是不愿,是不能。我柳苍云愿用生生世世陪裴子渊一人,……许卿以白头,生同裘,死同棺!”
  她的神色极为认真,茶色的眸中盛着他看不懂的愧疚。
  裴元绍本是失落的心头,松了松。倘若她真的不能令他生出孩子,便罢了……他爱她,胜过一个未出生的孩儿,尽管心头依旧怅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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